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酒林中人此時喝了不少酒,聽了趙子良的提議後也是大爲振奮,紛紛叫好,如果四人能共同完成這幅作用,以四人的才華必然能讓這幅書畫名揚千古!
趙子良當即命人做準備,把這次活動地點移到縣衙的花園之中,這縣衙面積不小,花園面積也很大,還有亭臺閣樓、花圃,被大雪裝點之後景緻更佳。
元帥府的所有人都得到消息趕了過來,數百人擠進花園之中,只見裴旻手提寶劍站在中間空曠處,氣勢一凝,“唰”的一聲,白色的劍光從劍鞘之中射出,就見裴旻手中的寶劍上下翻飛,劍氣四溢縱橫,空氣中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響。
幾分鐘過後,裴旻的劍舞完畢,圍觀的元帥府衆人紛紛鼓掌,一時間掌聲如雷,李白喝得伶仃大醉,當場賦詩一首,此詩乃上乘之作,吳道子在案桌後潑墨揮毫,手中畫筆不停,一氣呵成,畫完蓋上自己的印章,張旭接過毛筆用草書把李白的詩題在畫卷的一角,寫完後也蓋上自己的印章,李白也搖搖晃晃走過來拿出自己的印信蓋上,如此一副名垂千古的裴將軍劍舞圖就出爐了。
衆人紛紛過來圍觀,對這幅書畫推崇備至。
這人有人高聲叫道:“今日難得,元帥何不也來執槊躍馬耍一套槊法讓三位先生潑墨揮毫做成書畫名傳後世?”
數百人紛紛醒悟,一個個叫道:“是極是極!”
李白、張旭和吳道子等人聽了這話,興致更濃,都感覺此時文采思緒如泉水一樣要涌出來,於是紛紛對趙子良拱手道:“請元帥上場,我等已經等不及了!”
這麼多人起鬨,趙子良推脫不得,只等命人牽來戰馬、拿來兵器,全身披掛,等準備妥當,趙子良翻身上馬,手執馬槊坐在馬背上耍出一套槊法,一時間殺氣四射、整個花園如同飛沙走石、所有人如身臨戰場一般。
李白看得大聲叫好,當場作出一首詩來,但卻比不上上一首,倒是岑參作出一首絕頂佳作,吳道子看完後一刻不停地作畫,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臉色越來越蒼白,帶做完這幅畫,猶如生了一場大病,而張旭把岑參這首詩在畫卷上題出來之後也是精力大損。
這兩幅畫一成,待他們蓋了印信,趙子良命人收起來,日後找人裝裱流傳後世。
進入冬季之後,天氣變得反覆無常,有時晴天、有時下雨、有是下雪,有時陰天,天氣狀況時常轉換,天氣也變得寒冷起來,大舉進攻是沒辦法了,冬天只能加強操練和警戒,朝廷對此也沒有辦法。
不但南線戰事停止,就連北線戰事也全面停止,張守瑜、高秀巖、郭子儀、李光弼各部也進入休整期,這大半年來,各部與史思明作戰損失都不小,都需要休養生息。而史思明的損失也更大,正好需要這個冬天緩一口氣。
前線安靜下來,但長安李唐朝廷卻開始風起雲涌,皇帝的年紀也越來越大,精力已經大大不如從前,聽說最近感染了風寒,總是不見好轉,自從原太子李亨被圈禁之後,皇帝一直沒有立過太子,現在皇帝生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皇位這個寶座太過誘人,皇子們的心思都開始活泛了,各自忙着拉幫結派、互相攻訐,病中的玄宗皇帝面對這種局面極爲憂慮,他認爲是要忙着爲自己準備後事了。
十一月初十,從長安一紙詔書以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頓丘北伐大軍元帥行營。
趙子良看完詔書後打發走傳旨太監,召集北伐軍各軍軍使到頓丘議事。
十一月十五,各軍軍使大將們紛紛從各防區趕到了頓丘元帥行營。
隨着趙子良披着甲冑走進前堂,正在低聲議論的各軍軍使大將們立即停止說話,站成四排面向趙子良抱拳躬身行禮道:“拜見大帥!”
“趙子良在堂上坐下,擡手道:“諸位都免禮,就坐吧!”
“謝大帥!”衆人各自回到座位上坐下。
趙子良拿出皇帝的詔書道:“日前長安來了中使帶來皇帝詔書,命我暫且放下軍中事務前往長安面聖商議國事,皇帝讓本帥上京的目的只怕與最近長安朝廷的局勢波動有關,王燦,你給諸位說說朝中局勢!”
“諾!”王燦站出來答應,當即說道:“大帥、諸位,有消息顯示最近皇帝龍體欠佳,據說已經病了一個多月了也不見好轉,而到現在爲止皇帝還沒有確定新太子的人選,皇子們都開始動心思了,忙着拉幫結夥、互相攻訐,朝中局勢因此不穩,皇帝每日都能收到大臣們之間互相彈劾的奏章,我以爲,此次皇帝派人送來詔書,目的只怕是要詢問大帥在太子人選上的意見!”
