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緊急下令,八百里加急快馬迅速從長安出發向周邊城鎮出發傳達命令,刑部是朝廷六部之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通過當地官府調動一些地方軍,太監彭大海逃離的時間並不長,只有大半天的時間,而這個時間是可以通過八百里加急快馬縮短爲零甚至是趕在彭大海和刺客們逃離之前在交通要道路口設卡盤查的。
與此同時,刑部六扇門開始緊急部署圍剿千機樓的行動,爲了防止走漏消息,刑部六扇門直接派出特使前往千機樓的據點和總堂所在地尋求當地官府和地方軍的協助,由於千機樓的成員和刺客許多都是武功高強的高手,因此六扇門派出的特使都是武藝高強的捕快,這些人專門用於對付千機樓的刺客和殺手,在當地官府的捕快和地方軍的協助下對千機樓的刺客門進行圍捕,爲了找到彭大海等人的蹤跡,六扇門還派出了追蹤高手追查彭大海等人的蹤跡。
就在六扇門的追蹤高手們出了金光門向西追查彭大海等人的蹤跡時,彭大海等人卻在永安坊的一個宅子裡,他們根本就沒有從金光門出城,而是在快要出城時彭大海突然改變了主意,來到了這個永安坊的宅子裡,這宅子是彭大海的私宅,除了他之外,誰也不知道這宅子是他的。
彭大海和十幾個刺客殺手就藏在這宅子裡,宅子並不大,但因爲長時間無人打理而變得有些荒廢,到處都是新羅密佈的蜘蛛網、各個房子裡的佈滿了灰塵,一走進來就問道一股長時間無人居住的腐壞氣味。
殺手頭子吩咐手下殺手們將宅子裡打掃收拾乾淨,然後跟上彭大海說道:“樓主,刑部那幫傢伙肯定從金光門追出去了,他們哪知道我們其實並沒有走,他們就是跑斷了腿也追查不到我們的蹤跡,樓主真是英明!”
彭大海的心思太過複雜,也不知道腦子裡想些什麼,過了半響才說:“不要小瞧了刑部的那些捕快,那些人沒一個是傻子,等他們追出一段距離就會發現上當了,他們會猜到我們其實並沒有走,會掉頭回來追蹤!”
這時一箇中年人走過來抱拳道:“樓主,城內外到處張貼着有樓主畫像的海捕公文!”
殺手頭子臉色一變,喃喃道:“沒想到官府衙門反應這麼快,才短短半天的工夫就把有樓主畫像的海捕公文張貼出來了,看來這幾日咱們在城中行事要小心一些才行!”
那中年人道:“最近一個月多月來,朝廷上下又傳出要整頓官場不正之風的消息,在下認爲這消息只怕是真的,以攝政王的行事作風,他只怕會採納,這種時候,哪個官府衙門敢消極怠工?”
彭大海冷笑道:“什麼只怕是真的?這回鐵定就是真的,他已經剷除了反對他的最大勢力,現在已經沒人敢跟他對着幹了,對官場進行整頓是他的一下個施政方略,徹底鞏固他在大唐的地位,等整肅了官場,就是他行謀朝篡位的時候了,這姓趙的真是心機深沉之輩啊,如果誰說他只是一個武夫,老夫第一個把這人的榆木腦袋打開花!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要在刑部追蹤高手們反應過來之前動手,並且要一戰功成,一旦失敗,我們就很難再找到機會!”
殺手頭子小心的問道:“樓主所說的動手是指?”
彭大海扭頭看了他一眼,“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現在必須做一些準備,你把周圍左鄰右舍的情況摸清楚!”
“是!”
殺手頭子走後,彭大海帶着中年人來到已經收拾乾淨的書房,這裡還有書桌,桌上有文房四寶,彭大海指着硯臺:“磨墨!我念你寫!”
中年人取來一點水倒在硯臺中,用墨塊不停的磨着墨汁,彭大海看他磨好墨子就吩咐他記錄,他說的都是一些物品或是雜貨,在市面上幾乎都能夠買到。
“就這些,你去準備吧!”
“是!”
中年人拿着寫滿物品的紙張正要離開,卻又被彭大海叫住:“等等,咱家讓你記錄姓趙的出行規律,你是否每日就記錄了?”
