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蕭有容想參與進來,李象也不會和她說你來得正好。
能和馮盈盈一起玩兒,那是因爲馮盈盈本身就人畜無害,且和裴雪青關係極度要好,親如姐妹。
至於和別人嘛……李象覺得還是要給正宮尊重的。
當然了,私下在一起的時候怎麼開心都好。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這位正宮娘娘像是鴕鳥一樣,把腦袋埋在被子裡,死活都“叫不醒”。
一想到昨夜語無倫次地求饒,爲了讓小象放過自己,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的羞恥,裴雪青就覺得沒臉見人。
埋在被子裡的時候,還在咬牙切齒,估計是在衡量小象身上哪塊肉值得下口。
見正宮娘娘不準備起牀,李象表示無奈。
算了,不起牀就不起牀吧。
不知道是年輕,還是穿越的作用,李象總覺得自己身體好得跟老朱似的。
像老朱好啊,天天點燈熬油和奏章奮戰到天亮,還能活到七十多歲……
養養生的話,活個九十多應該不是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按照歷史的軌跡,他李小象也是能活到七十二歲的選手。
在長壽這一方面,他是完全不需要擔心的。
只要不搞三更入睡五更起,必然是不會暴斃。
所以說人這一輩子,固然要靠自我的奮鬥,但也要同時兼顧歷史的進程。
在院子裡打了一套養生拳,李象見裴雪青還不出來,倒也沒繼續往下等,而是溜出了武德殿,向體育場而去。
體育場坐落於東市的東北方向,由於這年頭李三郎連脫氧核糖核酸都不是,所以興慶宮自然也沒有被建起來。
這片土地正好是閒置的,且歸皇家所有,故而李象便在請示李世民之後,在這片地上蓋起了體育場。
畢竟是李三郎的南內,這片地很大,佔地足足有五十多公頃。
李象也沒全用來蓋體育場,只是選擇了其中一部分,自前年從朔州回來之後,便一直修建,直到前幾天纔剛剛竣工。
勞動人民的智慧是偉大的,李象不過是粗略描繪了一番應該如何建造,將作監就帶着一羣工匠和民夫,蓋起了一座雄偉的體育場。
整座體育場的形狀是橢圓形,長軸六十七丈,短軸五十一丈,據粗略估計,這間體育場足夠容納七八萬人同時觀看比賽。
嗯,比古羅馬那個競技場容納的人數要多兩三萬。
體育場的中間爲表演區,長軸三十三丈,短軸二十五丈米,地面上鋪上地板,在外還有環形的跑道,供人或者馬賽跑用。
表演區的外面圍着層層看臺,看臺有八十二排,分爲五個區,最下面前排是貴賓區,供皇家和近臣們使用;第二層供朝臣們使用,第三區是給富人使用的,第四區則由普通百姓使用,最後一區則是給外族人使用。
站在最上方,李象覺得視野其實還不錯,就是遠了點,看得不是太清楚。
看臺設計得很巧妙,不僅有緊急疏散通道,甚至還在過道上留出了很大一塊餘地。
李象目測了一下,兩層看臺之間留下來的過道,足夠容納賣小吃的人推着手推車從中間通過,同時兩邊還能讓人自由通過。
在每一層的看臺,都設計了衛生間,供人們如廁使用。
廁所都有專用的下水道連通到城外,環境衛生院專門劃撥了一塊漚肥的地方。
京兆府科技研究院的人效率挺高,他們研製出的水泥,本來想用在體育場的下水道修建上。
不過考慮到水泥產量實在是太小,所以便依舊是用了三合土。
水泥是傳統的勞動密集型的產業,大唐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兩千來萬人,就算多出來點隱戶也多不到哪裡去,又從哪兒弄那麼多人去敲石頭造水泥?
倒是可以去倭國找點藉口抓點勞力,但這些勞力用來開礦和種地不是更香嗎?
總之……多少是有點耗子鑽風箱兩頭受氣。
人少真的是很難受的事情,想到這裡,李象愈發地痛恨楊廣這byd。
鐵廢物!
