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只剩下兩個護衛,街道兩側圍了一些行人觀看,趙子良忍着忍痛,不停的催動扳指內的清涼之氣進入體內治療傷勢,卻感覺到那股清涼之氣行至傷口周圍進不去,好像被什麼阻擋,而且傷口處還傳來隱隱麻癢。
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形,以往受傷,只要即便他自己不自主催動扳指內的清涼之氣進行療傷,過得片刻,扳指內的清涼之氣也會自動進行療傷,但是這次好像治療失敗了。
趙子良心下大驚,立即扒開衣服一看,只見肚子上一個血洞,還在不停的流血,流出來的血液竟然是黑色的,他此時哪裡還不明白,那女刺客的匕首上抹了毒?
旁邊一個扈從看見後大驚,“將軍,刺客的匕首上有毒,否則血液不會是黑色的,還散發着腥臭氣味,咱們快去找醫館!”
趙子良此時也不敢硬挺了,他撕下內衣裹住傷口,在扈從的保護下迅速趕到附近的一家醫館進行就診。
醫館坐診的一個白鬍子老頭看了趙子良腹部的傷口之後,聞了聞流出血液的氣味,又翻開趙子良的眼睛看了看,進行診脈之後說道:“還好還好,這是一種極爲厲害的蛇毒,幸虧將軍來得及時,加上將軍體質強健,毒素蔓延不快,若要遲得半個時辰,毒素就會進入將軍的心脈,屆時神仙難救!待老朽給將軍進行鍼灸排除毒素,再敷上療傷藥就沒事了!”
趙子良急忙道:“那就請先生施針,有撈了!”
老郎中拿出銀針給趙子良進行鍼灸,只過得一盞茶的工夫,就見趙子良的腹部傷口處不停有黑血流出,流血漸漸由黑變紅,最後完全變成鮮紅,老郎中才取出所有銀針,再刺入幾針止住了血流,敷上療傷藥。再裹上乾淨的白布之後纔算大功告成。
經過這件事情,趙子良也算是明白了扳指內的清涼之氣只能進行療傷,並不能驅賭,對毒藥沒有任何剋制作用。看來以後身上要準備一些解毒藥才行。
毒素清除乾淨後,傷口在扳指內清涼之氣的治療下很快消失不見,只不過這一切都被包裹傷口的白布遮擋,外人看不見罷了。
趙子良和兩個扈從剛剛從醫館中出來,接到消息的龔仁、陳青、賈明遠、安培東和武輝祖和左右街使等將領就都趕了過來。在左金吾衛巡視的地盤上竟然發生將軍被刺殺一事,此事太過重大,而且現在趙子良只是被停職,實際上還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頂頭上司被刺殺,他們不恐慌纔怪。
“哎呀,將軍,末將等聽聞您被當街行刺了,就立即趕了過來,您沒事吧?看了郎中沒?”陳青代表衆人着急的問道。
趙子良指着指腹部包紮的白布:“擦破點皮。傷口本身不深,沒什麼大礙,關鍵是刺客的匕首上有毒,幸虧去醫館早,郎中用銀針把毒逼出來了,敷上了療傷藥,休息幾日就沒事了!情形如何,刺客抓住了沒有?”
武輝祖一副內疚的樣子拱手道:“將軍,末將等無能,還沒有抓住刺客。不過根據豐碩四周的校尉和兵士們所說,雖然抓住了不少嫌疑人,但是沒有一個符合您所說的那個刺客特徵的!”
安培東也苦笑道:“這些被抓住的可疑人員中,大部分都是有案底在身的。而且還有好幾個是朝廷的通緝犯,也算是無心舉了解了一些大案子!”
趙子良想了想說道:“走,咱們去封鎖現場去看看!”
陳青急忙道:“將軍,您受了傷,此時只宜靜養,不宜活動啊。您還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如若有了消息,屬下等一定最先向您稟報!”
趙子良擺手道:“沒事沒事,某就去看看,看了就回去!”
衆將熬不過他,只得陪着他去封鎖區域查看情況,衆人進入封鎖區域外圍,趙子良擡頭一看,原來刺客逃入了興化坊,要知道長安城內每一個坊區的面積都不小,大的坊間有萬人,小的也住了數千人,刺客逃入坊間,想要把人抓住可不是一間容易的事情。
趙子良問道:“刺客逃入了興化坊?”
“是的,將軍!”賈明遠點頭道。
“那你們打算如何把人抓出來?”
武輝祖拱手道:“一切聽將軍吩咐!”
趙子良擺手道:“某現在還處在停職狀態,怎麼能發號施令?你們幾個商量着辦吧!”
衆人面面相覷,這是龔仁說道:“某以爲立即要出動大批兵士對興化坊進行全面搜查,如若等到天黑之後再想把人抓住就很困難了,諸位將軍以爲如何?”
