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癒合不了的話,那就只能說明,該被淘汰了。
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算了算了,不操心了,自己又不住在太平洋上,管那麼寬幹嘛?
“行,那就等你安排了。”玄世璟說道:“一定要提前跟高峻商議好。”
“玄公放心,學生知道了。”狄仁傑應聲說道。
要是狄仁傑跟高峻配合的好的話,到時候可以由高峻出動,將百騎司的人給引開,然後讓晉陽他們能夠到大理寺這邊來的,或許,等到百騎司的人反應過來之後,晉陽已經離開大理寺了,他們也就無從查找了。
調虎離山嘛,誰不會。
要是說靈光一閃的話,那還是謝謝住在對面的來俊臣來大人吧,這些手段都是不久之前他用過的。
狄仁傑離開了。
但是狄仁傑與玄世璟之間的對話,來俊臣聽到了。
“玄公當真將自己的家人全都送走了?”來俊臣問道:“全都離開了長安城?”
玄世璟沒有答話。
來俊臣也反應了過來,說道:“玄公,現在即便是我聽到了玄公你與狄大人之間的對話,也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反正過兩天,我就要死了,誰會聽一個將死之人的話呢?”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東山縣莊子上的人都知道。”玄世璟說道:“我本就已經無心朝堂了,若非如今身陷囹圄,我也會隨着家裡的人,一同離開。”
“是因爲這次的事?”來俊臣問道。
玄世璟點了點頭:“嗯,有時候啊,恰恰就是一件事,就讓人覺得,什麼東西,都索然無味了。”
更多的,是對朝堂的失望,或者說,對李承乾的失望。
或許李承乾那麼做,有他的考量,有他的苦衷,但是玄世璟自己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也有感情,也有想要的東西,想要保護的人,既然兩人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志同道合了,那也簡單,分道揚鑣就是了,可是如今李承乾的作爲,讓玄世璟心裡更加無奈。
一直把他關在這大理寺的牢房裡,是幾個意思?
“你們離開,陛下未曾阻攔?”來俊臣問道。
“陛下有什麼理由阻攔?或許,陛下以爲將我帶到長安城,關進這牢房之中,就能阻攔得了玄家離開了。”玄世璟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只能我留下來,其他人照常出發了。”玄世璟感慨道:“還真是不容易啊。”
“然後晉陽公主殿下就又回到長安城了。”來俊臣說道:“因爲殿下擔心玄公你。”
玄世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的確是這樣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來俊臣笑道:“說實話,現在,我後悔了。”
“此話從何說起?”玄世璟問道。
“我後悔當初對玄公出手了啊。”來俊臣看向玄世璟,笑了笑說道:“玄公是大才,但是我當初卻因爲一己之私,去針對玄公,行污衊之事,若是此事放在別人身上的話,我不會後悔,但是如今聽玄公對自家的安排,我後悔了,因爲,玄公一旦離開了長安城,便是大唐巨大的損失,當初我求官,到一心想要往上爬,僅僅只是個人的貪慾罷了,從來未曾想要去損害大唐的利益,因爲我也知道,有大唐在,纔有我的官兒做,先前查辦王家和鄭家的案子,因爲那兩件案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所謂事情做起來,我絲毫沒有感覺那麼做有什麼不對,反正他們兩家都要完蛋了,就算讓我利用一番又何妨?
直到現在,我對其他的事情都不後悔,但是對玄公這件事情,我後悔了。”
“後悔也沒用了。”玄世璟笑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你折騰出來的這件事對我來說,可能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
玄家商會的問題,始終是個大問題,早些解決,後果還不會這麼嚴重。
也就是說,早發現問題,早解決掉,總比到最後攤子太大收拾不起來要好的多。
而且,至少現在,李承乾還是有理智,有感情的。
不少皇帝可是越到了年紀大了之後,疑心病就越重了,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玄家是無論如何都脫身不了的。
所以,從這一點來看的話,是好事。
只是來俊臣是想不到這麼遠的,因此,聽玄世璟這麼說的話,他也是一頭霧水。
晚上的時候,狄仁傑也破天荒的沒有繼續留在大理寺之中,而是換下了衣服回了自己的宅子。
狄仁傑的宅子,在長安城之中並不說太大,在坊間,也並沒有人知道,這一處小院子,就是當朝大理寺正卿狄仁傑的宅子。
這處小院子並不大,但是內裡倒是挺精緻的,從一個人的住處的佈置,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性子來,大抵就是如此了。
高峻和常樂已經在狄仁傑的宅子之中等着了。
三個人,聚集在了狄仁傑的書房之中。
“玄公那邊已經說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咱們了。”狄仁傑說道。
“老爺他沒有生氣嗎?”高峻問道。
常樂也是最擔心這個問題。
“雖然有些詫異,但是並沒有生氣。”狄仁傑說道:“而且,事情總是這麼拖着,也不是個辦法,說不定晉陽公主殿下的回來,能夠打破這個局面也不一定。”
狄仁傑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畢竟,晉陽公主殿下是陛下的親妹妹,而且,也是太上皇最爲寵愛的公主,若是能夠說動太上皇幫忙的話,這件事或許還真有轉機。
至於陛下,總會念着兄妹之情吧。
只要能讓玄公先從牢房裡出來,一切都好說。
那牢房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雖然狄仁傑在住的時候,看上去風輕雲淡的,但是牢房就是牢房,心裡躁得慌,他能說嘛?不能,估計現在玄公也是這麼個感覺。
而高峻和常樂捉摸着,狄仁傑說的要是真的,那還真就好了。
但是他們現在在長安城,躲躲藏藏的,看上去,好像並不是這麼一會事兒。
殿下好像並沒有讓陛下知道自己回到長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