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儀在軍事上果然有獨特的見解和才能,這些日子跟隨在趙子良身邊學習了不少行軍作戰的本事,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有豐厚的軍事戰略戰術理論,現在他單獨領兵剿匪,指揮起來剛開始有些有些生澀,但隨着時間的延長,也越來越熟練和得心應手。
郭子儀先開始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派出探哨把那些躲藏在草原各處的馬匪們的藏身之處找到,其次分析這些藏身之處的地勢地形,再次摸清楚各股馬匪的規模、裝備和戰鬥力,最後纔出兵把這些馬匪各個殲滅。
長安,大明宮、紫宸殿。
玄宗看着跪在下面的程元振有些不高興的問道:“程元振,你不是剛剛去了漠北監軍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嫌漠北苦寒,不願意幹這個差事?”
程元振叩首道:“陛下,能夠爲陛下分憂,奴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區區漠北鎮北城而已,雖然冷了點,但奴婢乃是賤命,這點苦算得了什麼?”
玄宗有些疑惑道:“那你怎麼這麼快就跑回來了?”
程元振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但還是咬牙道:“陛下,奴婢有極爲重要的事情稟報,還請陛下屏退左右!”
站在旁邊的高力士大喝一聲:“大膽!程元振,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內侍,陛下看得起你讓你去漠北監軍,你有何資格讓陛下屏退左右?有什麼話快快說來!”
高力士作爲宮內首要太監,積威甚重,程元振被他這麼一喝,嚇得差點尿褲子,當這事關係他日後的前程,而且事兒太大,他只能咬牙硬撐道:“陛下,奴婢有一法子可以讓陛下和朝廷十年之內都不缺錢花,但此事只可說與陛下一人聽,如果走漏了消息,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天楊玉環一直吵着鬧着要建一座新園子,但他的內庫卻不是很充盈,而且這種事情也不好打開國庫,以免被羣臣上書詬病,玄宗正在爲缺錢花而煩惱,現在卻聽程元振說有辦法可以讓他十年之內都不缺錢花,他精神一震,不管怎麼說,這個辦法是否真的能夠爲他帶來大量的財富都值得一聽,當即擺手對高力士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高力士儘管心有不甘,但卻不敢忤逆皇帝,只得對周圍內侍、宮女、起居官、秉筆太監等人揮揮手,帶着他們一起退出了紫宸殿。
“現在只有朕和你二人,說吧,到底是什麼法子可以讓朕和朝廷十年之內都不缺錢花?”玄宗看了程元振一樣,端起茶盅喝起了茶。
程元振嚥了咽口水,腦子裡整理了一下詞句,便開口說道:“陛下,最近我大唐得了漠北方圓數千裡之廣闊草原,先如今這草原上的契丹人和奚人已經被趙將軍斬盡殺絕,除了幾股不成氣候的馬匪之外,已經無人放牧了。如果把這片大草原分割成若干草場賣出去,必定可以獲得數都數不清的錢財啊!陛下請想,咱中原王朝歷來缺乏戰馬,缺乏耕牛,如果我們把這片大草原分割成若干草場賣給善於放牧的大唐子民,一來陛下和朝廷可以獲得大量錢財,二來朝廷再也不會缺馬,三來我大唐的農夫們也有足夠的耕牛用來耕地,有足夠的羊殺了吃肉,不能做戰馬的騾馬可以用來拉車!此乃一舉多得啊!陛下,奴婢算了算,一幕草場就按照比我大唐最低等田的價格五貫錢,不,就算只賣兩貫錢,漠北草原南北縱深長約兩千五百里,東西寬約兩千裡,這是多少萬萬畝啊,還有許多山林富含有金銀銅鐵礦物,這些都是錢呀陛下!”
玄宗聽了程元振的話之後臉上頓時神色大動,精神異常振奮,雙眼之中金光閃爍,很是激動地從寶座上站起來道:“好好好,朕怎麼就沒想到這草原也是可以賣的呀,北方會放牧的人不少,而且牛羊馬匹一向是我大唐緊缺的,如果有牛羊馬匹從漠北運過來販賣,不愁賣不出去,一定會有人買草場,南北兩千多裡的大草原,可以賣五億貫?不,不止,哈哈哈······”。
程元振適時叩首道:“奴婢恭喜陛下!”
玄宗高興地大笑了好久才停下來,坐回到寶座上和顏悅色地對程元振說道:“程元振,你很不錯,朕一定會重賞你!嗯······不對,不對,這個辦法不是你想出來的吧?”
