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覺得呢?晉王會不會用瘟疫戰?”秦懷玉見李貞面有異色,便連忙問道。
“本宮和你們的意見恰恰相反,我這個九弟可不是簡單的角色啊。所以在本宮看來這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這是肯定的事情,他肯定會用這一招的。”面對秦懷玉的詢問,李貞給出了不同的答案:“雖然我這個九弟本身是沒有病毒研發的能力的,但是據我所知,世家聯合組建的那個歃血盟,內部也有一個專門研究病毒的實驗室。雖然這個實驗室的實力並不強,至少比陳天祿的實驗室和承劍溪的實驗室相比還差了很多,但這麼多年下來,他們光是用銀子堆也該堆出來一點成果了……你們應該知道去年朗州的那一次瘟疫吧?”
程處亮想了想,道:“殿下您說的是去年朗州那一次規模很大,但是卻因爲正好孫思邈老神仙路過救治,因此沒有死幾個人的傷寒瘟疫?”
“就是那一次。”李貞點頭道:“據我所知道的情報,那一次的傷寒並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那次正是歃血盟的病毒實驗室擴散出去的,爲的就是試驗一下他們的傷寒病毒的威力……只可惜他們的傷害威力不怎麼樣,偏巧又碰上了孫老神仙,結果你們也知道了,朗州全州幾乎全部感染,但真正病死的卻不足一百人……”
“哈哈哈……”大家紛紛大笑起來,雖然對對方拿自己的同胞試驗病毒的手段感到憤怒,但當聽到結果後卻是忍俊不禁。要知道瘟疫在古代就等於是死亡的代名詞,古時候哪一次的瘟疫造成的死亡不是以萬來計數的?可偏偏到了歃血盟這裡,下了那麼大的力氣,卻只害死了幾十條人命(雖然幾十條人命也是命,但和大規模瘟疫比起來實在是不算什麼),雖然這裡面也有孫思邈的功勞,但這也證明了敵人的病毒威力並不強。
如果是真的很厲害的病毒,發病之後就會短時間內死亡的話,那孫思邈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面對一個州幾十萬人,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那些病重的人恐怕也等不到孫思邈救治就會喪命了吧,可見他們的病毒真的不怎麼樣——你們花了這麼大的功夫,結果就這麼一點戰果,你們是搞笑來的嗎?
笑過之後,李貞神情重新轉爲凝重:“不過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一年過去,誰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突破。更何況本宮還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我們在清理承劍溪的時候,有一部分餘孽並沒有被抓光,這些人也都已經投了我那九弟,天知道他們手裡有沒有致命性的病毒存在……”
“這件事說起來也好辦。”秦懷玉道:“屬下這就下去搜集沿途的藥材,並且保證營地衛生,保證做到有備無患。”
“也只能這樣了,可惜這種事情咱們無法做出來啊,否則只需要投放一些烈性病毒下去,保證長安城不戰而下……”房遺愛很是遺憾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咱們終究是大唐人,自己人打自己人本就已經是逆天而行,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更是有傷天和。更何況在很久以前本宮就發過毒誓,絕對不會拿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用在自己人身上的。”李貞嘆氣道,他又何嘗不想用最快的速度結束這場戰爭?而且他還擁有這樣的能力,不論是烈性傳染病毒還是大規模的化學毒氣,又或者說是各種各樣可以在水源中釋放的劇毒,他手中都是不缺的,如果他能狠下心來用這些東西的話,絕對可以在三天之內兵不血刃的結束這場戰爭。
問題是他不能這樣做,這其中的確有處於人道主義方面的考慮,但更多的還是善後的問題,如果使用這些武器的確可以快速結束戰爭,可是戰爭結束之後呢?此事註定是隱瞞不過去的,一旦這件事泄露出去,李貞未來要面對的將是全天下黎民百姓的離心離德——黎民百姓們的要求很簡單,也很容易滿足,哪怕皇帝昏庸,只要他們餓不死也是不會造反的。只不過雖然他們可以接受一個昏庸的皇帝,可這不代表他們願意接受一個不拿他們性命當回事的暴君。
歷來的暴君都是沒有好下場的,無論你多麼的有能力,但終究會被百姓們推翻——紂王如此,秦始皇如此,隋煬帝同樣也是如此,或許他們這麼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百姓們可不會管你有沒有苦衷,他們只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你不讓我們活下去,那麼我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可以說一旦李貞真的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那麼他立刻就會失去民心,而一旦失去了民心之後,想要再彌補回來可就難了,更不要說李貞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將目光放在征服之路上,關注國內事務的時間將會很少——這一點和隋煬帝何其的相似啊?
一旦李貞前線戰事失利,那麼國內很可能會出現動盪——鬥爭失敗了的世家和別的勢力是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而偏偏這時候李貞還失去了民心,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他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很穩住局面,更不要說坐穩皇位了,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會被憤怒的民衆從皇位上拉下來,萬劫不復。
“可是爲何晉王敢這麼做呢?萬一他最終勝利,那麼他也將面臨殿下所說的場面吧?”尉遲寶慶問道,真要照李貞所說,那麼李治也不敢這麼做吧?否則消息泄露出去的話,李貞剛纔的推論很可能會成爲未來李治的下場的吧?
