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印是個修道之人不過畢竟沒有許瓊的層次那麼高所以許瓊可以比他更快得知找碴的人上門了。而玉樓春是個武功高手就在南印感應到之後緊接着她也感到有人靠近了。
洛陽的新年原來是如此的熱鬧啊。
許瓊苦笑道:“外面四個大禿驢一個小禿驢。”他剛纔叫南印罵佛祖的那股子勁還沒過去所以張嘴就是禿驢不過這稱呼卻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說出口的。
南印慌張道:“難道是白馬寺的和尚?糟糕早知道貧僧不邀你參加這會子也出了城門啦。”
玉樓春奇怪道:“莫非佛門之中還有爭鬥麼?卻是從未見過。”
許瓊老早就已經知道外面五個和尚的高矮胖瘦了此刻笑道:“外面那個穿黃衣的和尚你是頭子吧怎不進來坐坐?有情有情啦!”心裡卻有些忐忑畢竟千佛菩提鈴的原主是白馬寺自己修道時日不多又與這東西有些交結生怕沾染了一些氣息被人看出來。
外面的和尚不吭聲了過了兩息時間便由穿黃色袈裟的和尚帶頭一行人魚貫而入。最後的一個大和尚手裡還抓這個小和尚倒是細皮嫩肉和前面四個毫不相同。
前面穿黃色袈裟的和尚大約三十五六歲倒也白胖黃色袈裟是和尚中等級最高的想必是白馬寺的某部主事南印見他進來有些不自然最後看見小和尚竟然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主事和尚道:“南印師弟多日不見尚無恙否?”
南印忸怩道:“承蒙照顧多謝多謝南印立時便走不敢攪擾。”
主事和尚道:“卻不敢勞動師弟大駕。只是想問師弟一句你來洛陽這十來天住在我白馬寺咱們可待你如何?”
南印道:“諸位師長待我猶如自己弟子不時教導提攜實在不錯尤其是澄心師叔你渾沒把少林寺的說話放在心上絲毫沒爲難我實在感激得很。”
澄心不聽則以聽南印這麼一說登時氣的臉都漲紅了怒道:“你倒也知道我等如何待你爲何卻在寺內作下如此悖逆之事!”
許瓊在旁聽着卻有些納悶什麼叫“悖逆”之事?這羣和尚帶來個小和尚難道南印這傢伙好南風麼?可是看着也不像啊且看看再說。
南印支支吾吾道:“這個麼……這個……”不時偷眼向那小和尚看去。
澄心冷笑道:“好你看他是不是?便叫他自己說說完了咱們也好拿你到少林寺去叫你們本宗治你。”
許瓊看着好笑不過也做好了出手的準備。要知道現在禪宗六祖慧能還沒過世呢他死之前禪宗南北兩派一直不大和睦現在南印惹火了白馬寺要抓他送去禪宗少林寺恐怕真到了地頭面壁個三五十年是輕的稍不留神一輩子都不用出來啦。
那小和尚哭喪着臉道:“南印師兄這事可不怪我。你對我說‘佛祖有的沒的不用在意自己心裡明白就是了’可是我記得師父總對我佛祖最大比什麼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的都大佛祖叫咱幹什麼咱能不幹什麼嗎?於是我問我師父到底佛祖的經書能不能不念啊他就火了把我交給澄心師叔澄心師叔又去我房裡看看恰好你給我的半截狗腿我還沒吃完呢就……就……”
南印急道:“我不是都說你師父是騙你的麼?幹嘛又問他?卻是自己引火燒身連我殃及池魚——不過澄心師叔南印大不了也就是把狗腿帶進了寺院也沒什麼大錯啊你們不吃還給我就是了何用如此着急要拿我?”
澄心怒道:“狗腿算啥?你在我淨宗寺院裡傳些忤逆之言卻也能饒你呢?少林寺難道不是你們禪宗之麼?怎又不見他們出來瞎說?哼!今天你也別多說去少林寺見了方丈再分辨不遲!”說完一揮手後面三個青衣和尚便逼了上來。
南印慌忙雙手亂擺道:“別別別難道不容小僧再說一句?”
