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裴雪青身子不適,所以今天李象掛上了免戰牌。
只不過年輕畢竟氣盛,再加上李象也是羊腸子愛好者,抱着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很難把持得住。
裴雪青雖說是端莊矜持的世家女,可心裡畢竟還是愛煞了李小象,所以便用了另一種方法給李象幫忙。
婚禮直到第三天的祭祖,纔算是正式結束。
婚後三天,新娘行廟見之禮,去家廟拜見列祖列宗神位,表示自己已經是家族中的一員,這天新娘子還會親自下廚做飯,表示洗手做羹湯。
但大唐的祖宗,不就是太廟嗎?
所以還是要去一趟太廟,和李淵報告一下。
今天早上的早飯不錯,李象端着一碗豆漿,喝的挺開心。
一偏頭看到裴雪青也在喝,於是他壞笑一下,附在裴雪青的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兩句話。
聽到李小象的話語,裴雪青瞬間面紅過耳,可依舊保持着那副矜貴的儀態。
半晌後,她湊到李象的耳邊,輕聲說道:“這個不掛嗓子。”
李象:……
我老婆開車竟然比我還快?
這次去太廟,不止是李世民和李承幹夫婦跟着去,就連李泰和李治也跟了上。
看到新婚燕爾的李象,兄弟倆擠眉弄眼,異口同聲問李象要不要去吃羊腸子。
“象兒怎麼就攤上了你們這倆不正經的叔叔!”李承幹吹鬍子瞪眼睛地說道。
“是,我倆不正經,我倆再不正經,也沒認錯路啊。”李泰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話一說,李承幹一下就自閉了。
洗不脫的黑歷史了屬於是。
裴雪青不着痕跡地貼近李象,輕聲問道:“魏王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叫二叔。”李象先定下基調,而後說道:“不該問的不問,這不是聽話的好孩子應該打聽的事情。”
“唔。”裴雪青頷首,心下也明白了可能是什麼不得了的八卦。
算了,不問就不問好了。
李治有些歆羨地看着李泰,他就提不起勇氣和他大哥幹一架。
無他,李承幹畢竟是暴躁大哥,給他的陰影實在是太狠了。
到了太廟後,李象偕裴雪青一同走到李淵的牌位前,雙雙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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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兩個頭意思意思就得了。”李世民站在邊上,聲音不大。
這話剛說完,一陣風從門口捲過來,正好將李淵的牌位吧嗒一聲吹倒在桌子上。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將李淵的牌位扶起來。
李象貼在裴雪青的耳邊說道:“輕輕意思一下就行,千萬不要把額頭磕壞了。”
裴雪青接受了李象的建議,只是意思兩下就完事兒了。
“你瞧,太翁沒有意見。”李象低聲和裴雪青嘀咕道。
實際上他對李淵的印象不多,總體來說他其實也不算是穿越,更像是覺醒奇奇怪怪的記憶。
李淵偶爾讓人給他接到大安宮,也算是稍微有點感情,這也是他真心實意磕頭的原因。
不然的話,他也得意思兩下。
“既然告祭了太廟,那姐姐以後就是我李家人了。”李象笑眯眯地將裴雪青扶起來。
李世民在邊上哼了一聲:“都結婚了,還叫姐姐?”
“阿翁您怎麼還管我們小兩口之間的情趣?”李象轉過頭靈魂發問。
李世民一窒,算了算了。
這逆孫,永遠都有好幾句話頂着他。
不過話說回來,兩口子之間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好了,就像是觀音婢,不也叫朕爲二哥嘛?