“是的!”中年人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彭大海。
彭大海接過小本子後揮了揮手,讓中年人離開了,他坐在書桌後開始翻看這本記錄着趙子良的出行規律。
這個小本子他研究了整整一天,上面記載了趙子良這近半年的出行規律,他發現趙子良的出行並沒有固定的規律可言,有時候一連好幾天都不出門,有時卻一連十來天每天都出去一下,如果說真要找出他固定的出行規律,那就是每月的初一十五上朝的日子,這是趙子良雷打不動都要去皇城太極殿主持朝會的,無論颳風下雨,從未延期或者取消過。
“如果在攝政王府有內應就好了,只可惜······難道真的只能在趙子良去主持朝會或者朝會結束之後他返回的途中動手?”
毫無疑問,趙子良每次去上朝的時候護衛是最多,戒備也是最森嚴的,別說趙子良本身就是武藝高強的異人武將出身,即便是現在已經年過六旬還保養的那麼年輕,其戰力只怕也沒有下降多少,就算趙子良只是一個普通人,想要突破重重護衛殺到趙子良身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趙子良身邊的護衛力量不會比皇帝弱,甚至比皇帝的護衛力量還要強,刺殺他的難度要比殺皇帝還要難,因爲他本身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這一刻彭大海甚至有一種立刻抽身離去,等待時機緩緩圖之,但這個念頭馬上被他放棄了,因爲他感覺自己等不了那麼久,他已經垂垂老矣,儘管他身懷絕高武藝,但他畢竟老了,被關在天牢之中的這大半年之中他被那些獄卒折磨得死去活來,身體虧損太嚴重,加上年紀大了,恢復困難,體內一些暗傷沒有及時醫治,落下了病根,他心裡清楚,他命不久矣!他是一個太監、既沒有子嗣也沒有傳人,無法把遺願留給後人或傳人去幫他完成,所以他必須要靠自己,爲原主人李適和小主人李誦一家報仇雪恨成了他活在世上唯一的信念,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四月三十,下午。
明天又是每月的第一次朝會的日子,作爲攝政王的趙子良必定要準時前往皇宮太極殿主持朝會,攝政王府位於長興坊,是長興坊佔地面積最大的宅院,附近都是達官貴人的宅子,這裡距離東邊的東市不遠,距離西邊的朱雀大街也不遠,每次上朝,趙子良的御駕都要穿過經過長興坊、安仁坊進入朱雀大街,從朱雀大街直達皇城朱雀門進入皇宮。
這條路線是作爲龍衛軍的統領趙北和副統領樑振武二人與王府幾個大臣商議決定的,這條路線自從制定開始就沒有更改過,每到初一和十五,金吾衛衙門還專門在這條路線上加強巡邏和警戒崗哨,防止趙子良前往和返回皇宮的途中遭到刺殺。
朱雀大街是長安城內的主幹道,這條大街比其他任何一條大街都要寬敞,之所以選擇這條路線,主要是因爲這條大街的寬敞能讓刺客不容易發起突然襲擊,寬敞的道路可以在刺客剛剛顯出身形殺過來的時候就會被護衛們發現並及時阻擋刺客靠近。
永安坊的宅子裡,書房中點燃着龍涎香,青煙嫋嫋升起,香味四溢,沖淡了彭大海身上的異味,作爲一個太監,小解時經常有殘留尿液無法尿乾淨,這就讓太監們身上始終有一股子尿騷味,除此之外,因體內激素水平與正常男女不同,因此太監們身上也會自然散發一種異味,而太監們一般都是在身上佩戴香囊和撒上香料掩蓋那種特殊的異味和尿騷味。
彭大海坐在書桌後面,殺手頭子和彭大海的智囊中年人分別站在他對面左右兩側。
“靳先生,只能選擇在這裡動手嗎?咱家怎麼看在這裡動手的危險性都很高!”彭大海看着書桌上簡易的地圖說道。
中年人說道:“樓主,在其他地方動手的危險性更高!除了每月固定的初一和十五姓趙的都要走這條路有着規律之外,其他時間他外出都沒有規律可言,我們無法準確掌握他的行蹤,那些王府侍衛和西秦龍衛軍不是吃素的,長時間監視攝政王府暴露的可能性超過八成,而臨時擇機動手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爲跟蹤他一直到選擇時機動手這個過程的時間不會太短,被發現的可能性更大,行刺過程中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成功的可能性更低,以屬下看來,與其毫無準備的臨時動手,還不如由我們自己選擇地點,在做好準備之後動手,儘管危險性同樣很高,但是這個成功的機率要高很多!”
彭大海點點頭,兩道白色的眉毛不經意間抖動幾下,“好,就選擇在這裡動手,但是趙子良身邊的護衛太多,個個都是身手高強、悍不畏死的龍衛軍兵士,而且在這朱雀大街上有巡邏的金吾衛兵士巡街,你如何解決這兩個問題?”
“屬下是這麼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