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實在想不出標題了(求月票)
櫻桃饆𫗩很好吃,算是小象穿越前後加起來最喜歡的食物。
喜歡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爲它真的很好吃。
中午時分,裴雪青給他打點好了行裝,帶着三個側妃,站在門口依依不捨地送別他離開武德殿。
李象也有些不捨,但畢竟還是幽州更重要些。
儘量趕在娘子生孩子之前回來吧,總歸是要見證一番的。
這次去幽州,路上還帶了一個營的玄甲軍,這是李世民的意思,在路上負責保衛李象的安全。
這支部隊由段瓚親自帶領,也算是李象的老熟人了。
畢竟二人不止認識,李象還曾經救過他爹段志玄的命。
李世民帶着三個兒子,還有李明達一起,站在宮門前送別李象。
“記得給朕寫信!”李世民喊道。
“知道了阿翁!”李象同樣回覆。
這件事他的確是記在心裡了,要是不給老李寫信的話,八成一天之內容易收到十多封。
馬車很顛簸,李象坐在車裡,感覺自己都快被顛散架了。
等到了幽州,一定要研究一個不顛簸的馬車!李象惡狠狠地想道。
這一次去幽州,他還帶上了許敬宗。
還是昨天下午李世民給下的旨意,大概意思就是任命許敬宗爲幽州長史,跟隨皇太孫一起去幽州。
你別說,許敬宗非但沒有煩心,反倒是一陣狂喜。
跟隨皇太孫一起去幽州?那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只要和皇太孫殿下套好關係,那還愁未來的官路不亨通嗎?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李象絲毫沒有召他見個面的意思,一直在路上晾了他好多天。
這一次,李象打算先去登州看一看,順便和馮清聊一聊接下來的規劃。
在路上的時候,李象還不忘記給李世民寫上幾封信,順便寫寫風土見聞,讓人傳遞迴長安給李世民。
一連走了十多天,李象終於到達了登州外圍。
與此同時,李象也終於召見了許敬宗。
許敬宗從剛開始的躊躇滿志,到中間的懷疑人生,再到前不久的心灰意冷,看起來多少沾點憔悴。
但在聽說李象終於召見他之後,許敬宗一個鯉魚打挺就從馬車裡彈了起來,一溜煙地跑到李象的車前。
“臣許敬宗求見殿下。”許敬宗恭恭敬敬地說道,絲毫沒有任何的矜持。
李象也覺得這人磨得差不多了,便說道:“進來吧。”
許敬宗登車後,李象一擡頭就看到了他略顯憔悴的面容。
“不想延族路上竟然困頓至此。”李象笑着開了一句玩笑。
延族,是許敬宗的字。
李象念着的時候就有一種既視感,仔細咂摸之後,我超,老許,你這不是彥祖嗎?
“慚愧,慚愧……”許敬宗陪着笑說道。
“讓你跟在孤的身邊,也是孤向聖人求的恩典。”李象垂眼看向許敬宗。
聽到李象的話語,許敬宗恍然大悟。
他說怎麼皇帝突然之間讓他去幽州做刺史,還讓他跟着太孫一起走,原來是太孫殿下的意思啊。
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畢竟李世民也沒和他說。
“原來如此,謝殿下拔擢之恩!”許敬宗一副恍然的樣子。
他倒也不是違心,畢竟他雖說是正四品上的黃門侍郎,可前面卻是有“檢校”二字。
所謂“檢校”,在唐朝前期,加“檢校”官職雖非正式拜授,但有權行使該事職,相當於“代理”官職。
到了中後期,纔是虛職的意思,就比如李元芳的檢校千牛衛大將軍,就是虛職。
而幽州作爲上等州,州長史雖說是正五品上,但問題在於這是實職,而且跟着李象混的話,必然是會撈到一些功勞的。
所以許敬宗說“拔擢”二字,倒也不是溜鬚拍馬。
