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還是很好說話的,對於李貞的提議,只是稍微考慮就答應了下來——只是幾個老卒而已,對於整個大軍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既然如此,何不賣李貞一個面子?
不過李靖考慮到現在正是大戰將起,人事調動起來比較麻煩,他們的調動只能等到戰後再說,現在倒是可以提前歸入李貞賬下聽用。
李貞自然不置可否,反正他有自己的打算,等這一戰過去之後,接下來的幾場戰爭自己是不打算參加了,等年紀差不多的時候,自己就去越州之官了,到時候天高皇帝遠,自己的大計劃就可以展開,也不必像現在這樣做什麼事情都畏畏縮縮。
因此李貞對最後的大決戰十分期待,也因此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也是越發的乖巧,不但連靶場都不去了(李靖爲了不擾亂軍隊的正常訓練,專門在軍營外給李貞劃了一個非常大的場地,專門給他訓練炮兵使用),就連大帳都不怎麼出,端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他越是如此,就越是被李靖懷疑,也被看的越緊。
可是李貞全然不在乎,只當外面監視的人是空氣,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讓李靖越發的摸不着頭腦,和兩個副總管以及幾個將軍都商量了不下五遍了,但就是猜不透李貞到底在幹什麼——至於李貞是真的變乖了,哼哼,恐怕就連尉遲敬德都不信(尉遲敬德:你啥意思,啥叫我都不信?趙奔三:那你信嗎?尉遲敬德:我當然不信。趙奔三:這不就結了?尉遲敬德:總感覺哪裡不對......李貞:哪裡不對了,哪裡都對。尉遲敬德:是嗎?是我想多了嗎?但還是感覺哪裡不對啊。趙奔三在旁邊偷偷想:打過仗的人果然直覺好準啊。)。
李靖也不是沒有和李貞攤牌翻臉,但都被李貞那蠢萌的表情給糊弄了過去,以至於儘管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李貞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只是李貞不說,他也只能在暗中監視李貞,卻不能明目張膽的將他看起來。
就在李貞與李靖的‘勾心鬥角’中,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三月下旬,再有十來天,就是李靖夜襲陰山之戰了,身爲穿越客,李貞怎麼可能會錯過這一場大戰?
於是就在二十五日這一天,李貞率領三千親衛朝着靶場而去(因爲爲了避免打擾訓練中的軍卒,所以李靖把炮營的靶場設立在了距離軍營很遠的定襄的另外一邊,因此爲了李貞的安全想,每一次李靖都會讓三千親衛跟隨,不然不許出去)。
李貞這邊的情況很快就被探子報告給了李靖,於是就在營門口,李靖攔住了李貞:“不知長史大人要去往何處啊?”
“自然是要去靶場的。”李貞老老實實道,然後自己說出了理由:“大總管有所不知,這一批炮彈有嚴重的質量問題,密封性有問題,保質期居然只能維持一個月,一旦過了這個期限就會受潮,再也打不響了。所以必須要趁着時間還充足,將所有的炮彈都打出去,如此既訓練了炮兵,又避免了炮彈受潮,也算是一舉兩得啊。”
“受潮了?”李靖一皺眉,這一段時間他一直都在爲夜襲陰山制定計劃,根本沒有怎麼管炮營的事情,也不知道炮彈受潮的情況,不禁將眼光看向了李貞身邊的一個人。那人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靠,真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在我身邊安插密探,這也太狠了吧?這是把我當賊在防啊。”兩人想小動作被心細如髮的李貞看在眼裡,在心中不由腹誹道。
“這是真的嗎?”在自己人手裡沒有得到想要想信息,李靖只好找李貞了。
“這是自然。”李貞朝房遺愛示意了一下,然後道:“大總管不信可以檢查一下,遺愛,把彈藥箱打開。”
“檢查就不用了,只是但願長史大人不是在騙本總管。”李貞畢竟是親王,李靖也不好做的太過分,聞言連忙道。
“大總管是長者,是我大唐的國之柱石,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李貞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他真的沒有撒謊,這一批炮彈確實是出了問題,不過這問題是李貞自己搞的鬼就是了。
“但願如此。”說完,李靖就帶人回到了營中。
李貞則繼續往靶場行去,在靶場待了一天,李貞老老實實的回到軍營中——開溜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第一次就跑,要多來幾次,等所有人都習慣了,再抽冷子逃跑,這樣成功的機率會更大一點。
何況,現在纔是三月下旬,距離四月初還有幾天時間,如果跑出去太早,李靖說不定就會放棄襲擊陰山的機會,轉而尋找自己——當時可是有不少人反對夜襲陰山的,因爲當時頡利可汗已經被李績在白道被擊敗,不得已派執失思力爲使者表示臣服大唐,爲了安撫突厥,李世民也派使者鴻臚卿唐儉回訪突厥。
換句話也就是說此時對突厥的戰爭已經達到了最初的戰略目的,因此面對李靖的行險一搏,六路大軍中的反對者可一點不少。但李靖覺得大唐使者的出現,可以麻痹頡利等突厥高層,這時候出擊會達到意想不到的戰果,說不定還能一舉擒拿頡利可汗。
歷史上記載也證實了李靖的賭博的對的,因爲他的突然襲擊,頡利方寸大亂,直接被衝破了牙帳,數十萬大軍(突厥是馬上民族,很多部落都是上馬爲軍,下馬爲民,所以普通牧民也可以當做軍人)要麼被殺,要麼被俘虜,頡利也在道口被李道宗的部下張寶相活捉,東突厥至此滅亡。
可是如今情況卻又大不相同,如果李貞逃走的太早,說不定李靖就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轉而搜尋自己——李貞可不願意成爲千古罪人。
接下來的幾天,李貞依舊是那樣子,上午去靶場教炮兵們打炮,一直等到下午快要吃飯的時候迴歸,除此之外不做任何事情,準確的就好像機器人一樣。但他越是如此,就越是增加李靖的憂慮,因爲李貞這一段時間的表現太反常了,偏偏這異常還是出現在自己即將偷襲陰山的時候——這其中如果沒有什麼牽連,尉遲恭都不信(尉遲敬德:爲什麼又是我?趙奔三:主要是爲了增加您老的出場機率,小子這也是爲了您好。尉遲敬德:這樣啊,但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趙奔三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所以爲了避免自己的戰略意圖出現什麼意外,李靖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