秦懷玉解釋道:“這還不簡單?當然是因爲晉王手下有替罪羊嘍。他手下那麼多的世家,到時候只需要將黑鍋甩到隨便一個小世家頭上,然後再哭一場,下一個罪己詔什麼的,接下來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成果了?百姓們有了交代,自然也就不會鬧事了。”
這一點算是李治的優點了,那就是他的手下主要是合作爲主,因此可以隨時拋棄一些小世家作爲背黑鍋的。而這一點李貞就不行了,他雖然也有聯盟勢力,但他的勢力大部分都已經成爲了他的心腹,比如說他麾下的世家,那是真的對李貞忠心耿耿的,還有道教,同樣是和李貞合作的緊密無間,這些勢力李貞固然可以拋棄,但一旦他做出拋棄盟友的事情出來,那麼其餘手下立刻就會離心離德甚至直接背叛他,這麼做實在是得不償失——更不要說以李貞的性格,還做不出這種事情。
對於秦懷玉的推測,李貞也認同道:“估計他就是這麼想的,我這個九弟啊,你們別看他平時裡溫良恭儉讓,又孝順又溫和,是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但實際上他的可比所有人的都更要黑啊,只不過他很聰明,知道將自己的黑心掩蓋在自己編織起來的外殼之中,要是不深入的瞭解他,是不可能看穿他的真面目的。”
羅哲跟着說道:“的確如此,我們都被也的表面給騙了,虧我以前還以爲他是個好人呢,誰知道他居然敢做出逼宮篡位的事情出來,這當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哎,怪只怪他平時隱藏的太好了,以至於連陛下都被他騙了過去,這才讓他的陰謀得逞……”
“好了,不說這個了,都按照各自的計劃下去吧,我九弟隨時都會發難,我們要造作準備。”說起來李治的事情也終究是皇家內部的醜聞,李貞也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多說,因此立刻轉移了話題。
“是,屬下告退。”秦懷玉等人也都是聰明人,立刻終止了這個話題,開始下去搜集藥材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輕鬆多了,雖然李治也給李貞找了不少的麻煩,甚至真的如同他預料的那樣,在大軍必經之處投放病毒。但因爲李貞早有準備,蒐集了大量的藥材,又有陳天祿這個神醫在身旁,因此這些瘟疫並沒有給李貞帶來太大的麻煩,反倒是周邊的百姓遭了秧,被感染了不少,好在李貞手中的藥材衆多,再加上他的商會提前蒐集,因此倒也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失。
反倒是李貞贏得了不少的民心,順便周遭的世家都倒了大黴——因爲李貞暗中宣揚出去的消息,就是這瘟疫是世家放的,爲的就是阻擋李貞前進的腳步……於是和白馬縣相同的情況發生了,得知自己純粹是躺槍的百姓們不樂意了,在李貞安排的內應的挑撥下,憤怒的當地百姓直接將當地的世家給拆了……
除了瘟疫之外,李治還用了別的手段阻擋李貞,但因爲內應的緣故,李治那邊剛剛將計謀制定下來,李貞這邊就已經收到了消息,然後做出相應的應對策略。因此李治的手段並沒有給李貞帶來太大的麻煩,而到了後來,或許他也已經意識到光靠陰謀詭計已經無法對付李貞,便難得的安靜了下來,只是積蓄力量,準備在長安和李貞決一死戰。
此時的大唐,整個天下都已經將目光放在了長安,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的這一戰將會是主宰大唐國運的這一戰,在這一戰中只能有一個勝利者——而到底是晉王能夠守護住自己的果實呢?還是太子更勝一籌,成功奪取江山呢?這一點誰都說不準,除了早已經戰隊的之外,其餘人都開啓了作壁上觀模式,他們既不加入晉王,同樣也不向太子效忠,只是坐在旁邊吃瓜看戲,等待決出真正的勝利者之後,那時候纔是他們獻上自己忠心的時候……
這就是官場的生存智慧,雖然中立原則無法讓他們獲得太大的好處,但是同樣的他們也不會冒什麼太大的危險,而且無論最終是誰勝利,他們都可以安然無恙,保住自己如今的位置是沒有問題的,畢竟無論勝利者是誰,他都需要自己這些中低層官員的輔助,否則光靠皇帝自己,哪裡能夠治理江山?
不過雖然後來李治沒有再給李貞添麻煩,但因爲李貞的人數太多,速度還是非常的緩慢,一天最多隻能走不到一百里,可以說是非常的慢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李貞來到洛陽的時候……
因爲洛陽有一個大唐最大的牛馬市場,而且不要忘了,如今的突厥大草原早已經成了大唐的牧場,因此光是洛陽每天的牛馬交易量都至少在幾千頭(匹)以上,因此這裡的牛馬儲備是非常豐富的。這也就導致當大軍當到了洛陽之後,財大氣粗的李貞立刻購買了大量的馬匹供戰士騎乘,這些買來的馬雖然不是戰馬,只能算是普通的馱馬,但即便是馱馬,對於軍隊的速度還是有非常強大的提升的,畢竟四條腿終究是比兩條腿要走的快的——至於騎術的問題更不用擔心,大唐早在二十年前征服了突厥之後就不再也缺馬了,因此無論任何軍隊,都有騎術訓練的,雖然算不得如何精通,但平穩的坐在馬上快速奔跑還是沒問題的。
原本按照李貞麾下參謀部的計算,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想要順利到達長安至少還得十幾日時間,但有了這批馬,這個時間將會降低到五日之內。
當然,全軍都裝備了馬,也不是沒有別的壞處,那就是糧食消耗方面直接增加了三倍,要知道馬的食量可比人要大的多了,而且馬非常難以伺候,想要養好馬就必須得喂精料,好馬那純粹就是拿糧食喂出來的,甚至有時候馬吃的可能都比人還要好,這更增加了李貞的負擔。
好在李貞別的沒有,但手裡的小錢錢還是很夠的,再加上如今大唐的糧食不值錢,因此雖然李貞的商會負擔增加,但也不至於真的被拖垮,而且就算累那也就只是這幾天了,一旦等到四五天後,李貞就到了長安,就再也不用商會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