澄心“哼”了一聲沒說別的話三個青色袈裟的和尚見主事沒反應便繼續圍了上來。
許瓊用個身法往兩邊人的中間一站擋着三個和尚的路笑道:“幾位大和尚卻容在下說兩句公道話麼?”
澄心從進來就沒拿許瓊和玉樓春兩人當回事心裡還以爲是哪來的一對小夫妻被南印騙了呢此時見許瓊出來不屑道:“小施主你涉世未深休聽這廝的荒唐話站一邊去吧打起來拳腳無眼別傷了你。”
許瓊笑道:“有人打架自然好看不過在下適才也聽到一句話好像說是佛祖最大比什麼什麼都大。嘿嘿你們教徒弟說別的俺是不管要說佛祖比那兩位還大在下卻有些不服了。”
澄心稍微一怔心道:“難道眼前這位是道門中人?可是也看着不像啊……”還沒想出怎麼說話許瓊又道:“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們在我面前說誰比誰大大家不妨拿出貨色來比劃比劃嘿嘿終歸你們幾個年紀也不小啦想必修行時間也不短小子我今年一十六歲也稍微學過兩下子。來來來幾位大和尚不妨一起上不用怕傷了我若是自己先怕了保不齊我便要傷了你啦!”
澄心心道:“這是哪來的混小子看他樣子也不像有什麼高明功夫道法麼也看不出來莫不是還有厲害幫手在旁邊?”想了想還是不動手的好便合十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爭意氣適才貧僧師侄言語不當還請施主見諒。若說佛祖高過誰過貧僧都沒見過卻是不敢說的。”
許瓊笑道:“這就對啦你不也沒見過佛祖麼?怎麼南印說不信佛祖你便不許呢?”
澄心冷笑道:“貧僧是沒見過佛祖不過白馬寺乃是淨宗寺院南印在淨宗的寺院遊說淨宗的徒弟卻不是視規矩方圓如無物麼?咱們不說禪宗淨宗孰爲對錯便說規矩這南印已是不該況且拿了狗肉進去便是你們道家也是容不得的吧?”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澄心搬出淨宗自己的規矩來許瓊也沒得說了。畢竟南印是在淨宗的寺院裡面犯了忌諱按說白馬寺也沒虧待了他否則他作爲禪宗南宗的弟子就不能住進去。許瓊言語一塞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道:“大和尚卻不說規矩如何你拿他去了少林寺少不得關個一二百年才能出來三月初三我要去聽慧能大師不能沒他引見。這樣罷你且寬限幾個月待他引薦我見了慧能大師我再把他送回來給你如此可好?”
澄心笑道:“卻是施主沒事消遣貧僧了——靈心靈武靈智拿下南印帶他回去!”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站定了和許瓊對視。
靈心靈武和靈智本來閃在一旁現在卻是面對南印的聽澄心命令一下立刻齊聲道:“阿彌陀佛請恕貧僧失禮啦!”說完沒等南印有所表示便已撲了上去許瓊在旁邊看着好笑。
爲何可笑?原來三個大和尚一個虎爪一個龍爪一個鷹爪三人都是掌上功夫一個個張牙舞爪煞是好看可是功力雖然高深卻像是沒什麼佛法加持的難道是佛祖的一力降十會理念如此深入人心?
可是剛看了幾眼許瓊便覺得不對勁因爲南印面對着三個人六隻爪竟然連招架之力都不足慢吞吞地格擋了幾下竟然就開始捱揍了。
許瓊一個箭步上去架開三人這次他使的全是硬碰硬的功夫三僧“騰騰騰”後退幾步驚訝地盯着他卻是不明所以眼看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便是從孃胎裡便開始練武也不能到這地步啊。
澄心站在後面看着雖然和許瓊沒有實際接觸他的驚訝卻遠比三僧更甚因爲他水平高些能從許瓊的身法中可以看出點別的東西。許瓊這次用的純粹是本門輕功加上他按照真元套路改造過的真氣加持自然是一種說不出的行雲流水之態在澄心看來這個“李許白”根本不帶運氣的直接一邁步便是極其高明玄奧的身法出來並且他自覺能看出的還不足十成之一呢這是從哪來的厲害人物?
