因爲玄世璟是在路上的原因,所以,李承乾下旨派遣來俊臣到琅琊的事兒並沒有傳到玄世璟耳朵裡,而玄世璟一回家就忙着看自己的家人,忙着到老夫人這邊兒來,很多事兒,家裡的人都還沒有來的及跟他說。
“嗯,陛下的確沒有放過琅琊王家。”老夫人說道:“璟兒這纔剛剛回來,可能還沒有人跟你說這件事兒,在前兩天,長安城王家剛剛被處置的第二天,陛下就在朝堂上下旨讓官員到琅琊去,查處王家在琅琊的老宅呢。”
玄世璟點了點頭,這纔像是李承乾幹出來的事兒。
玄世璟之所以知道長安城王家被抄家滅門,還是因爲在船上,在碼頭上,剛到的那會兒,在碼頭上聽到別人在議論這件事兒。
王家被滅門的事兒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
不過雖然是一百三十多條人命就這麼沒了,但是在長安城的百姓堆兒裡,並沒有激出什麼水花兒來。
這也是狄仁傑的功勞,偌大的一張白紙上,洋洋灑灑的寫着王家的罪過及證據,貼的滿長安都是。
狄仁傑的料想也是正確的,王家這麼大的事兒,在長安城裡是瞞不住的。
狄仁傑在含元殿上朝的時候,大理寺的人就在大理寺之中起草告示,而在這段時間之中,頭天晚上王家的事兒,在長安城百姓的嘴中就已經傳開了。
眼見着百姓嘴裡的流言傳的越來越猛烈,也越來越朝着對朝廷不好的方面發展,大理寺的告示出來了。
長安城的百姓圍着告示站了一圈兒,有讀過書,識字的人就站在人羣前頭,給衆人念告示聽。
洋洋灑灑的一大篇告示唸完之後,人羣之中直接炸開了鍋。
“原來王家是這樣被滅門的,真是活該!”
“是啊!王家的這罪行,簡直.......簡直就是........很多竹子都寫不完。”
他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罄竹難書吧.......
“王家大宅廢棄的水井裡,還有屍體呢,有的已經成了白骨,真惡毒!”
對了,聽說東街張家的姑娘不就是在王家當差嗎?已經很多年沒有消息了,張家的人去找,王家的人也不見,這回被處死的名單裡,也沒有張家姑娘的名字,會不會,張家的那姑娘已經在王家遇害了啊。”
有的人在告示前面,就已經一輪了起來。
一直到玄世璟回來的時候,告示還都貼在牆上沒有撕下來呢。
大理寺憑藉着十幾張告示,貼滿了整個長安城的告示欄,也爲長安城之中這麼多的平民百姓解答了王家血案的事兒,因此,王家的案子,就如同大海之中扔進去一顆小石子,也就起了這麼一丁點兒的波瀾而已。
更多的是百姓在議論王家,議論王家犯下的那些滔天的罪行。
“就說王家,那做的叫人事兒嗎?活該被全家斬首。”
“也不能這麼說,王家的宅子裡,不是還有一些下人嗎?總不能都是無辜的吧?”
路邊兒的一個小商販聽到兩人這般議論王家,臉上的笑容充滿了譏諷。
“王家的下人有好人?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主子就能帶出什麼樣的奴才嗎?兩位平日是沒有接觸過王家的下人吧?就王家的幾位公子哥兒,他們身邊兒的狗,那也是仗勢欺人的東西,我這攤子,不知道吃過他們多少虧了,可是以前啊,咱是敢怒不敢言啊,就算是敢說,下場是什麼?瞧見我旁邊兒的這空位置了嗎?原先這兒也有個攤子,生意更好,知道後來爲什麼空下來了嗎?就是因爲王家公子身邊兒的狗!”
用自我貶低一些的話來說,同樣都是下等人,但是人家大戶人家的下等人,在平民百姓中間,就是上等人。
因爲人家有主子,人家有靠山。
“王家的下人也這麼可怕嗎?
“廢話,不然的話,陛下能全都殺了他們嗎?陛下又不是昏君,又不是暴君。”小攤販說道。
長安城之中,吃了王家的虧的也不止一個人,王家的案子結束之後,這樣的情形,也是在長安城大大小小的地方不斷的發生着,上演着。
這些事兒,當然都逃不過百騎司的眼睛,他們看了,說給李承乾聽,李承乾也就知道了。
好在狄仁傑反應的快啊,李承乾看着百騎司送來的奏報之後,心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若是大理寺不這麼做的話,還不知道長安城之中的言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狄仁傑,果真是個人才,齊國公推薦的不錯!
玄世璟回到長安之後也就在莊子上住了一天,第二天清早,宮門剛剛打開的時候,一人一騎就飛速的出了大明宮,朝着東山縣的莊子上來了。
玄世璟接到了李承乾的旨意。
着玄世璟立即進宮。
早朝的時候,朝堂上的大臣們在含元殿裡等了足足有半個多月時辰,等來的不是李承乾,是臨安。
“陛下有旨~今日早朝,諸位臣工,有事要稟奏的,回去準備奏摺,呈交宮中,散朝~”
臨安說完之後,下了臺階就要往後頭的宣政殿走,卻是被人給攔了下來。
“臨安公公,陛下怎麼說不上朝就不上朝了,有沒有說是因爲什麼事兒?”
不少官員都圍了過來,圍着臨安,想要得知答案。
臨安躬着身子陪笑道:“陛下的心思,咱們當下人的哪兒能猜想得到,所以,諸位大人也別問咱家了,咱家也實在是不知道啊。”
臨安輕輕的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朝臣,而後離開了含元殿。
後頭的宣政殿之中,李承乾並非是得了什麼風寒身子不舒服不去上朝,他是在宣政殿之中等待玄世璟。
玄世璟就算是接到聖旨,從莊子上出發到長安城來,最快也得一個半時辰,而李承乾在玄世璟來之前,很是任性的沒有去上朝,因爲今天上朝,他也沒有心思去面對羣臣,乾脆就不見了,一切等見到了玄世璟之後再說。
現在,他有太多的事兒想要問玄世璟,有太多的話,想要對玄世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