“此番前往幽州,任務頗重。”李象伸手整理一番袖子,同時說道:“在到幽州之前,孤決意先去登州看一看,在登州的這段時間,延族還是要跟隨在登州大都督府的馮長史身邊稍稍學習一二。”
“是,殿下!”許敬宗有些激動地說道。
馮清的名號,他倒是也聽說過,不僅是從三品的大都督府長史,並且還是李象身邊的近臣。
更重要的是,馮清的女兒,正是李象的良娣。
有這層關係在,許敬宗也不敢輕視於馮清。
“有一句話,孤送給你,希望你能用心體悟。”李象意味深長地說道。
“殿下請講,臣定奉爲圭臬,日日研習!”許敬宗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李象伸手輕叩案几,而後說道:“我們必須向一切內行的人學習經濟工作,不管他是什麼人,要拜他爲師,恭恭敬敬地學,老老實實地學,不懂就是不懂,千萬不要不懂裝懂。”
聽到李象的話語,許敬宗凜然道:“臣知道了。”
“嗯,孤相信延族的能力。”李象溫和地笑笑。
“殿下,進登州的地界了。”外面忽然有人喊道。
“出去看看吧。”李象笑着對許敬宗說道:“看一看馮長史這段時間在登州的工作,用心看,好好感受。”
說着,李象掀開簾子,走到車旁。
一旁的玄甲軍牽過一匹駿馬,李象翻身上馬,坐在馬上開始四下察看。
自從進了登州的地界,路面的情況也要比之前好上不少,李象低頭看去,地上的砂石路十分平整,間或也能看到幾個無傷大雅的小坑窪。
路面寬闊得很,往來行商絡繹不絕,或是牽着馬車,或是牽着牛車,一路向登州或是從登州往外走。
“傳聞登州富庶,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許敬宗在一旁感慨道。
“哦?許長史何以見得?”李景仁騎在馬上,笑着問道。
對於許敬宗,李景仁並不是很瞭解,只知道他前天被老李捲了面子,兄長出言給他解了圍。
“這往來行商,比之洛陽分毫不差,甚至隱隱要有超越長安之勢。”許敬宗回答道:“若是登州貧窮,又怎會有如此多的行商往來光顧呢?須知商人最逐利,若是登州貧弱不堪,就算是用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也未必會前來登州。”
“許長史這話說的有道理。”韋待價也笑嘻嘻地說道。
許敬宗當然知道這些人都是李象的小兄弟,便笑着說道:“見外了,叫我老許就好了。”
老許的身段一向很靈活,他也不在乎自己這一把年紀,反正混個臉熟可比臉面重要。
見他這般,少年們倒也沒太見外,畢竟這是李象點名要來的人。
“那以後我們可就得罪了啊,老許。”尉遲循毓笑着問道。
“嗨,什麼得罪不得罪,都是爲殿下做事的。”許敬宗無所謂地擺擺手:“我老許也不過癡長了幾歲而已。”
李景仁回頭看了李象一眼,見李象含笑點頭,便也接受了許敬宗的說法。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蓬萊城下。
作爲登州的州治所在,蓬萊城可謂是無比繁華。
那高大的城牆,看起來比洛陽城的城牆還要氣派。
要知道,洛陽城那可是廣神欽定的新首都,徵發了數百萬民工修建而成的。
當然了,雖說是蓬萊城要比洛陽氣派,但倒也沒浪費什麼民力。
馮清當然也有理由說啊,你帶的那是什麼隊伍,我用的都是什麼人,那可都是高句麗、百濟和倭國的戰俘啊。
就算是人手不夠,去周邊找了一些勞工,可也沒有苛待他們,甚至每人每天還能掙十多個大子兒不說,活兒不是很累,吃的東西還油水充足。
建設這麼整個登州,馮清快把周邊的幾州的人吸沒了。
要不是還要兼顧家中田地,興許那些個有地的農民都要前來登州做工。
前段時間淮河發生水患,十多萬的流民,全衝到了登州。
這要是到了長安或者洛陽,抑或是其他的州府,那絕對是讓人頭疼的問題。
但對於登州來說,馮清不僅沒有頭疼,反而還一拍大腿。
你們來的正好!