沒敢多想見三僧已經退後澄心便上前道:“小施主卻是視我白馬寺如無物耶?”
許瓊笑道:“非也只爲驗證兩門功夫高低罷了。”
澄心氣地笑了道:“好如此便請教你們道門的絕學!”手腳齊動卻是一套伏虎羅漢拳打了出來。
許瓊從不知道這些佛門的武功如何也從沒人跟他討論過不過他不瞭解卻不影響看澄心的修爲一看之下便知這和尚武功雖然厲害卻還不到絕頂的地步並且武功便是武功一點佛法道法全無立刻心中大定施展他的“基本掌法”仗着覺高的身法和澄心纏鬥起來。
南印在一邊看許瓊和澄心相鬥手心裡着實捏了一把汗。澄心在白馬寺是戒律院主事僅次於座的位置武功在白馬寺是排到十名之內的並且從十歲出頭便開始修習武功其中造詣可說是極高的他南印是絕不敢想與之單挑而許瓊看樣子雖然會些道門手段在澄心的身手之下還能掏得好去麼?
南印看着慌張玉樓春卻是有些想打哈欠。武功修爲上她比南印的層次高多了一眼便看是許瓊雖然和澄心鬥得風生水起卻是一直藏着掖着否則按照她那黑衣徒兒的描述許瓊怎麼也得在三五招之內佔得上風十招之內結束戰鬥的。黑衣女子是和許瓊有過深度接觸的許瓊起初拿下了她她雖然重傷畢竟眼力不失後來一顆丹藥喂下去再幫她化解其中可以體會到的東西多了去了在她看來許瓊怎麼也是江湖上頂尖高手的修爲。可是現在玉樓春看來許瓊表現出的身手只是一流高手罷了連他本身還不如呢。
許瓊自己卻是沒辦法只用武功的情況下他也確實就是這個水平。要說像他這樣學武不過區區數月能有這個成就已經是江湖中的奇蹟了但畢竟他是修道之人啊不能以武林中人的水準來要求自己。所以這種戰鬥力要是拿到修行者面前只能是個笑話罷了。不過他卻可以自己安慰自己:這也算是對自己嚴格要求了武功便是是武功武林中的爭鬥怎能拿道法來欺負人呢?當然實在用武功欺負不了還是可以用道法去欺負欺負的……
就這麼兩人鬥了二三百回合動作越來越慢了。澄心確實是有些力不從心許瓊卻是要從戰鬥中尋找樂趣配合着他也越來越慢不同的是澄心開始喘氣了反而許瓊這大半靠身法去打的還是神清氣爽毫無倦怠。
打到四百合澄心氣喘吁吁地喊道:“住手!”許瓊依言停手卻見澄心喘了半天的氣氣勻了便道:“好個道門的武功高手哼!今日我便依言放南印幾個月今年五月端午之前你須把他送來本寺!”
許瓊笑道:“那是不打的條件現在打也打過了臉皮也撕破了在下自然收回押送他回來之言大和尚你要走便請早罷咱們後會有期。”
澄心怒哼一聲道:“哼!反覆無常道門中人果然奸詐。咱們走!”說完竟然領頭先走了。三個青色僧衣的和尚愣了一愣紛紛合十念道:“善哉善哉貧僧告辭。”說完領着小和尚也出了門去。
許瓊笑道:“哈!原來白馬寺的僧官兒也就這本事被在下三拳兩腳……呃三五百拳腳也只能知難而退啦。”
玉樓春在一旁看得直想笑不由得上前道:“公子卻是存心耍弄和尚累得人家氣喘吁吁。”
許瓊道:“不然不然在下也就這般身手罷了。”轉而對南印道:“南印我看前面那三個和尚也就這般本事罷了你身爲禪宗之徒爲何會毫無還手之力呢?”
南印臉一紅嘆了口氣說出一段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