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二對房玄齡這個文臣教訓了一通,房玄齡緊接着,倒也就乖乖收下。
畢竟這都是大皇子想出來的東西,仔細想想也的確,理應就是這樣。
大皇子哪次出手,不是再造神州的級別?
以殿下的手段智慧,那自然是出手必有所獲,當然不可能白花錢,話又說回來,大唐只要是順着殿下的指點行事,哪一次又不是滿載而歸。
造紙術,火藥。
哪一次不是如此。
李二望着這航站樓一陣出神,一陣出神之後,心中不由得又突然想起個事來,好像,雖然這套複雜的火炬通信規則,看着就極爲了得,用四臺烽火傳遞複雜信息,裡邊明顯有某些精心設計過的痕跡——也就是李盛當初在城西書院傳授過的“數學”,也就是神州傳統語境中的“算學”這麼個東西。
但是,這好像也沒啥必要非得建個“航站樓”啊?
“要用到不少人。”
李二思考了一下,望着這航站樓怔怔出神。
房玄齡一看皇帝又發起呆來了,不由奇道,“陛下,老爺,這樓可還有什麼特別之處?”
在場幾個大臣,說來倒也都不是頭一回到這聖女港,上次來的時候,這裡可還是一片荒涼,只有李泰李恪這兩個殿下搞的一片,工司呢,看上去比較繁華,有內味。
這次到這,地方就熱鬧多了。不過話是這麼說,但房玄齡也不覺得有多驚人。
畢竟現在的長安,也是有很多樓房的!
但李二卻搖了搖頭,“朕又發現了,你們說的也是對的。這樓造的,雖說是有舉火報信導航飛艇之用,但的確是冗餘了些,這樓應當真是給往來之客,以及在此爲飛空艇效勞之工所用。”
“唉。”
說着說着,李二就輕嘆了一口氣,這話聽着有些沒來由,但房玄齡,杜如晦,還有魏徵,
三人一聽,就不由得愣了一下,一下就明白了李二所指之意。就是說,殿下這“導航”雖然搞的精緻高效,而且依李二這個軍事天才看來妙用無窮,但即便這樣,這個火炬信號是用四臺烽火閃爍發信,其實也不用專門造一棟樓出來啊。
而這樓,李盛竟然還真就專爲這“起降場”的小工和偶在此地逗留的往來之客專門造了一棟樓!這手筆,太奢侈了。
這就讓魏徵等人後背發涼了,一段時間沒見,李盛這裡的財力物力竟似乎隱隱約約之間又有長足進步。
這感覺可真是,頭皮發麻了屬於是!
李二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遠遠望着這“起降場”,片刻之後,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唉,朕這個皇帝當的不配啊。”
“明明什麼都是盛兒在主持,朕此番卻要來找這孩兒興師問罪,愧煞,愧煞!”
李二一陣失望的苦笑,好似在怪自己才華太拉了,而一旁的長孫皇后一聽,當場就瞪了一眼過來,“你還好意思說?”
李二聞言一愣,轉頭看向皇后,“我,我怎麼了?”
這搞的李二也是非常詫異,因爲雖然感覺自己比起盛兒這孩子太差了,差遠了可以說是,但長孫皇后這是在生氣啥。
就見長孫皇后沒好氣的又瞪了自己一眼,說道,“你還好意思?盛兒爲大唐做了這麼多事,你這做父親的,都不知道多來看看!”
“我。”
李二一下都無語了,“這番不是你說來教訓孩子?這還沒見面呢,你就這麼慣着,”
“住口!”長孫皇后直接一聲怒斥,“我什麼時候慣着孩子了?你還慣着孩子,要不是你這父親丟着孩子這麼多年不管,孩子能這麼野嗎?”
“這不都怪你?”
被長孫皇后一通怒斥,李二張大了嘴,一張臉變得無比癡呆起來,這長孫皇后一通詞直接給李二幹沉默了。
雖然心中第一時間,那是一股極大的惱怒,但緊接着,就不由得突然發現,長孫皇后說的好像也沒啥毛病。自己又沒給過這孩子什麼,反倒是,那既然這樣,這小子玩的野,自己又有什麼可說?
這話又說回來了,李盛雖然突然劫船跑路出去鬼混瞎玩,但也是用了聖王的爵號職權,他的連同柴紹的,等若是合規合法的弄船。
這有什麼錯?
而仔細想想,柴紹還是他的護衛呢,這就說明不但李盛做的沒啥毛病,柴紹也沒啥毛病,而,
再仔細想想!
根據電話回傳長安的情報,李盛還真的登上了澳洲,而且還真是風水寶地,這又相當於給神州開疆了。雖然李盛是沒有帶兵過去展開屯墾,不過這海路還真算是給探出來了。
這麼一看。
他不但絲毫無過,還有功呢!
也就是說,自己作爲皇帝,這次雖然氣勢洶洶的殺過來,但卻並不能懲罰他,反而只能獎賞之!也就是說,自己不能說錯話,必須努力思考這一步要怎麼給李盛安排封賞,畢竟“聖王”這個稱號已經是高的沒法說了。
“天下焉有是!”
一句“天下焉有是理”還沒吼出口,李二又發現長孫皇后已經回頭,不悅的盯着自己了,於是,話只能硬生生的收回肚子裡。
天下還真有這種事情,這種道理的?
李二簡直憋屈的。
不過想想這李盛好歹還是自家娃,那看起來似乎也沒啥可說他的。
雖然感慨萬千,而且,是很明顯不好受的感慨萬千,但李二還是繼續動身,跟着長孫皇后進入了航站樓一層的等候廳,購買了登艇的“艇票”。
在航站樓內坐定,李二心情不由一陣,反正呢,臉上的皮膚肌肉,那都是一抽一抽的。
長孫皇后見狀,不由也眼神複雜了起來,雖然自己氣急敗壞訓斥了老公,這主要是因爲擔憂孩兒,擔憂孩兒的母親責怪孩子的爹,這屬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長孫皇后還是比較理解李二的,畢竟李盛這孩子確實是出格了點,但正要說兩句好的,她忽然發現這航站樓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