當天中午的午飯,是裴雪青親手做的,寓意爲洗手作羹湯。
傳統嘛,總歸是不能丟的。
裴雪青的手藝不錯,至少李象還是挺喜歡的。
“能娶得雪青一樣賢惠的女子,朕也真爲你高興。”李世民用勺子擓着那碗銀耳蓮子羹,一下就認可了這位孫媳的地位。
這道銀耳蓮子羹,還是李象特意叮囑裴雪青做的。
“我也挺高興。”李象呲着牙說道。
“就怕有些人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李世民把勺子在碗裡擓得叮噹作響。
李象:……
“怎麼會呢阿翁,我又不是……”
說到這兒,李象一下就把嘴給閉了上。
他要舉的例子,正是李隆基。
啊,李治不算,歷史上和王皇后感情怎麼樣也沒人知道,但李隆基實在是……
想當初武則天給他一家關起來的時候,日子過得不說是捉襟見肘吧,至少也可以說是不怎麼地,李隆基過生日的時候,家裡連面都沒有,還是王菱的父親王仁皎,把自己的新衣服換了幾兜子面給他做湯餅吃。
後來王皇后結婚多年,始終無子,而當時武惠妃很得寵,腦子裡便想復刻當年武則天的故事。
王皇后自然也有點恐懼,這姓武的寵妃盯上了姓王的皇后,這場面我特麼何止輸了,簡直翻身不能啊。
武惠妃想要聯合他人,一起詆譭王皇后,然而因爲王皇后對下屬們素有恩惠,並沒有人願意說她壞話。
在一日復一日的枕邊風吹之下,李三郎也起了廢皇后之心,便把這件事情告訴姜皎,姜皎卻把這事說了出去。
王菱因爲失去李隆基的寵愛,身處於隨時可能被廢的恐懼中,便豁出去哭着問李隆基:“陛下獨不念阿忠脫紫半臂易鬥面,爲生日湯餅邪?”
阿忠,就是王仁皎的小名。
李隆基聽了也爲之感傷動容,遂暫時放下廢后的打算。
這就是很著名的“脫將半臂共湯餅,泣請三郎念阿忠”的故事。
老李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不然純愛戰神得把李隆基的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一腳把他龍袍踹開線。
可惜這條時間線,沒有一個叫做李清的姐夫帶他去暴打李老三。
他只當是李象說不上來前代的帝王,就提醒他道:“你是想說漢武帝罷?”
“啊對對對,就內小子。”李象連忙說道:“阿翁放心,孫兒絕對不是那等無情無義的老混蛋。”
這年頭,秦皇漢武還不是一個褒義詞,所以老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漢武帝劉徹。
更何況漢武帝這人功勳卓著是事實,跟兩任皇后刻薄寡恩也同樣是不爭的事實。
誰知道,李世民忽然就自省起來。
“若不是當初象兒諫阻於朕,怕是朕也要重蹈漢武故事啊……”
說着,還把意味深長的目光放到李承乾的身上。
李承幹聞言,當即避席下拜道:“然則阿耶非漢武,兒也非戾太子,此皆阿耶聖明燭照。”
“你啊,就別給我臉上貼金了。”李世民嘆氣道,“不過現在家中和睦,百年之後,朕和你阿孃也算能夠有所交代了。”
這時候,他也在心中感慨。
若是當年阿耶也有一個像象兒一樣的聖孫,是不是他和大哥也就不必走到那個地步了?
隨後便給這個想法否了,開玩笑,不然的話能有什麼理由弄死三胡那個王八羔子?
要說李元吉絕對是一劑良藥,每次在李世民陷入射殺大哥的內疚當中,總能及時出來給老李治療一下精神內耗。
“不說這個了。”李世民抹抹臉,笑着說道:“明日象兒就要再納馮氏女進門,你說說,開心不開心?”
“也就那回事吧。”李象有些索然無味地吸溜着湯餅:“管她什麼馮盈盈馮寶寶,都沒我家姐姐好。”
“豁,看不出來,象兒還是重情重義之人。”李世民讚許地點頭。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孫子。”李象一拍胸脯,連帶着把老李也給誇了。
“哈哈哈哈哈……”李世民聞言,老懷大慰地笑了。
這好大孫,當真是朕的親孫子!