不怕你們來,就怕沒人來啊……
登州就像是一個人口黑洞,無情地吞噬着任何來到登州的人。
並不是登州強行將他們扣下,而是見到登州的繁華,在登州之中的機遇之後,他們不願意離開。
雖說背井離鄉不是什麼好事兒,但能討一口飯吃,總歸是比在家裡餓死的好。
更何況,在登州里賺了錢,回到家裡還能貼補家用。
上一次來到登州,還是他被冊封爲皇太孫之前,剛剛從遼東戰場回來的時候。
現如今的登州,比之半年前則更加繁華,街面上的店鋪鱗次櫛比,行人熙熙攘攘,倒也真應了那句“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依我看,這登州甚至比長安還要繁華呢。”韋待價在後面說道。
“誰說不是,就這麼多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爲登州也舉辦了一次大唐全民運動會呢。”長孫詮也說道。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李象,下一次舉辦運動會的話,或許可以來到登州?
反正在登州,馮清也修建了一座行宮,若是他李家來登州的話,也有現成的地方去住,不虞有睡大街的風險就是。
登州的街道上並沒有小商販的存在,馮清只是劃分了一大塊的商業區域,差不多覆蓋了半個城,剩下的則就是正常的居民住宅區。
將商業區和住宅區分開,也並不算是馮清的創舉。
一行人進城的方向,正是衝着商業區的那個門,所以纔會顯得略微擁擠。
而大都督府則在住宅區和商業區的交界處,這也是馮清爲了能夠及時處理各種問題而定下來的。
李象一行人到達大都督府的時候,馮清並不在都督府當中,似乎聽說是到碼頭那邊去忙什麼事情來的。
現如今是六月份,正是出海的好時節——似乎對於登州人來說,全年都是出海的好時節,反正海上物產豐富,無所不有,哪怕讓他們下狠心去捕撈,一時半會兒也撈不絕。
就算是後世對於北大西洋鱈魚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那鱈魚也沒被撈絕種,甚至還能引發冰島欺負帶英這麼一件奇葩的事情發生。
所以說,帶英啊……
你還是坐小孩這桌吧。
過了一會兒,風塵僕僕的馮清便從碼頭趕了回來。
即便是如此事務繁雜,馮清的衣服依舊是一塵不染,如新的一般。
“臣馮清,參見皇太孫殿下!”馮清恭恭敬敬地叉手禮道。
見禮歸見禮,馮清心裡還在兀自感慨自己的撞好運。
家人們,誰懂啊,就是說,在城裡教個書,都能碰到當時身爲恆山郡王的皇太孫殿下微服私訪,就把我提拔了起來。
所以說人吶,就什麼都不知道。
“馮長史不必多禮。”李象頷首道,等到馮清站起身,他又笑着說道:“一別已有半年,孤對於馮長史,倒也甚是想念啊。”
“臣也想念太孫殿下。”馮清連忙叉手說道。
“哈哈哈……不止是想念孤吧?”李象笑着讓人把馮盈盈的家信帶過來:“這是寶兒姐給你寫的家信,我給你捎帶了來,你放心,在宮中有阿姐照看,寶兒姐過的很好。”
說這話的時候,李象心裡還在想,寶兒姐何止被裴雪青照顧,甚至於李明達都特別喜歡和她一起玩。
“代臣謝過裴娘子照拂之恩。”馮清再次說道:“寶兒她性情憨直,在深宮當中,若無裴娘子照看,恐怕會惹出禍端。”
某娘子這個稱呼,在唐朝是稱呼女性的,譬如馮盈盈,便可以被其他人稱爲馮娘子,或者馮小娘也可以。
這裡的娘,並不是母親的意思,而是年輕小姑娘的意思。
這是古代的稱呼習慣,像是公孫大娘,並不是說她就是個大媽,而是她是公孫家的大娘子。
“哈哈。”李象只是笑,代裴雪青應下了這個道謝,“馮長史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寶兒姐質純如初,不獨阿姐,就連晉陽姑姑,都特別喜歡她,時常讓她到大吉殿的三清觀一起修玄。”
“那就好,那就好……”馮清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他倒是真沒想到,就他女兒的這個性格,竟然這麼多人會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