程元振擡頭看見玄宗正在用戲謔的眼神看着自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就像是被扒光了一般,只得老老實實說道:“陛下明察秋毫,這法子確實不是奴婢一個人想出來的,是趙子良趙侯爺先想出來的,奴婢進行了一些完善,關於這件事情,趙侯爺有一份奏摺要奴婢當面呈送給陛下,請陛下過目!”
一封奏摺從懷中被程元振拿出來雙手呈送過去,玄宗“哦”了一聲,急忙接過去翻開看起來,他越看臉上喜色越重,越看越容光煥發。
看完奏摺後,玄宗興奮地走下寶座,在大殿上來回走動,興奮得不能自已,走了幾個來回,他迫不及待地說道:“不行,朕要召集衆臣商議此事,馬上付諸實施!”
程元振大驚,連忙阻止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驚動衆臣啊!”
玄宗正好開口喊人傳旨,卻被程元振阻止,疑惑道:“程元振,這是爲何?”
程元振立即將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陛下,如果賣掉所有草場,所得錢財只怕要堆成金山銀山,如此龐大的利益,誰不心動、誰不眼紅、誰不想分一杯羹?陛下以爲那些大臣們都是忠臣,但他們哪一個沒有私心?他們的背後哪一個沒有一個龐大的世家大族?奴婢敢用腦袋擔保,此事如果經過羣臣商議,就算最後通過施行,陛下所得只怕會大幅縮水,陛下雖然是貴爲九五之尊,但如果羣臣們因爲沒有在這件事上沒有獲利,他們會不會聯合起來反對此事?屆時陛下又該如何處置?只怕陛下爲了朝局穩定只能妥協,那麼賣掉草場所得就會在羣臣背後的世家們和陛下之間進行瓜分,再經過他們層層盤剝和剋扣,陛下能得一層都算是幸事了,可是如果陛下不經過羣臣,而是越過羣臣直接下旨,造成既定事實,衆臣們就算最後知道了此事也無可奈何,難道他們還敢讓陛下收回聖旨不成?更何況所得錢財並非是陛下一人所得,還分出一部分給朝廷充實國庫,一向自詡爲忠臣的他們又有什麼理由反對呢?”
玄宗聽了大爲歡喜,連連稱讚道:“好好好,程元振,你說得太對了,沒錯,此事不能事先讓羣臣知道!趙子良已經在奏摺上把操作此事的步驟寫出來的,不過細節之處他沒有寫出來,想必他早已經有了腹案,既然如此,就一事不煩二主,這買賣草場之事就由他全權負責、以鎮北侯府、鎮北城和單于都護府的名義進行,你從旁協助!記住,給朕盯緊朕的錢袋子,趙子良那小鬼油滑得很,你可別被他給忽悠了!”
程元振大喜,“奴婢遵旨!請陛下放心,奴婢一定看好陛下的錢袋子,趙子良別想多佔一文錢的便宜!”
“哈哈哈·······來人,擬旨······”。
wWW• t tkan• co 在玄宗的口述、秉筆太監執筆之下,一份聖旨新鮮出爐了,聖旨沒有經過中書省和門下省的頭頭們的商討就直接被蓋上玉璽大印拿到政事堂的下屬機構進行立案,然後再交到了程元振的手中,準備由他帶回漠北交到趙子良手中,畢竟趙子良纔是直接負責人,沒有聖旨的話,趙子良可不敢亂賣土地。
程元振小心收好聖旨,又拿出兩份奏摺呈送給玄宗,一份奏摺是趙子良推薦張守瑜、高秀巖、郭子儀等在去年與奚人和契丹人的大戰中立功將校的提拔名單,另一份是趙子良想要把鎮北城的軍隊重新確立一個新的番號,方便統一指揮,畢竟有了名義才名正言順,這些軍隊都從河東各地抽調的,基本上在編制上是互不統屬,但如果把這些軍隊重新整編成一軍就名正言順了。
實際上趙子良這種不走正常渠道向皇帝呈送奏摺的方法是不合規矩的,朝臣們一定會反對,甚至是上書彈劾,不過只要皇帝不介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事情在朝中也是屢見不鮮。
玄宗心情很好,看了趙子良這兩份奏摺之後也沒覺得什麼不妥,當即用御筆批覆同意,由內侍轉送給尚書檯執行,尚書檯的官員們碰到這種事情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捏着鼻子認了,誰讓人家有密奏的權利呢!
做完這些,玄宗對程元振說道:“你趕緊趕回漠北去,協助趙子良儘快將此事操辦起來,朕這邊還等着錢建園子呢!”
程元振恭敬地下跪行禮道:“陛下放心,奴婢會以最快速度趕回漠北,實際上此時趙侯爺應該已經在操作了,只等陛下的聖旨一到就全面鋪開,到時候買草場的人肯定是人山人海啊!”
“好好好,你快去,快去,朕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