側妃入門就比較簡潔化了,李象也沒關心那個,反正明天也就是從側門讓寶兒姐進來,甚至都不需要他親自去。
等待他更大的問題是,怎麼說服裴雪青一起。
當天晚上,李象便把武德殿大權正式移交給了裴雪青。
“有道是男主外,女主內。”李象清清嗓子:“阿翁定下的規矩,咱們家政務上的事兒我說了算,生活上的事兒你說了算。”
“再說了,什麼內啊外啊的,商量着來唄。”李象又說道。
“唔,我也要聽大郎的。”裴雪青淺笑着說道。
“真的?”李象一下就來了精神,正愁怎麼起頭呢。
“那是自然。”裴雪青頷首道。
“那咱倆先定一個規矩。”李象再度清清嗓子:“咱商量一下,以後能不能別叫我大郎……”
“嗯,那叫伱什麼?”裴雪青眸含春水。
李象沒急着回答,而是給她講了一遍“大郎,該吃藥了”的典故。
“只要不叫大郎,叫什麼都行。”李象說道。
“唔……”裴雪青想了想,忽然想到那天情到深處,下意識喚出的兩聲‘象兒’,一下子便面紅過耳。
看到裴雪青臉紅,李象也想了起來。
這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這一回憶,李象就沒忍住,拉着裴雪青又開始回憶前天的事兒。
雲收雨散後,裴雪青依偎在牀邊,蔥白的手指在李象下巴上繞來繞去,膩聲問道:“象兒,之前我看你,似乎是有話要說?”
“是。”李象笑嘻嘻地湊上去,在裴雪青的耳邊仔細說了一遍自己的計劃。
誰知道,聽了這話後,裴雪青當即便提出反對。
“不行,不行。”她搖頭道:“這……怎麼能一起?這可不行呀……”
“哎呀,好姐姐……”李象貼在裴雪青的懷裡開始撒嬌:“求求你了——”
“不行!”裴雪青雖說是還在拒絕,可到底是有些軟化下來。
畢竟小象這撒嬌實在是太讓人把持不住了,太可愛了!
“你想呀,寶兒姐什麼都不懂,總要有個人幫忙的。”李象的話語循循善誘:“再說她遠離鄉土,舉目無親的在長安,你可是她的好姐妹,能陪陪她也是好的。”
“這……”裴雪青輕咬嘴脣,將紅潤的脣兒咬出一片煞白。
眼見着還差最後一步便能讓裴雪青答應下來,李象又用臉蹭蹭她,拉長着聲音道:“好姐姐,就答應我這一次嘛……”
“唉,真拿你沒辦法。”裴雪青伸手揉揉李象的頭:“就這一次哦。”
“就這一次!”李象連忙說道。
與此同時心裡卻在想,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我就不信你能架得住我這小象撒嬌法!
一夜無話。
次日下午時分,馮盈盈也入了武德殿。
其實按照年紀,馮盈盈是要比裴雪青大上半個月的。
但由於裴雪青是正妻,所以馮盈盈只能稱呼她爲姐姐。
這事兒早在第一次見裴雪青的時候,馮盈盈就有這個覺悟。
當然,這話也是馮清告訴她的,就讓她一直叫裴雪青爲姐姐,現在都已經叫順口了。
“裴姐姐。”馮盈盈進門可和裴雪青不一樣,是要先給大婦磕頭的。
至於說其他禮節,都被省了下,只是在第二天認一認長輩而已。
馮盈盈也是實在,跪在地上就是三個響頭。
“快起來,快起來。”裴雪青走上前,將馮盈盈攙扶起來,嗔怪地說道:“你我姐妹之間,何須如此作態?”
“嘿嘿,我就知道裴姐姐不會刁難我。”馮盈盈喜笑顏開地說道。
“看你這樣子……”裴雪青也是失笑,對李象說道:“阿弟,先讓福寶傳膳吧,在外忙活一天,想必寶兒也餓了。”
這個稱呼也是李象昨晚和她定下的,在平時就這樣稱呼。
至於到了特殊時間段……
反正昨天李象是享受了一把被大姐姐叫“哥哥”的樂趣。
“對對,傳膳,我都餓死了。”馮盈盈忙不迭地點頭。
李象喚過福寶,讓他把準備好的晚飯進上來。
武德殿現如今是太孫府,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武德殿的西南角,李象安置了一處廚房。
總不能吃飯就問皇宮或者東宮吧,那多不好。
看得出來,馮盈盈是真的餓了,她絲毫不顧及形象,吃得很奔放。
裴雪青忽然就有些明白了,爲何李象非得把她給拽上。
她現在也開始擔心起來,寶兒看起來瓜瓜的,會不會……
事情絲毫沒出她所料,在沐浴更衣以後,馮盈盈看到坐在牀邊的裴雪青,忽然開口問道:“裴姐姐,你怎麼還不走啊?”
李象聽了,伸手一巴掌糊在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