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張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很明顯的,楊玉環離開皇宮不要自己的兒子,分明是爲了蕭寒,而蕭寒,竟然還裝傻充愣的說不知道,這不是赤·裸裸的欺騙麼!
一想到蕭寒騙了自己,太后心裡就更加不安和惱怒了,誰知道蕭寒背地裡做了多少壞事還瞞着自己?
臉色陰沉的看着想要行禮的幾個人,太后掩飾不住怒氣,揮了揮手,聲音充滿了冷淡,“不必行禮了!”
三個人一愣,看着太后一臉不滿表情的走上來,蕭寒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太后就已經向蕭寒投來一個陰沉的眼神,“跟我進來!”
不知道太后這是在幹什麼的蕭寒一頭霧水,在連個女人好奇擔心的目光下,蕭寒進入了客堂中,太后轉身坐在旁邊一把木椅上,側頭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蕭寒,道,“關門。”
這明明是自己家,偏偏搞的自己像是客人一般的拘謹。回頭剛剛關緊木門,太后就已經緊追問道,“楊玉環爲什麼在你家裡?”
蕭寒無語的回頭,看着面色不善的太后,蕭寒緩緩解釋道,“這幾天跟貴……楊玉環相處下來,有些許友誼之情,所以她來在下的府邸上拜訪,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友誼之情?”太后此刻心裡要多煩躁就有多煩躁,冷哼一聲,白皙的臉蛋上是掩飾不住的怒容,“蕭寒!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哀家?”
太后這般盛氣凌人的模樣讓蕭寒心裡不爽了,果然女人有了權勢之後,變壞很容易的吧。橫眉冷對,蕭寒瞪着太后,不悅的坐在了太后對面的長椅上,“在下瞞着你的事情多着呢!小時候偷偷喜歡過幾個小女生!偷了人家小孩子家幾樣小玩具佔爲己有!背地裡罵過什麼人罵什麼樣的話,這些都要和太后你稟報麼?太后您以爲你是我什麼人?”
蕭寒的反駁,激怒了太后,太后想發怒,卻愣是說不出什麼理由來,君臣之道,是需要忠心和坦誠相處,但是,要真說朝廷之內,每次上早朝的那些文武百官們,瞞着太后的事情有多少?皇宮裡,小太監們,宮女們,瞞着太后的事情有多少?放眼望去天下人,世間的災情仇恨,又有多少被隱瞞了下來,無法讓太后看見聽見?
多了去了!也不差蕭寒雞毛蒜皮的這些小事,但是,太后就是生氣!不是憑太后的身份,而僅僅是一個被男人欺瞞了的女人的姿態。
潔白貝齒緊緊咬着紅潤光澤的嘴脣,太后細長的雙眼死死盯着蕭寒,氣的身子是一抖一抖的,“好!哀家管不着你生活裡的風流事情!但是,朝廷上的事情,哀家則有權利過問了!”
蕭寒看着如同母老虎一般的太后發威,還沒等開口詢問,太后就已經接着呵斥道,“哀家覺得國師你幾個月來被俘虜與敵軍之中,吃盡苦頭,摧殘心志,所以哀家決定讓你回家修養身子,等國師何時養好了身子,哀家再將你召回京城!”
太后的這一番話,讓蕭寒有些驚愕的愣住了,反應過來,蕭寒不悅的皺眉,“你的意思是想把我趕出京城?就因爲你這個娘們做的一個噩夢?”
看着這個大逆不道稱呼自己‘娘們’的男人,太后咬着嘴脣不說話,目光深沉幽深。
見太后不像是開玩笑反而是早就下定了決心,瞧着太后果斷堅定的神情,蕭寒呵呵苦笑,自己這個大秦第一才子的名號,就這麼到頭了啊?
不愧是太后,排除異黨,就連自己都不放過。見蕭寒一臉失落失望的神色,太后心裡有些緊促的喘不過氣來,強裝鎮定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太后還嘴硬的瞄着蕭寒說道,“哀家沒有殺你,已經是萬幸了。”
“殺我?太后倒是可以殺我,但是我有什麼罪名?在夢中率兵攻進京城,謀權篡位,讓太后以後沒了飯吃,所以太后就要以夢中的罪行來殺了我?你這個娘們真是白癡!你TM在逗我?”
忍無可忍的蕭寒拍案而起站起身就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嘈雜的聲音透過緊閉的木門傳到了前院裡,依雲和楊玉環坐在石凳上,彼此擔憂的對視了一眼。
“姐姐,蕭寒他罵太后‘娘們’?會不會被太后降罪啊?”依雲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擔憂神色,楊玉環心裡也是在擔心,只不過面對單純的依雲,楊玉環很有姐姐風範,只能說好話,“應該沒事,太后她有些耳背,應該沒聽清。”
“啪!”楊玉環嘴裡,說有些耳背應該沒聽清蕭寒罵人的太后,同樣站起身,雍容華貴的身子站在蕭寒面前,惱怒的揚起手一巴掌就扇在了蕭寒臉上,細長的雙眼滿是絕望傷心之色,“哀家不怕沒飯吃!就怕哀家的兒子將來不但沒飯吃,甚至還餓死街頭!”
