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邊上明顯多了幾個穿着普通民衆衣服的人,望着進出的百姓,見到有可疑之人,就給守城的士兵打眼色,就會有士兵上前盤查,特別是出城之人。
秦軒也覺得奇怪,就這麼一個商人家裡出了盜竊案,需要這麼大張旗鼓的?這到底是錢的作用還官府指使?這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這樣一個盜竊案,縣衙也沒有權利在城門口設置檢查的權利,要檢查必須通過朝廷許可,顯然王元寶是不夠這個資格的,但是這明顯就是有人在暗查,看樣子王元寶是出了不少錢打通門路,秦軒暗想到。
秦軒猜的沒錯,爲了自己丟失的月明珠,王元寶此時在家裡氣的把家裡的保鏢一個個的抽了一遍,爲了儘快的能找回月明珠,王元寶不但給衙門送錢,而且還給守城門的軍官送錢,據說花費不下萬貫。
王元寶不傻,並沒有像秦軒所說的那樣顯擺,王元寶只是在造勢,目前有人出得錢財已經超過千萬貫了,王元寶一直在等着一個合適的價格將明月珠出手。
王元寶如此的高調,就是想把月明珠的價格炒起來,自己能賺個盆滿鉢滿,王元寶內心的價位是一千五百萬貫,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在自己戒備森嚴的府上,月明珠被偷!
“五百萬貫啊,不,至少是一千萬貫,就這麼丟了,你說我養這麼多廢物有什麼用,連個竊賊都防不住……”
王元寶一臉憤恨的罵道,五百萬貫,是將近自己家產的四成,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田產和地產,一輩子打拼的心血,一夜之間,就少了將近一半。
“父親,會不會是內外勾結?”
“你的意思是出現了家賊?”
“不排除這種可能,孩兒也是覺着家裡防衛這麼嚴密,不可能有小偷進來沒有一點覺察”
“這個很難說,有賊進來這是一定的,院牆上有痕跡,表明昨晚有外人進入家裡,而且這個位置是後院,而且在後門不遠處,這裡住着後院的一些侍女,雖然昨晚都沒有聽到動靜,但是如果是裡應外合,那麼小偷完全可以不用進來,直接在牆外等着就行,沒有必要翻牆進來”
“大伯,我們也不能光指望衙門,我們自己也得想辦法,長安的暗地裡有不少勢力,這些暗地的勢力就如同朝廷明面上的衙門一樣,各自負責一片,一般的人都不知道,這是他們內部劃定的地盤,各自相互不能越界,盜竊也是如此,各自在各自的地盤上行竊,找他們也許會更容易發現線索”
“喔,思微,他們真的可以找到嗎?”
“這個目前還不知道,他們有自己的辦法,而且竊賊也是屬於他們的產業,這個盜竊問題,他們更容易查”
“思微,那就立刻聯繫他們”
“大伯,今天都關了坊門,只有明天才可以”
“好,不管花多大代價,一定要找回這月明珠”
“大伯,這些人辦事是需要根據物品的價格來收取費用的,而且費用也不低”
“怎麼收取”
“兩成到五成不等”
“這麼高”
“思懿哥,這個就看談的結果,往往越貴重的東西,收取的費用也高,這個是沒辦法的”
“他們怎麼確定物品的價格”
“大伯這個小侄就不知道了,只有明天去找了他們才知道,而且還不知能不能見到主事的人,這些人內部有他們自己的規矩,我也是上次調查秦軒的事情才瞭解了一些”
“思微,你一定要聯繫上他們,那怕花一些錢也無所謂,靠着衙門,我看很難找回月明珠了”
王元寶有些氣苦,自己早早的出手,賺五百萬貫到手,至少錢落袋爲安,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這得多少年才能賺回來……
“思微,你看這個會不會就是你說的這些人乾的?”
“這個應該不會,他們還是以舉貸、收取房屋租賃的中間費,以及開青樓、賭場這些爲主業,小偷小摸的也有,但是對於貴重物品他們還是不敢動手,畢竟就算得到,也沒法出手,而且有可能給他們帶來很大的麻煩,小偷小摸的只是他們手下的一個不起眼小分舵”
“對了思微,你上次調查秦軒,這次的事情會不會是秦軒乾的,我們剛給他付完錢,這沒多久月明珠就被偷,這之間有沒有關聯?”
“父親,我覺着秦軒不會是這樣的人,而且他做的都是正大光明的生意,豈會幹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他要是捨不得這月明珠,當時就不會賣給我們,沒有必要賣了在偷回去,冒這麼大風險值得嗎?”
“是的大伯,思懿哥說的是,我調查秦軒,沒有發現這個人有什麼明顯的劣跡,做生意也是公平交易,爲人也很不錯,而且出手也很大方,這個是他乾的可能很小,但是事事都不是絕對的,也許又我們不知道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嗯,知人知面不知心,思微,暗地裡派人盯着秦軒的家,一點線索我們都不能放過”
“是,大伯”
“父親,這樣不妥吧,一旦被他發現,很可能對我們不利的,他也是個朝廷官員,雖然是散官,但是是官,這樣做會引火燒身的”
“做的隱秘一些,只是監視,又不做別的,怕什麼?”