其他幾人紛紛同意,於是軍令很快下達下去,興化坊內許進不許出,武輝祖和安培東又從右衛將軍府兵馬駐地調來大批兵馬進入興化坊內進行大規模搜查,幾個將軍下了死命令,就算把整個興化坊挖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抓住。實在是刺客的膽子太大了,竟然在他們的地盤上當街行刺他們的將軍,這不僅是挑釁朝廷法令,還是打整個右衛將軍府的臉,與整個右衛將軍府爲敵。
大規模搜查開始之後,,興化坊內到處雞飛狗跳,狗叫聲、小兒啼哭聲、婦人們的尖叫聲隨處可聞,隨着左金吾衛大軍進入興化坊,坊間各條街道小巷到處都是手持長槍的兵士,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到了黃昏時分,刺客還是沒有抓住,在陳青、龔仁等人的苦勸下,趙子良只好先行離開返回山莊,趙子良臨行之前派人把白孝德叫來。
白孝德滿頭大汗的從興化坊內走出來向趙子良拱手道:“將軍,屬下無能,讓那女刺客竄入了興化坊內消失得無影無蹤,屬下卻沒能抓住她!”
趙子良左右看了看,走到一邊,白孝德見狀立即跟上去,趙子良這才說道:“如果本將軍所料不差,那女刺客就是半月前刺殺某的那個女刺客聶三娘,此女不僅身手高強,而且十分機智和警覺,忍耐力也極強,興化坊的百姓數目有近兩萬人,面積太大,想要把她抓出來很困難,你帶扈從們留在這裡,待搜捕結束、大軍撤走之後,你們就躲在這坊門周圍和坊間醫館附近,你是見過她的,某猜測只要大軍撤離,她肯定會現身,或出現在坊門處,或指使別人去買療傷藥,因爲她的傷勢不允許她繼續呆下去,坊間內雖然有醫館,她肯定不敢自己去,只要有人在醫館買療傷藥,你就派人跟着,等發現她的藏身處,那時你們再圍住她,把她抓住後大張旗鼓地送她去左金吾衛大牢關起來!”
“諾!”
搜捕進行了整整一夜,左金吾衛右衛將軍府的兵將們把整個興化坊都翻了幾遍,還是沒有把刺客抓出來。
次日清早,賈明遠親自來到城外的山莊拜見趙子良進行請罪,“將軍,都是末將等無能,直到現在爲止,還是沒有抓住刺客,請將軍責罰!”
趙子良擺手道:“搜捕進行了一夜都沒能抓住刺客,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刺客隱藏得太深了,坊間有人給她打掩護,二是她很可能已經逃走了,如今再封鎖興化坊已經沒有什麼意義,說不定還會被朝中那些人彈劾,你回去之後馬上撤掉兵馬,一切照舊!但是街面上的巡邏和盤查已經要更加嚴格”
賈明遠馬上答應:“諾!”
進入興化坊和圍在興化坊周圍的左金吾衛兵丁接到撤離的命令後很快就撤得乾乾淨淨,興化坊的百姓們終於鬆了一口氣,這還是近十幾年來發生的規模最大的一次大搜查,好多年都沒有遇到過了。
軍隊撤離之後,白孝德和幾個扈從穿着便服分散在興化坊坊門周圍,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坊門出來的每一個人。
身邊一個扈從問白孝德:“白哥,大軍不是撤離了嗎?咱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當然是抓刺客,那女刺客肯定還在興化坊內,她中了將軍一拳,傷勢肯定不輕,別說她一個女人,就算將軍的那個黑奴巨人被將軍打一拳也會受不了,更何況她一個身子骨弱小的女人?咱們在這裡堵着,一定能堵住她,都給老子把眼睛擦亮了,如果跑了她,你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嗎?”
“是是,是!”扈從急忙答應。
這時從興化坊內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人,白孝德見是自己手下,立即站起來問道:“你怎麼出來了?陳小子和老黃呢?”
那扈從拱手急切道:“校尉,剛纔有一個男人在坊間內的醫館買療傷藥,我已經讓小陳和老黃跟上去了!”
“哦?男的?”白孝德想了想,立即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諾!”
幾人立即跟着白孝德進入興化坊,剛走到半道上就碰見了小陳,白孝德立即問道:“小陳,你怎麼過來了,老黃呢?剛纔買藥的人去了哪裡?”
小陳道:“校尉,我們跟着那買藥的男人到了一間院子,老黃讓我回來稟報,他自己在那兒盯着”。
“快,我們馬上去!”白孝德說着立即向前走,不過又馬上停下,對身邊一個扈從道:“你去找兩隊兵士過來,那女刺客武藝高強,儘管受了傷,咱們也不能不防,找兩隊兵士過來以防萬一!”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