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這麼久,我才知道你父母竟然只是商人呢。”走在夜晚的小道上,在錦衣衛的暗自護送下,蕭寒和左如煙走在這安靜的道路上,人來人往,燈籠的暖光照耀在這條街上,寧靜祥和。
“看不起我商家出身麼?”左如煙說話似乎不懂得怪外抹角,直接開口的發問,讓蕭寒尷尬的搖了搖頭,“怎麼會,只是有些……有些奇怪罷了,憑你的舉止修養,我倒覺得你是大小姐家出身,父親母親,怎麼說也是一個六品官員之類的。”
“爲什麼一定是六品以上?”左如煙面無表情的側目過來,蕭寒聳肩一笑,兩個人已經站在了一條河岸的石橋上,彎腰看着腳下的清水流淌,蕭寒笑着解釋,“因爲我喜歡‘六’這個數字。”
“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我父親,七品芝麻官都不是,還是一個要被人左右的小商販。”左如煙面色冷清的平視前方,清澈如這河水的眼神,閃過一絲憂慮。
蕭寒很敏感的,就覺察到了左如煙,似乎遇到了些什麼麻煩,“有什麼煩心事,跟我說一下?”
“你愛你的父母麼?”左如煙身子前傾,半個身子靠在這石橋上的石欄上,面色帶着疑惑和迷茫,看着黑夜下清澈閃亮的河水,問道,“當他們遇到麻煩,你是否會不顧一切的保護他們?”
“當然。”蕭寒瞪大眼睛點點頭,於是乎更加明白的,是左如煙那做商人的父親遇到麻煩了吧?
“儘管我是個孤兒,但是我覺得,我父母遇到了什麼難題後,肯定會鼎力相助的,你有什麼爲難,跟我講,我幫你解決!”蕭寒挺直胸脯一臉自信。
左如煙,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嘲諷的揚起下巴瞥了蕭寒一眼,左如煙輕笑着道,“要是讓你父母知道你這麼說,不知道他們是會開心還是難過。”
這難道是很嚴謹的問題麼?蕭寒摸摸腦袋,沒理會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詢問着左如煙,“應該是生意上的事情吧,說出來聽聽,我肯定會幫你化解難處的。”
“爲了一位養父,自己的後半生卻拱手送人,那麼這樣到底值不值呢?”左如煙再次發問,這一下,卻讓蕭寒一頭霧水眼皮微跳了。
養父?後半生拱手送人?好嚴重的樣子!
蕭寒皺着眉頭想了一小會兒,這才理智的說道,“以你養父對你的恩澤,來衡量你的後半生,值與不值,也是你自己拿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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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蕭寒的話,左如煙沒有給出回答,只是做出一個愣愣的表情,低頭看着清澈河水面上,倒映着的那一輪圓月,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思考着。
左如煙沉得住氣,蕭寒可就沉不住氣了,你看你又麻煩,開口說不就是了,爲何這麼磨磨唧唧的呢。
“左姑娘,令尊……不會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吧?”“不是又如何,他帶我,確實還有些好的。”
蕭寒心裡有了一個數,同時暗自咂舌,這養父和乾女兒的故事,真是稀奇。
“那麼令尊到底有什麼難處呢?我蕭寒不敢說能幫萬事,但是能出力,我就會出的。”
“到底是什麼難處,你不用詳細知道,你只需告訴我,你肯不肯幫我。”左如煙面色平靜的問了一句,蕭寒立刻點頭,“當然。”
“那就好。”左如煙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了下來,然後伸出白皙的小手,手心攤開,問道,“當初,我送給你的那一樣玉佩呢。”
玉佩?蕭寒一愣,隨即立刻身後入懷,從衣襟裡,將那玉佩脫了下來。
“你一直隨身帶着?”左如煙向來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微妙之情。
“是啊,我現在都不知道,你送我這塊玉佩到底是爲了什麼,我本以爲,是見西門吹雪時,用來證明和你相識的信物呢。”蕭寒將手中的玉佩遞過去,左如煙伸手接住,微熱的體溫讓左如煙的小手感覺到這股溫度後,情不自禁的攥緊了這塊純玉佩。
左如煙抿嘴,眼睛彎彎的瞧了蕭寒一眼,“虧你想得出來,和西門吹雪相見的信物?又怎麼會是一塊玉佩。”
左如煙將玉佩仔細的收進衣袖之中,同時,又掏出一樣東西遞給蕭寒,“本以爲你會拒絕我第二次,這個你拿好,改日會用得着的。”
蕭寒奇怪的歪着脖子從左如煙手裡交替接過,小巧圓弧的東西握在手裡,張開一開,蕭寒一愣,“戒指!”
對於大唐這個年代來說,出現這麼漂亮的鑽石戒指,是不是太早了些!蕭寒愣得說不出話來,而左如煙面色淡然的看着蕭寒這驚嚇住的神色,緩緩說道,“當初你媽將戒指交到我手裡,卻沒有一個讓你給我戴上的機會。”
戒指?我媽?蕭寒腦袋頓時炸開,驚天霹靂閃過,蕭寒一個激動,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蕭寒,你年紀不小了,該找個女朋友了。”“不用。”
“沒關係,爸爸給你找好了一家,市長家的女兒聽說人漂亮,又是美國博士,跟你挺搭的吧。”“呵呵,你讓我跟市長家的女兒聯姻嘛?”
