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白孝德的攻擊連綿不絕,僕固懷恩不得不再次架起槍桿格擋,這次白孝德再次利用了凌空而下、順勢而爲的氣勢增加攻擊力量。
“當”的一聲巨響,僕固懷恩手上的槍桿都被白孝德的三尖兩刃刀劈彎,整個人被劈得向後滑動,腳上的靴子摩擦着地面,兩條淺溝被犁了出來。
所有人觀衆們看得都不由抽了一口涼氣,這種比鬥造成的破壞力讓他們在觀衆們心中都超出了人類的界限,因爲這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造成的。
儘管下了馬,兩人依然得繼續戰鬥,僕固懷恩在一開始就被白孝德奪了氣勢,處處被壓着打,這讓他根本無法抽出空隙調整狀態和發起反擊。
雙方在地面上殺得塵土飛揚、草屑亂飛,這讓觀衆們看得大呼過癮,這種級別的武將對決,不是什麼人在平時都可以看得見的,那些平民百姓何曾看過能夠造成這種視覺震撼效果的比鬥?就連官員、勳貴和皇親國戚們都不是經常能看到。
兩人正殺得難解難分,僕固懷恩正愁找不到機會調整狀態之時,他們雙方的戰馬這時繞了一圈之後又跑了回來,僕固懷恩當即一招將白孝德逼退,提起長槍一個翻身上馬跑了開去。
白孝德當即也用三尖兩刃刀一撐地面,整個人飛身而起,穩穩地落在馬背上,兩人在劇烈搏殺中能這麼輕鬆的再次上馬,充分體現了兩人高超而又精湛的騎術,讓觀衆們看得大開眼界。
白孝德剛剛上馬被多久,策馬跑開去的僕固懷恩這次已經調轉馬頭向他衝了過來,他要發起反擊了,一槍如閃電般戳過來,白孝德已經來不及格擋,只能身體後仰,槍尖從他鼻尖上方一寸出穿過,讓他整個頭皮發麻。
就在兩人錯身而過。僕固懷恩的長槍來一記回馬槍之時,白孝德手中三尖兩刃刀依然回身一掃見槍頭磕開。
兩人很快再次殺到了一起,這次是僕固懷恩壓着白孝德打,白孝德幾次三番險象環生。一次竟然被僕固懷恩踢中肩膀,整個人向一側倒去,馬背上赫然失去了白孝德的身影。但他的戰馬卻依然緊緊跟隨僕固懷恩的戰馬身側奔跑。
戰馬跑過去之後,所有人都沒有在地面上看見白孝德,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白孝德去了哪裡之時。人們突然看到一道光亮從他戰馬的馬腹處傳出,就見僕固懷恩從戰馬上跌落下來。
原來白孝德沒有跌落下馬,而是藏身在了馬腹,趁着僕固懷恩正在疑惑分散注意力之時突然從馬腹中殺出來,一刀將他掃落下馬,如果是開刃的兵器,只怕僕固懷恩這次就被斬落下馬了。
趙子良見比鬥完畢,向玄宗拱手行禮道:“不知陛下以爲這一局如何?”
玄宗看得很過癮,大笑道:“好好好,打得很精彩。第三名是白孝德,第四名是僕固懷恩!來人,賞白孝德錦緞十匹,錢兩百貫!賞僕固懷恩錦緞十匹、錢一百貫!”
太監高力士當即高聲見皇帝的裁決和封賞宣示下去,有又一個又一個太監把皇帝的聖旨傳揚校場各處,在校場上的白孝德和僕固懷恩兩人聽見,當即向皇帝所在的方向下拜,高呼萬歲!
上午的半決賽結束之後,玄宗下旨,在宮中大擺筵席。請文武百官和主持武舉會試和殿試的官員、將校們赴宴,趙子良當然也在其中。
皇帝很高興,見今年不但文舉人才衆多,武舉的將才也不少。在宴席上當即高聲道:“想不到朕的治下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才,這是好兆頭啊,朕有意改元,不知諸位卿家以爲如何?”
李林甫這個最會拍馬屁的傢伙當即站起來行禮道:“陛下,老臣以爲可行,現如今大唐在陛下的統治下呈現前所未有的繁榮盛世局面。不改元不足以彰顯陛下的豐功偉業,微臣同意改元!”
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吃飽了飯沒事幹站出來反對讓皇帝不高興,因此紛紛表示贊同,用改元來彰顯皇帝的功績和偉業。
玄宗喝了一口酒,紅光滿面的笑着問道:“那麼諸位卿家以爲應該該什麼名字的年號?”
一個看上去博學多才、老得一塌糊塗的老傢伙站起來向玄宗行禮道:“陛下,老臣認爲應當改元‘天寶’!”
“天寶、天寶······”玄宗唸了幾遍,臉上浮現笑意,笑道:“好好,天寶這個年號好,那就擬旨,以今年爲開元二十九年,改元‘天寶’,以明年爲天寶元年!”
所有文臣武將站起來跪拜行禮:“陛下聖明!”
