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伊比利亞戰事結束了,薩拉森人在伊比利亞的政權和勢力全面崩潰和瓦解,西秦大軍佔領了薩拉森人的地盤,薩拉森人的最後一個政權消失,西秦國與基督諸國和法蘭克王國交界,特別是與法蘭克王國只隔着比利牛斯山,歐洲的局勢一時間開始再次緊張起來,正在北方率軍與薩克森人和西斯拉夫人作戰的法蘭克國王查理不得不返回亞琛,而赫羅德魯特也從長安回到了巴勒斯坦聖山城堡。
“·······馬燧兩年前就到退休年齡了,現在戰事既然已經結束,就按照規定讓他致仕退休吧,還有趙虎,也到了退休年齡,這次也一併退居二線,給新京方面去一道旨意,讓趙雷和羣臣在安置方面商議一下,這二人這些年也算是戰功彪炳,西秦國的建立、能夠取得現在的局面,他們也是有功勞的,給他們一個爵位吧!”
“是,陛下!”李慕辰答應,拿起毛筆書寫個不停。
這時一個內侍提着拂塵走進來行禮稟報道:“陛下,赫羅德魯特公主求見!”
趙子良聞言對衆臣道:“今日就到這裡吧,傳孤旨意,任命範希朝爲伊比利亞總督,代替馬燧鎮守伊比利亞!”
“遵旨!”衆臣走出來站成兩列一起向趙子良行禮後魚貫而出。
待最後一個大臣消失在宮殿門口,趙子良起身從寶座上走下丹陛,走到大殿外看見赫羅德魯特正等在旁邊,便笑道:“公主來了?剛纔正在大臣們議事,怠慢了殿下!”
赫羅德魯特向趙子良行了一個優雅的宮廷禮,說道:“陛下太客氣了,是我來得唐突,打擾了陛下!”
趙子良笑着擺手道:“咱們也都別客套了,昨日你回來我還沒有跟你聊聊,正想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先過來了。正好這兩天從北方烏戈爾地區進貢來一些奇異的瓜果,很適合解暑,我們一邊吃一邊聊?”
赫羅德魯特道:“用你們的話說,就客隨主便吧!”
趙子良笑了:“沒想到你學得停快的,連這都知道了。行吧,我正想聽你說說此行的感受呢!”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赫羅德魯特說着自己此去新京和長安,還去了江南,再從江南走嶺南、安南、天竺、波斯,最後返回到巴勒斯坦,一來一回在旅途中的所見所聞。
趙子良只是靜靜的聽她說着,途中沒有打斷和說過一句話。
“這次來到東方,所看到的真是讓我太震驚了,不得不說東方的一切都太神奇了!”
趙子良聽完後笑道:“難道在路上沒有發生點什麼?孤可是聽說公主此行在途中有不少追求者呢?難道就沒有一個能讓公主看上眼的?”
赫羅德魯特不由擡手挽了挽鬢角垂下的長髮,“原來陛下已經知道了,他們當中不乏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但是······用漢人的話說,我已經心有所屬了,心裡再也裝不下別人!”
趙子良嘆道:“公主這又是何必呢?你那位已經消失在於薩克森人作戰的戰鬥中了,再也回不來,你何必這樣苦了自己?”
赫羅德魯特道:“我已經放下他了,我現在心裡的那個人不是他!”
“哦?”趙子良大感奇怪,“那是什麼人有這麼大本事能夠俘獲殿下這顆美麗、堅強而又善良的心呢?”
赫羅德魯特看着趙子良道:“你知道!”
趙子良一愣:“我知道?不,我不知道啊!你可沒跟我說過你已經放下了他,心裡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人”。
赫羅德魯特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失望,賭氣的轉身離去,邊走邊說:“請陛下恕我無禮,我累了,先告辭了!”
“赫羅德魯特······這······這是怎麼啦?”趙子良看着赫羅德魯特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旁邊站着的內侍忍不住道:“陛下,赫羅德魯特公主怕是看上陛下了?”
趙子良嚇了一跳,扭頭瞪着內侍:“放肆,簡直是胡說八道!赫羅德魯特是多麼高貴的人,年輕漂亮美貌,心地又善良,怎麼會看上我這麼糟老頭子?”
“啊,奴婢死罪、死罪!”內侍嚇得跪倒在地上求饒。
趙子良冷哼道:“哼,再敢亂嚼舌頭,孤就砍了你的腦袋,滾吧”。
“是是是,多謝陛下不罪之恩你!”
內侍如蒙大赦,站起來正要退下,卻看見赫羅德魯特又轉了回來,“陛下······公主又回來了······”
趙子良扭頭看去,面露笑容道:“赫羅德魯特,你怎麼又回來了?”