話說回來,就算這水泥在現在並不高產,可總歸也是要呈現給李世民看一看的。
李象叫人帶上早就風乾好的水泥塊兒,入宮去找李世民彙報情況。
要不說老李怎麼是天可汗呢,一眼就頂針了這水泥的真正用途。
雖說水泥產量不高,需要的勞力也多,但拿來平地起堅城,可是墜吼的。
尤其是在戰略要地,憑空出現一座堅固的城池,其戰略意義不可謂不大。
“仁貴,你拿着試試。”李世民對陪着李象一起入宮的薛仁貴說道。
薛仁貴倒也乾脆,摸過侍衛送上來的大鐵錘子,掄圓了就是一下。
錘子砸在水泥板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
“八!十!”李象低聲在邊上配音。
他聲音很小,沒人注意他說了什麼。
“喲呵。”薛仁貴重新打量起那堅挺的水泥板,不信邪地又掄起一錘子。
這下,水泥板終於受不住薛仁貴的神力,應聲斷裂。
“這科技研究院,果然如你所說。”李世民滿意地看着那堅硬的水泥,雖說是被薛仁貴兩錘子砸碎,但這水泥板子他薄啊……
再說薛仁貴那是什麼人,玩方天畫戟衝陣的狠人啊,論勇猛不下於當年的尉遲恭。
“只是不到一個月,便有如此成果,當記上一功。”老李再次對科技研究院的工匠們表示肯定。
李象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叉手道:“臣代科技研究院上下謝過陛下。”
工作的時候稱職務嘛,這個李象很懂。
“嗯?看你還有些不滿意?”看到李象那不鹹不淡的表情,李世民笑了:“你這小子,慣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這些工匠們的速度稍微有些慢了。”李象攤手道:“按理來說,這點工作應該早就完成了。”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凡爾賽的孫子一般見識。
不到一個月,就研究出這種軍國利器,已經很不錯了好嗎?
又瞄了一眼水泥的殘渣,老李開口說道:“走吧,咱們翁孫兩人,在這兩儀殿裡走走。”
“也行。”李象也不拒絕,那就溜達兩步唄。
“這水泥,朕方纔聽你說,需要大量的人手,產量才能上去?”老李再次問道。
“是的。”李象頷首說道:“所以孫兒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哦?”李世民來了興趣:“你說說看,是個什麼不成熟的想法?”
“早在遼東之時,臣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倭國一直對我大唐懷有窺測之心。”李象開始給李世民上強度:“之前與高句麗、百濟作戰之時,便可從中得知一二,倭國一直將遼東及半島視爲其囊中之物,故而派兵前來支援二逆。”
“然則其並沒有料到大唐兵鋒日盛,在卑沙城外海域遭逢慘敗,這一次不僅將他們打疼,甚至還讓倭國伏低做小,蟄伏起來,想要來大唐學習先進文化,而後徐徐圖之,等到大唐日後但有虛弱之時,便會張開利口,咬上大唐一口。”
李象說的話完全不算是危言聳聽,畢竟他有後世的證據來佐證他的話語。
後世有一種很搞笑的說法,意思就是倭國吃了大唐的培養,才能在日後崛起,反咬賽里斯一口,這話純屬是扯犢子。
那怎麼大明就能在萬曆朝鮮戰爭的時候把小鬼子按在地上打呢?當然也有精日會說明軍也不是沒輸,是是是,那他媽輸的戰役都在蔚山和釜山,意思日軍殲敵一億,虎踞海邊是吧?