下午,猛將榜決賽在下午三點進行,上午的半決賽只是開胃菜,而下午的決賽爭奪人榜第一名,即武舉探花郎纔是重頭戲。
在校場邊上,雷萬春和剛認識不久的南霽雲說着話,南霽雲對雷萬春道:“雷兄,這哥舒翰不可輕視,你千萬莫大意,此人雖然有四十多歲,但一身武藝着實了得,不過哥舒翰是蠻人,蠻人的武藝不耐持久,而且大開大合,重氣勢宏大,某以爲雷兄應該發揮自己槍法的精妙之處,不與他硬拼,消耗他氣力的同時激怒他,一旦他亂了方寸,雷兄的機會來了!”
雷萬春也覺得南霽雲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點頭道:“不錯,南兄高見,與某不謀而合,不滿南兄,某在槍法上與南兄相差甚遠,不過在箭術上,某還是有幾分自得的,今日與這哥舒翰對決,僅用手中長槍恐難以獲勝,想要贏他,只怕還得用出某的看家本領!”
南霽雲拱手道:“那就祝雷兄旗開得勝,不論如何,今夜某在醉仙樓擺上一桌請南兄一醉方休!”
“哈哈哈,好!”雷萬春大笑着答應,提了兵器推開校場門走了進去。
雷萬春選了一杆白蠟杆長槍,白蠟杆長槍槍桿堅韌,很有彈性,只要不被刀刃正面劈砍,不容易被砍斷,這種長槍容易讓他的強大得到充分的施展。
見識過了上午的半決賽的精彩,玄宗對下午的決賽更加期待起來,哥舒翰使用的一杆馬槊,馬槊更容易發揮他的力量優勢。
雷萬春翻身上馬之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兵器和掛在馬腹右側的弓囊和箭袋,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策馬向前,在進行騎戰搏殺之時,戰馬上配備的弓箭從來就沒有人使用過,但是雷萬春不一樣,箭術是他的看家本領,爲了學習箭術,這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從六歲就開始在師傅的教導學習箭術,他的師傅被江湖上稱爲第一箭士,而他則繼承了師傅的衣鉢,成了新一代的箭士。
在萬衆矚目中,決賽終於開始。
“請!”
“請”
哥舒翰和雷萬春兩人分別手持兵器拱手行禮,決賽正式開始。哥舒翰是一個急性子,以肉爲主食的人,就算性子比較溫和,也很容易被激怒。
四十多歲的哥舒翰身體很強健,氣力不但沒有衰退,而且在長期堅持下,比一般的年輕武將更加充盈。
衝上來的哥舒翰充分發揮自己力量大的優勢用馬槊不斷往雷萬春身上招呼,雷萬春自己知道力量大大不如哥舒翰,因此只能用長槍槍法精妙不斷化解哥舒翰的兇猛攻勢,把他馬槊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分化傳遞到戰馬身上。
雷萬春始終不與哥舒翰正面硬碰硬,這讓哥舒翰頗有些難受,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他發現自己空有渾身的力氣,可用在雷萬春身上好像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儘管雷萬春抵擋起來頗爲吃力,但他卻沒有受到了創傷。
一招招重型攻擊招數過去,就如同重拳砸在空氣中,不但沒有效果,力道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實際上雷萬春遠遠沒有外人看得那麼輕鬆,他並不輕鬆,他必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哥舒翰的各種攻擊招式,把他攻擊和力量化解。
兩人從下午三天左右一直打到五點左右,整整一個時辰,這時兩人都是渾身大汗,頭頂冒煙,這種劇烈程度的搏殺,讓哥舒翰快要耗盡氣力,他雖然身體強健,卻依然無法長時間保持體能。
與之相反的雷萬春修習的功法氣息悠長,而且他一直不與哥舒翰正面硬抗,因此一直保持着體力。
當雙方兵器相加交錯而過時,雷萬春看見哥舒翰的攻擊速度和反應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趁着調轉馬頭的機會迅速取出弓箭,開弓就向剛好掉頭過來的哥舒翰射去。
竟然是一弓射雙箭,這兩箭分別射向哥舒翰的左肩和右肩,哥舒翰剛剛調轉馬頭就看見兩支利劍射過來,頓時大驚立即揮舞着手中馬槊,勉強將兩支箭矢磕飛,但他沒想到雷萬春射出來的並非是兩支箭,而是三支箭,兩前一後,第三支箭趁着哥舒翰磕飛前面兩支箭露出空門時射過來,被布包包裹的箭頭射中了哥舒翰的胸口,這一箭力道極大,而且沒有開刃,竟然見他近二百斤的身體撞得飛離馬背。
哥舒翰身在空中大駭,扭頭一看,眼見着就要摔落在地上,他強忍着胸口的劇痛用馬槊槊尾撐在地面防止自己背部着地,然而這時馬蹄聲傳來,就見雷萬春策馬飛奔而來,手中長槍如閃電般的戳在哥舒翰的胸口,儘管沒有開刃,這一下正好又戳在剛纔箭矢射中的地方,等於是傷上加傷,哥舒翰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就算他不倒下,他也輸了,因爲誰都知道如果雷萬春的長槍開鋒了,這一下就會將哥舒翰的胸口戳一個大窟窿。
這一局以雷萬春擊敗哥舒翰而結束,雷萬春也登上了猛將榜排名第一,也就是武舉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