赫羅德魯特默默的走到趙子良面前低聲道:“我聽說西秦軍已經攻佔了薩拉森人原來的領地,已經與法蘭克王國接壤了,西秦國會與法蘭克王國開戰嗎?”
趙子良忍不住搖頭笑道:“你一個女人家操心這些事情幹什麼?”
“可我是法蘭克王國的公主,法蘭克王國的命運與我息息相關,我不能不操心這件事情!”
趙子良沉吟片刻說道:“公主,我不知道查理國王是怎麼想的,至少我們西秦現在沒有想要與法蘭克王國開戰的意思,沒有理由和藉口,更沒有必要,我這麼說你放心了嗎?”
赫羅德魯特鬆了一口氣,“那行,我走了!”
趙子良忍不住叫道:“你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瓜果還沒吃呢!”
“不吃了,沒胃口!”
趙子良忍不住搖了搖頭,轉身向不遠處的道觀走去。
道觀內,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道姑盤腿坐在蒲團上閉目靜思,旁邊站着兩個年輕的道姑,每人手肘上都挽着拂塵,兩個年輕道姑看着趙子良過來,立即豎着手掌打着稽首道:“陛下!”
趙子良點點頭,走到中年道姑背後輕聲道:“玉環,能討杯茶喝嗎?”
中年道姑緩緩睜開眼睛,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準備茶水送過到涼亭去!”
“是!”兩個年輕道姑答應着退了出去。
原來這中年道姑就是楊玉環,唐明皇曾經最寵愛的妃子,她的年紀實際上比趙子良還要大好幾歲,已經足足七十三,但看上去卻還不到四十。
涼亭內,趙子良和楊玉環面對面而坐,楊玉環給趙子良倒着茶水,問道:“被那夷人公主的情意弄得心煩意亂了?”
趙子良擡眼道:“你看出來了?”
楊玉環笑了笑,“這麼多年了,你有什麼煩心事都到我這裡來,你心裡想什麼我能不知道?要我說啊,你大可不必如此,一個夷人公主而已,你只要有意寵幸了她又有何妨?”
“這個公主可不一樣,這裡面太過複雜了,我這麼跟你說吧,她心裡還裝着另外一個失蹤的人,這個人很可能已經死了,我看得出來,她不會輕易忘記他。另外······她是法蘭克王國的長公主,法蘭克王國是一個強國,也許遲早有一天,我們西秦會跟這個王國兵戎相見,我不想讓她夾在中間左右爲難,如果我跟她什麼關係,到時候我就無需顧及什麼!”
楊玉環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趙子良嘆道:“好吧,可能真是我想得太多了。很久沒有跟你好好聊聊天了,今晚我想留下來,行嗎?”
“這地是你的,我能趕你走麼?不過,只能聊天,不能幹別的,我可受不了你那狠勁,一次就讓我好些天都恢復不過來!”
趙子良頗爲尷尬:“這個嘛······我可不能保證。對了,你怎麼那麼希望我跟赫羅德魯特好上呢?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吃醋?”
楊玉環忍不住白了趙子良一眼:“我都多大年紀了,還吃一個小姑娘的醋?再說了,讓你跟她好上我歡喜來不及了,省得你每次都來折騰我!”
次日一早,趙子良從楊玉環的道觀裡出來,內侍就迎上來稟報道:“陛下,東廠副都督萬清明有緊急要事求見!”
“哦,走,去議事殿!”
來到議事殿,萬清明已經在這裡等很久了,看見趙子良走進來立即參拜:“拜見陛下!”
趙子良走到丹陛坐下,擡手道:“免禮吧!萬清明,有何要事稟報?”
萬清明道:“陛下,君士坦丁堡分部傳來消息,君士坦丁六世與第二任皇后離婚了,並與他的情婦結了婚,那情婦是伊琳娜皇太后的侍女!此事在東羅馬帝國引起了軒然大波,原本他把伊琳娜皇太后接進皇宮就引起了軍方大臣們的嚴重不滿,特別是小亞細亞軍區的軍人們,前年有兩位軍區將軍因爲對他把皇太后接進皇宮表示不滿而被他下令賜死之後,他的威望在軍方中就開始動搖了,而這件事情使得他的地位更是搖搖欲墜,另外教會對他的支持也跌入到谷底,我們推斷,君士坦丁堡接下來很可能會發生更大的事情!”
趙子良聽了萬清明的報告之後起身說道:“看來伊琳娜要重新掌權了,我們要加緊做準備了!”
果然沒過多久,從君士坦丁堡就傳來消息,君士坦丁六世被支持伊琳娜的大臣們聯手綁架了,並且刺瞎了他的眼睛,他被拉下了皇帝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