太后說的,就是心裡想的一樣,一個生了孩子的女人,大半輩子都過了,該經歷的也都經歷了,不怕什麼,但是她那從小生長在宮中就不快活的兒子,怎麼可以繼續受苦?
太后現在在朝廷中將幾十個不安分的大臣都換下去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讓她的兒子,將來身爲一國之君時,纔不會有奸臣猖狂當道,才能夠一幫忠心大臣的輔助下,讓天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所以太后受不了的,就是蕭寒認爲她的自私。太后也許小心眼,也許善妒,但是從來不自私到昏頭昏腦的地步。
蕭寒捱了一巴掌後,出乎太后意料的冷靜,盯着一臉怒氣衝衝甚至臉上帶着些委屈神色的太后,蕭寒輕呼一口氣,“在下明天上早朝的時候,會主動請太后除去在下所有職位,讓在下回鄉瀟灑風流去。”
只要蕭寒不在家京城,那麼京城內,還有誰能夠作亂篡位?已經將京城內外大小官員名單幾百人名倒背如流的太后很是自信,沒有人有能力威脅到皇室,威脅到皇上。
所以,爲了大秦,爲了皇上,太后不能讓蕭寒這個男人留在京城,不但他超羣的才能和膽識能夠輕易組織起叛軍,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蕭寒會讓太后心動。
這是當年面對先皇都不會出現的怦然心動,這種感覺很美妙,但是太后卻很理智的不去碰觸,太后相信愛情會讓女人變得盲目遲鈍,但是不想讓自己的內心被蕭寒迷惑的太后,只能眼不見爲淨,不然的話,如果大秦江山要毀,只會毀在對蕭寒鍾情的太后身上。
太后收起復雜的心情,細長的雙眼冷靜客觀的瞧了蕭寒幾眼,這個男人,如果平庸一些,遮去身上的鋒芒,那該有多好。
但是,沒有勒這些耀眼獨一無二的光彩,自己又怎麼會看得上他?太后自顧自的露出一個苦笑,然後轉身,默默無語的打開兩扇門,從客堂走出,單調的身影靜靜經過前院,旁邊石凳上兩個美女的容貌也懶得去分散注意力,如此憂傷的跨出了國師府的門檻。
大門外是一幫帶刀侍衛,區區幾十人但是都有着嚴謹警惕的姿態,太后輕輕挪步正想要走向後面的馬車裡,這時候,蕭寒的聲音快速從國師府內傳來,“太后請留步。”
太后嬌軀輕顫,回過頭來,目光幽深複雜的看向追出來的蕭寒,“何事?”“您有東西忘記拿了!”蕭寒面無表情的遞出手裡的東西,一件護身符,一把唐伯虎的紙扇,一把魚腸劍三樣東西。
這都是太后曾經贈送給蕭寒的,如今這一男一女就像是離異的夫妻般,什麼東西都要歸還,分得清清楚楚的。
被蕭寒這有些不留情的舉止刺激到了,太后忍着想在身後這一幫禁軍面前扇蕭寒一巴掌的衝動,伸手搶過三樣東西,頭也不回的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了馬車裡。
“起駕!”看着太后這隆重的排場緩緩離去,蕭寒表情淡然的站在原地,沒有留戀的轉身,然後就走回到了院子裡。
“太后怎麼了?”依雲有些擔心的走上來問了一句,蕭寒微微一笑,看着一臉關心也湊上來的楊玉環,伸出手拉着兩個女人的小手,道,“沒什麼,太后體諒我剛剛從戰亂中安全逃脫,所以準備讓我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我們可以有空回杭州住下了。”
“是麼?那就好!那麼我去準備行禮,好久沒有回翠紅樓看看了呢!”依雲一臉單純可愛的笑意,俏皮的眨眨眼轉身跑開,經歷過宮中深鬥曾經脫穎而出的楊玉環怎麼會這麼好騙。
有些擔心的拉着蕭寒的手,楊玉環嬌媚的狐媚臉盡是擔憂之色,看着一臉無所謂笑容的蕭寒,輕聲問道,“太后想撤了你的職,把你趕出京城?”
“嗯,我這樣有才有能力的人,不甘心臣服於她的胯下,那麼她自然是把我趕出去是最好的了。”蕭寒呵呵一笑,拉着楊玉環就坐到了石凳上,“這從青海回來京城的這幾個月,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活着就好。”
幾十名京城禁軍守護着太后的隊伍朝皇宮走去,馬車裡,太后低頭,手中的魚腸劍已經被她狠狠的摔在了腳下,摺扇到底是唐伯虎的紙糊的,沒忍心摔,只是將它放在了一旁,手裡的護身符還帶着蕭寒的體溫,這枚時刻被蕭寒戴在身上的護身符,此刻因爲兩個人的決裂而重新回到了太后手中。
護身符沾染的溫度,讓太后只覺得心裡一陣灼熱,從此是路人?太后心莫名其妙的有些疼痛,捂着胸口,手心中的護身符緊緊貼着太后的胸脯,仰頭長嘆一口氣,大權皇室,害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