你帶清廢物,就不要把別的朝代扯上……
“既然象兒不喜歡這個倭國,那等到過些日子,出兵就好了。”李世民大手一揮。
老李雖說是不知道後世那些血淚,但是他知道李象。
既然孫兒不喜歡這個蕞爾小邦,那就把收拾倭國的事情提上日程嘍。
李世民的想法很簡單,畢竟李象是皇太孫,日後就是板上釘釘的皇帝。
他現在看不上這個倭國,就代表心裡種了一根刺。
就算他老李在位的時候不把倭國弄了,等到李象這記仇的小子上位之後,也一定會好好和倭國玩一玩。
早晚都是打,還不如趁着他老李在位的時候把倭國弄了。
畢竟他年紀大,政治軍事經驗豐富,有他坐鎮也是好事兒。
老李真的,我哭死。
李象不知道李世民的想法,他單純以爲阿翁是被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給說動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老李的想法竟然如此簡單。
其實李象想揍倭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缺人手。
伱看哈,開礦、修路、工程,等等等等,都需要人手。
而倭國人和蝦夷人,還就是特別好的奴……勞工。
“事情倒是還不急,理由都是現成的。”李象笑着說道:“倭國山川地域大唐並不熟悉,還要等到有關人員將倭國的地圖拿到手後,咱們纔好對倭國發動進攻。”
“嗯,你辦事兒,朕放心。”李世民頷首道。
“在拿下倭國之後,大唐人力資源不足的情況,應該會稍微緩解一二。”李象繼續說道:“無論是南方的種植園經濟,抑或是北方的基建工程,都離不開這些人的努力。”
“除了倭人,西突厥的人也不要忘記。”李象再次說道。
老李頓了一下,遲疑地說道:“這……有傷天和吧?”
他挺怕小象的行爲傷了天和,上天再收拾一頓他的好大孫。
“什麼天和?西突厥的人頑抗到底,大唐只是讓他們爲自己當初的行爲贖罪而已。”李象攤手說道:“這叫什麼,這叫勞動改造!就像是之前那些去登州勞動改造的高句麗兵一樣!”
說到這個,李世民倒是想起來了。
登州的那些個高句麗俘虜,實在是讓周邊地區的人眼饞。
好多州刺史都上疏,請求朝廷讓登州分潤他們一些個勞動改造的高句麗人。
這件事李世民是知道的,但是念着要加把勁兒先把登州這個樣板樹起來,倒也沒答應那些州刺史的請求。
“你之前發往登州的那些個高句麗戰俘,倒是真的搶手啊!”李世民感慨地說道。
“這件事馮清也和我說了,只是登州現在實在離不開他們,所以馮清也是有心而無力,愛莫能助啊。”李象頗有些遺憾地說道:“聽馮清說,他現在新修了一條主幹道,已經修到費縣了。”
老李作爲人形地圖機器,當然知道費縣在哪裡。
李象自然也知道費縣,上輩子李象是個老饕,費縣羊肉湯的鼎鼎大名,他怎能不知道?
“按照這個進度,等到今年年底,興許就能修到洛陽了。”李世民有些喜悅地說道,又問:“戰俘的損耗情況怎麼樣?”
“其實也沒怎麼損耗,雖說是讓他們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以贖罪,然而馮長史給他們的待遇還是很好的。”李象笑着說道:“像是海魚,尤其是各種魚腸子,魚鱗,登州人都吃吐了的東西,都給他們吃。”
李象說的是實話,這批高句麗人他是真以“勞動改造”的方略去改造對方的。
在吃上,絕對不會剋扣,也不會出現那種好用就往死用的情況。
工作時間緊任務重是一方面,但能得到妥善的休息,還有溫飽,就不會出現大規模死人的情況。
別看這些高句麗人靠海,但魚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
這年頭,平底船出海那都是九死一生,稍微遇到點高一些的浪頭,啪嚓一下就翻船,出海不說是彆着腦袋,至少也可以說是有去難回。
聽到這話,李世民稍感意外。
“當時朕覺得你這傢伙,爲了發展登州,這些個去登州的戰俘肯定是沒什麼活路。”李世民感慨地說道:“萬萬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對他們生出同情之心。”
“這不是很正常嗎?”李象無奈地說道:“人總共就這麼些,死一個就少一個,這種繁重的體力活,交給咱大唐百姓那肯定是不合適吧?所以也只能苦一苦這些戰俘,罵名我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