衆將一聽王燦說了朝中局勢和分析,都感覺頗爲有道理,武將們基本上對這種事情的興趣不大,比較關心這類事情的是文官和幕僚們!
趙子良看見幾位文官和幕僚們,問道:“幾位先生有何看法?如果陛下這次讓我去長安果真是詢問我關於太子人選的問題,我該如何應對?”
岑參站出來抱拳道:“大帥,下官以爲,以大帥如今的權勢手掌幾十萬大軍,在立儲的問題上最好不要表態,不管皇帝自己心裡是否已經確定人選,大帥都不能插手此事,否則後患無窮!”
趙子良問道:“此話怎講?”
岑參說道:“大帥,如果皇帝心裡已經有確定的人選,而大帥不知這人是誰,大帥自己心裡認爲某位皇子合適並且向皇帝表達自己的想法,不管皇帝心裡的人選是否與大帥一致,皇帝都勢必會猜忌大帥,如果大帥只是一個普通的將軍倒也罷了,關鍵是大帥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如果大帥明確表態支持哪位皇子,那麼這位皇子登上皇位的可能性超過八成,皇帝會不會認爲在自己龍御賓天之後,大帥會以手中的兵權架空新皇帝?那時大帥的處境就很艱難甚至是危險了!大帥在這件事情上只有不表態纔不會引起皇帝的猜忌!”
杜甫、鄭三、王維、王振等人都紛紛點頭道:“不錯,岑大人言之有理!”
趙子良見高尚捋着鬍鬚似乎另有想法,於是問道:“高先生,你的看法呢?”
高尚聽見趙子良問他,站起來拱手道:“如果大帥沒有認爲值得支持的皇子,不表態是最穩妥的做法,但如果大帥認爲諸位皇子之中有人是明君之選,值得支持,這個時候的態度和做法就非常重要了,就看大帥心裡是怎麼想的,如果大帥想要大唐王朝日後能夠中興,大帥就要支持一位有明君之資的皇子,助其登上皇位,然後用心輔佐,大唐必然可以中興,但即使如此,在大局沒有徹底明朗之前,大帥也不能向朝野上下表明自己的想法和態度,一切只能暗中進行,否則大帥和大帥支持的那位皇子必然成爲衆矢之的,諸龍奪嫡可不是鬧着玩的!”
趙子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岑參和高尚的觀點都差不多,只不過高尚考慮得更加全面一些。
接下來趙子良向各軍主將詢問了各自防區的軍事部署以及叛軍情況,然後再向衆人交代在他離開之後,各人要緊守防區、不可懈怠。
當夜,趙子良派人把兒子兒子趙霆找來。
“父親,您找我?”趙霆走到書房對正在看書的趙子良抱拳問道。
趙子良放下書問道:“你媳婦怎麼樣呢?”
趙霆一愣,回答道:“宜寧她自從有了身孕之後就返回長安養胎去了,前幾天還派人送信來說她在長安很好,讓我不要掛心!”
趙子良點點頭,說道:“這就好!這次我要去長安面聖,你也跟我一起去吧,看看你媳婦。另外,你也陪你媳婦去見見你老丈人,他雖然被廢了太子位,還一直被圈禁着,但怎麼說也是你的老丈人,別人可以疏遠他,甚至我都可以疏遠他,但你們夫婦卻不能!”
趙霆抱拳道:“孩兒明白,不知父親何時啓程?”
趙子良說:“明日一早,你連夜趕回軍營把軍務交代一下,明日一早要趕來與我匯合!”
“諾!”
十一月二十五,趙子良和兒子趙霆快馬加鞭從頓丘趕到了長安,當晚便在長安的家中住下。次日一早,父子倆人前往華清宮面見玄宗皇帝。
“微臣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躺在病牀上、蓋着厚實被褥、滿面病容的玄宗看見趙子良父子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擡手對趙子良父子道:“兩位愛卿免禮,平身吧!”說完示意身邊的太監和宮女扶自己坐起。
“謝陛下!”趙子良父子站了起來。
玄宗半躺着,詢問了趙子良關於北伐大軍和叛軍的一些事情,趙子良一一作答,兩人相談了半個多小時。
玄宗這纔看向趙霆,笑道:“你這小傢伙只怕是想念宜寧了吧?朕看你在這裡也坐不住,許你去先行告退,去看看宜寧吧!”
趙霆看了趙子良一眼,見趙子良微微點頭,於是起身向玄宗行禮後告辭離去。
玄宗又把周遭太監宮女全部打發走,寢宮內只剩下君臣二人,玄宗這才把話題轉到這次招趙子良回來的真正目的上。
“趙卿啊,目前朝中發生的一些事情,你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