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因爲一個失誤狠狠坑了羅馬人一把,這搞得王景等人相當被動——算起來,目前大夥不得不寄倭人屋檐之下也正是這個緣故。
但是。
雖然是坑了,不過對於王景等人來說,這主要是一種“處境”的變化,而不是“自身屬性”的變化。具體來說,就類似遊戲裡的混子玩家。
我雖然坑了隊友,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菜,怎麼了?還不讓人菜了是吧?
我雖然菜,但我也是泱泱華夏的衣冠中人,很有牌面的好吧。
只要想想辦法,重新在羅馬人處謀個位置重振家族榮光也不是問題麼。
換言之,被羅馬人厭惡對於王景等人來說是一種遭遇,但這種遭遇,在神州,他們早就習慣了。
雖然作爲一羣混子文人,從魏晉到南北朝再到如今大夥對於每個朝代基本都是零作用,乃至負作用,但這又如何呢。
反正,還不就是因爲大夥都是負作用,歷朝皇帝纔不得不花錢養着大夥讓大夥錦衣玉食,免得負作用擴大麼!
這種心態,對於一般人來說就是相當不可思議,這踏馬的簡直無恥到天馬行空的境界了,然而對於神州的大多數衣冠文士而言這就是生活,無比普通的日常而已。
因此很快調整了心態之後,王景等人就開始琢磨着要怎麼才能重回羅馬人視野。
畢竟羅馬人跟李二這個極品昏君還是不一樣的。
羅馬人呢,好歹之前還給了大夥面子,大夥曾經一度是有機會仕羅馬爲官,再續富貴的,只要日後想辦法努力做點貢獻,人家羅馬人還是認咱們儒家的大同禮教的。
但李二這昏君就不同了,這小子簡直是銅打的豌豆,油鹽不進了屬於是。
不但要淘汰掉哥幾個,連哥幾個家中子弟也都要淘汰掉,這屬於是。
而好在左等右等,終於還是給大夥等到了機會,也就是這次鬧海寇的事情。
一開始只是鬧海寇,這種事王景等人自然不關心——因爲是神州的衣冠大佬,屬於牌面極高的社會名流,到了倭國自然也備受尊敬,輕輕鬆鬆的就被倭王冊封了一堆國公頭銜,接着王景等人自然順勢就在倭國囤起了田地——這看起來,好像很棒,因爲對於王景等人來說,終極追求還是土地,還是良田萬頃。
有了良田萬頃,出門就是阡陌相連,無數農人給自己辛勤耕種,大家其樂融融也沒有什麼矛盾,這就是最爲美滋滋的。
但問題就在於這地方是倭國!
這倭國未來有什麼潛力,王景等人是不知道也看不出,或許日後美洲那地方也繁榮起來了,靠着海貿能發展起來,有這種可能性,但王景等人又對海貿這事相當反感。
一來是李二這混賬搞的海貿——這豈不得恨屋及烏!
其次就是之前,王景等人也不是沒嘗試過搞海貿,但這玩意畢竟風險太大,海上波浪何其兇險?於是哥幾個就想到了搞壟斷之利這個主意。
按王景等人的理解,這次大夥只是牟利,又沒有佔據土地,總對李二的皇權沒啥威脅了吧,結果這小子反手就又搞了大夥一波,直接將大夥這來之不易的富貴給整沒了!
這等昏君簡直了,因此最終要去哪混這個問題,不但可以是羅馬,而且很明顯還必須是羅馬。
只有羅馬能真正碾碎李唐!
而這對於王景等人來說倒也反而算是個好事,因爲大夥跟李唐有仇,羅馬人也跟李唐有仇,這。
這就分明意味着,大夥合作的基礎依舊是始終存在的,這也是王景等人決定依附羅馬人的另一個原因,不過這一次,主要是這海寇的事來的實在蹊蹺,所以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雖然之前搞海貿玩壟斷之利的好事被李二這昏君給攪黃了,不過因爲那次經歷,王景等人還是不像之前一樣完全不事生產,對天下爭霸的事一無所知。
甚至包括海寇,王景等人之前也不是沒搞過,當時是跟東南岈人一起搞的,甚至是相當認真的當做一門營生來搞,打算振興家業的。
雖然振興家業的事最後也是,又被李二這昏君給整黃了,但這也間接導致王景等人這次在海寇的新聞出現之初就感覺到了奇怪。
這海寇不都被李二打沒了嗎?
之前哥幾個專門投資搞海寇,那武備水平明顯是,多的不說,最起碼在武裝海商之中是天花板級別了,結果依舊爲李二的禁軍所滅。
現在還有何方神聖能建立起可以在李二的鐵船淫威之下橫行海面的船隊?
這個奇怪之處自然就引起了王景等人的好奇,在加上打算投效羅馬人的想法,王景等人不但好奇起來,而且還額外用功的專門花錢打探了一番——這最終的結果,還真沒白打探,真的獲得了有價值的情報。
真是羅馬人在出手!
找到了羅馬人這條線,王景等人就瞬間明白了事情情況如何,這是羅馬人正在與李唐博弈,並且是一招狠棋!
實際上,王景裴寂是這幫人比羅馬人還要迅速的、第一時間的,就認識到了事情的本質。
說來說去,就是李二這昏君還是想要開疆拓土,並且這一次,這李家二郎的目標不是別處,就是美洲。
並且這貨這次比窮兵黷武還要貪婪,他是打算用看似和平的手段,將美洲據爲己有!
美洲這地方能否被華夏世界據爲己有,這個王景等人毫不關心,但如果李二成事,那可就太糟糕了。
如此昏君日後多半要被萬古傳頌,這尼瑪怎麼得了!
那我們哥幾個豈不要被當成丑角了,這能慣着?這必須得給他打斷!
無情的打斷!
更何況,更關鍵,更重要的是,如果李二成功將美洲也據爲己有,那就相當於秦國滅魏,這天下打扮就算是從此歸於秦人之手——也就是嬴政之手了,到時候羅馬人都頂不住。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