“人家小姑娘又不醜,而且也沒有那些大小姐身上的壞毛病,嫁給你做老婆已經不錯了,爸爸我今天見到她之後,也很喜歡她呢。”“你喜歡她,你怎麼不娶她。”
“你這王八羔子說什麼話呢!能不能別孩子氣!家裡生意做成這樣了,不找個靠山,你讓我們一家子怎麼活!”“我知道了,爲了你和老媽,娶了就是。”
“對,這纔像爺們嘛,鑽戒老爸我也買好了,然後定個日子結婚吧?”“你提前買好鑽戒,就不怕我不肯娶?”
“我是你爸,當然知道你這個兒子雖然有些不孝順,但是這種事情還是會幫忙的,放心,如果你娶了她之後日子過得不好,老爸我對你在外面那些拈花惹草的事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我現在就對你揹着老媽在外面找了一個模特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噓,你做死!”“不做死,纔會死。”
“蕭寒……蕭寒。”一個令人沉迷的夢境被一聲又一聲溫柔的呼喊而驚醒,蕭寒睜開雙眼,依雲那圓潤的臉蛋近在眼前,瞧着她臉上的急切之色,蕭寒露出一個微笑,“我沒事。”
“太好了,大夫說你只是氣血衝頭昏迷了過去,沒什麼大礙,我還生怕他騙我呢。”依雲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抓着蕭寒的手,說道,“剛纔見你作惡夢了吧?手舞足蹈的。”
“嗯,算是吧。”蕭寒眨了眨睏乏的雙眼,側過頭去,就看到一行女人也涌了上來,楊玉環、呂雉等人紛紛你一句我一句的問候着蕭寒的身體情況。
此刻大晚上的已經是亥時了,只不過因爲蕭寒突然的混到,導致一幫女人都沒有睡覺。
“我沒事了,你們早些休息吧。”蕭寒起牀,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後,想到了左如煙,眼皮一跳,蕭寒立刻開口問道,“左姑娘呢。”
“給左姑娘安排了一間房間讓她住下了,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依雲體貼的爲蕭寒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關心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把你激動的成這個樣子?”
“沒事,你們快休息,我去趙左姑娘談些事情。”蕭寒笑着摸摸幾個女人的臉蛋、小手,然後就擡腿走出了房間。
“嗯,起牀就去找那個左如煙,肯定有什麼貓膩。”楊玉環雙手抱胸,豐滿的胸脯在胳膊擠壓下顯得一顫一顫的。
幾個女人明智的沒有去接茬,畢竟,她們的醋意都不會有楊玉環的這麼濃厚。
深夜了,但是左如煙睡下的那間房間還亮着燈,蕭寒皺着眉頭快步走進去,推門而入,就看到左如煙正穿着整齊的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發愣,看到蕭寒闖進來,也只是好不驚訝的側過頭來瞥了一眼。
“你就是要和我結婚的那個女人?”蕭寒內心激動的問出這麼一句,他終於能體會到‘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深刻含義了,現在的他,也是激動的胳膊顫抖啊。
“是。”左如煙的性格依然是這麼冰冷,儘管她和蕭寒之間似乎早就應該有一種密切的關係,但是,對待蕭寒,依然只能用客氣禮貌來形容。
“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蕭寒瞪着大眼問了一句,左如煙淡然的目光盯着蕭寒,問道,“你知道你怎麼來到這裡的麼?”
“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當初在杭州,你是不是早就認出我來了?你是刻意去尋找我的麼?”蕭寒滿是激動的看着眼前跟自己一樣穿越而來的‘老婆’,激動的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在杭州,那只是緣分,穿越到這裡後,我巧合的被一個同姓的商人收爲養女,那一天,正是要去杭州作畫,結果卻聽人說有一個奇特的乞丐,留着奇怪的髮型,我當時一想,瞬間猜到了些什麼,在這個年代留斜劉海的男人,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你,然後追尋而去,果然,你跟照片上一模一樣。”
聽着左姑娘的講述,蕭寒一陣唏噓,“當時你認出我來了,怎麼不相認呢。”
“爲什麼要相認,你覺得一個被你拒絕了婚姻的女人會主動的再冷臉貼你熱屁股麼!”左如煙直視着蕭寒,目光清澈的讓蕭寒都有一種想要躲避開視線的衝動。
低下頭,覺得這句話似乎沒什麼不對的蕭寒嘆了一口氣,“你這潛伏玩得真深,而且,當初我不算是拒絕你啊。”
“一聲不吭的在訂婚宴前一天離家出走跑到了普羅旺斯,這不算拒絕麼?”左如煙瞥了蕭寒一眼,雙手捧着熱茶,小飲一口,“你讓我在北京成爲了那些公子小姐的笑柄。”
蕭寒臉熱,尷尬的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屋子裡頓時沉默了下來,然後便只有左如煙靜靜喝茶的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