“我總覺得不太妥當,話說回來,就算是秦軒做的,他也不會傻到拿出來賣,至少現在不會,那麼我們要監視多久,半年?一年?還是更久?這樣的監視時間久了,會不會被對方發現?我想不被發現的可能會很小,一旦被發現,我們可能就有麻煩了,父親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
王思懿說道,對於秦軒的細心,自己是有過經歷的,這樣一個蛛絲馬跡都能發現的人,不可能發現不了有人監視自己,要是知道有人懷疑自己是竊賊而被監視,那麼後果是什麼,這個很難說了。
“大伯,思懿哥說的是,這個秦軒如果只是一個散官也就罷了,榮王可是他的好友,據說長安和洛陽的女子會所都有榮王的份子,就算我們可以頂住秦軒的責難,可是能頂住榮王的責難嗎?監視他就不要了吧,我多注意蒐集他的動向就可以了,刻意的監視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好吧,我就聽你們兩個小子的,還是看能不能從你說的那個方向發現線索,一旦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好了,你們下去吧”
王思微告別了王思懿,出了門,信步朝着“憐月樓”走去,這裡是平康坊裡最大的風月場所,一到天黑,更是車水馬龍,熱鬧無比。
平康坊也是每年參加科考的士子聚集之地,各州縣有錢人家的孩子,一過完十五,都紛紛趕往長安,在平康坊租房學習,順便走門路,這裡也是除了東西市在外最熱鬧最繁華的坊間。
“憐月樓”前掛着一排玻璃燈籠,與以前的那種紙燈籠不同,燈籠不是圓的,而是長筒的六菱形,玻璃上畫着仕女圖,在燈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十分的魅惑。
“呦!這不是王公子嗎?有一陣子沒見你了,奴家的心裡可是想着您呢”
“得,你是想我荷包裡的錢吧,這是賞你的,拿去”
王思微笑着拿出一枚銀幣給了老鴇,說是老鴇,大約也就三十來歲,不過這個老鴇可算是豐臀肥乳,長的還不算是難看,只是脂粉塗抹的很厚,差不多趕上秦軒前世時矮子國的藝妓那張臉了。
“嘻嘻,謝謝王公子的打賞,這還是商業錢莊的新銀錢,奴家一定好好珍藏着,不知公子是找惜月還是海棠,要不叫她們兩個來服侍您?”
“這事一會再說,我想見你們掌櫃,麻煩通報一聲”
“公子,掌櫃的出去了,還沒回來,不如您先玩着,等掌櫃的回來了,奴家在去喚您”
“掌櫃的不在?知道她去幹什麼了嗎?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個奴家如何知道,掌櫃的出去有什麼事情又不會給奴家說,何時回來奴家也不知道?”
“這個給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要瞞着我”
王思微又從荷包裡摸出了兩枚銀錢給了老鴇,小聲的問道,這些老鴇是一個頂一個的精明,從她們嘴裡想套出實話可沒那麼容易,錢是最好的辦法,不要看她們對你比親爹還親,沒錢,你就是她兒子也不會鳥是你。
“王公子,奴家這是真不知道,不過掌櫃的是被人用車接走的,那車沒什麼標記,不過是馬車,看那馬兒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好馬,別的就一概不知了”
這個時代,能用馬拉車的人家多數是官宦之家,普通的百姓都是牛、驢車,好點的人家是騾車,就算是富裕的商人之家,那也是騾車,用馬車的很少,這是規矩。
雖然目前管理的不是很嚴格了,也有人僭越,只要沒人告你,問題也不大,包括穿衣也是,普通百姓不准許穿絲織物,只准穿麻,但是這個也不是硬性規定,隨着現在的日漸富裕,穿什麼料子的衣服倒也放開不管,但是黃色的服飾是絕對禁止穿的,除了皇家。
這個時代的馬匹雖然不是很緊張,但是基本都是以滿足軍隊騎兵、驛站所用,一般的小官吏,可以使用軍隊淘汰下來的老馬,好馬在軍隊裡也算是緊缺之物,昂貴的價格也是普通百姓買不起的。
“可知是什麼時候走的?”
“大約在申時左右”
“那看樣子今晚是不會回來了,給我找個雅間”
“公子後院請”
“憐月樓”佔地大約有三千多平,門面是兩層的閣樓,從正堂邊有一個門通入後院,後院裡栽種了很多的花草,在暮色中一天井四周是一圈的二層小樓,每一棟樓都是連接在一起,又用圍牆單獨隔開,形成一樓一個小院。
這樣的格局能使進入小樓的客人有個單獨的空間,不受人打擾,一般不過夜的客人,多在門面的樓上的雅室裡喝酒賞舞,後院的小樓都是雅間,價格當然也不便宜,多是有錢人才會包一個雅間。
“公子,就這個清溪樓吧,不知公子需要那個娘子來陪?”
“可有清倌”
“公子,您也知道清倌是不陪夜的”
“我也沒說要陪夜,在說了如果她本人願意陪夜,難道你還不讓?”
王思微笑着說道,一般青樓的清倌,多是以彈琴跳舞爲主,也就是青樓裡的妓,秦軒的前世時的矮子國的藝妓就是學自這個時代青樓裡的妓,只賣藝不賣身。
不過任何時代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當一個歡場的女子說賣藝不賣身時,一個原因就是看你能不能出的起錢,如果你出的錢足夠打動她的心,那麼陪你大被同眠也就不是問題。
還有一個就是你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打動這個女子的心,當然,這個能力包括錢財,也包括長相或者家世,一旦女子對你有了興趣,好事也就自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