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在說謊嗎?”馮蓋冷哼道:“你們也知道,我曾經帶人做下了不少案子,嶺南大量的豪族被我剿滅,得到的錢財不計其數,這其中除了軍隊的日常開支之外,剩餘的大半都被我藏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你們覺得越王殿下會不會想得到這筆錢?”
“你說的是真的?”薛龍等人面色一變,真是沒想到馮蓋竟然還有這張底牌,如果將這筆錢獻給李貞,以李貞貪財的性格(民間謠傳,因爲李貞太會賺錢了,所以有人說他貪財),說不定真的會饒了馮蓋一命,甚至爲了安撫馮蓋,可能還會給他一個不小的官職。
幾人不由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得到了共同的想法,絕對不能讓這老東西活下去,否則自己就算是逃過這一劫,以後落入馮蓋手中恐怕真的要生不如死了。
但就在薛龍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一個念頭從他腦中一閃而逝:“不對,既然你有這樣的底牌,爲什麼會告訴我們?你肯定是要見越王的,你在面見越王的時候再說豈不是更好?你現在說出來,豈不是在逼着我們殺你?不對啊,你好像是在求死啊。哈哈哈......這樣我就不能殺你了,反正這一次之後我在嶺南也混不下去了,我就不信你還能管到嶺南以外的地方去。”
“你......”馮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沒想到自己說的話反而成了自己的破綻。
“呼,原來是在求死啊。”
“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真的有這筆錢呢。”
“幸虧薛大哥你看穿了馮蓋的想法。”
“留着留着,死了的馮蓋可不如活着的更值錢。”
“......”
這邊議論紛紛,觀察戰場情況的人催促道:“別說這麼多了,近衛軍就要殺穿咱們的陣型了,我們快投降吧。”
“呸,什麼叫投降?應該叫戰場起義。”
“對,這是起義。”
“那就快起義啊。”
於是,就在近衛軍剛剛將衝鋒軍壓制住,還沒有鑿穿衝鋒軍的陣型呢,前面就忽然傳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投降了?”薛仁貴大奇:“剛纔不還是打的好好的嗎?這變節也變的太快了吧?”
“是耿統領的功勞。”副將許珍拿着張情報,驚歎不已道:“耿統領在山上擊潰了剩餘的兩千衝鋒軍,然後堵住了馮蓋老賊的退路,咱們這邊又將衝鋒軍死死的壓制住,馮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於是一些將領覺得前途無望,便將馮蓋一個繩子困了,直接戰場譁變,哦,他們自己稱是戰場起義,請求從大從寬處理。”
“有意思,也好,正好省了事兒了,我們去看看吧。”敵人投降,作爲主官,薛仁貴是必須要去見一見的。
此時戰場上的喊殺聲已經逐漸停了下來,雙方重新分作兩邊,涇渭分明的對峙着,馮蓋被部下背叛活捉的消息已經傳遍戰場,雙方的心情都很不錯。
近衛軍是覺得衝鋒軍投降,自己這邊可以避免無謂的犧牲,而衝鋒軍就更正常了,他們實在是被近衛軍的戰鬥力嚇到了,如果沒有這麼一出,他們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全部剿滅,所有人都得死在這場戰爭中。
雙方首領很快碰面,近衛軍是薛仁貴,衝鋒軍這邊臨時推出了薛龍爲首領:“罪民(衝鋒軍畢竟是馮傢俬軍,沒有官職的,只能稱民)衝鋒軍第三營薛龍率衆兄弟見過薛將軍,衝鋒軍給殿下造成如此嚴重的損失,罪民萬分慚愧,但這都是馮蓋這老賊主使的,如今馮蓋已經被我們擒下,任憑薛將軍發落。”
他沒有敢直接提求饒的事情,畢竟新降之人入股貿然提要求,會給人一種不知好歹的印象,這可不是想想要的。然而經管如此,爲了減輕自己的責任薛龍言裡言外都將一切罪過推給了馮蓋。
薛仁貴自然知道他們什麼意思,儘管十分厭惡這種賣主求榮的人,但言語上還是不得不寬慰道:“諸位不但戰場起義,提前結束了戰鬥,避免了更大的損傷,更是擒住了馮蓋這個惡賊,幫本將軍了一個大忙,也爲越王殿下解了一大恨,這是大大的功勞,我會詳細稟明殿下的,你就等着殿下的賞賜吧。”
“是,多謝將軍。”薛龍等人大喜,聽薛仁貴這話的意思,這條命應該是保住了,而且還有可能得到獎賞,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帶我去看看馮蓋吧,我還真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有膽子和我家王爺作對的人呢。”
“將軍,請隨我來。”薛龍親自引路,將薛仁貴等人帶到了馮蓋的面前,此時馮蓋的模樣十分悽慘,渾身上下都被繩子狠狠的捆着,彷彿一個大糉子,面上更是悽慘不堪,那是薛龍等人識破他唬人的伎倆後下手揍的。
薛仁貴稍稍打量了眼馮蓋,發現和情報中的形容並無二致,便問道:“你就是馮蓋?看樣子倒是有幾分兇悍,可是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呵呵,我是蠢貨?真正的蠢貨是你們啊。”馮蓋唬人大笑起來:“你知道嗎?我只是被人推出來的一個出頭鳥,你知道我背後的是什麼人嗎?他們在嶺南都有多大的勢力嗎?你們和他們作對,別說你們越王只是一個親王,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路。”
“知道一點,不就是歃血盟嗎?”薛仁貴不在乎道:“歃血盟在馮家被滅門之後,趁亂控制了六股勢力,也就是現在的你們這六大勢力。馮智寶因爲沒有同意,還被你們六家聯合起來打壓,日子過的十分悽慘,要不是越王殿下恰巧到來,只怕早就被你們吞噬的一乾二淨了。”
馮蓋的顏色登時睜的老大,不可思議顫聲道:“你......你既然知道這些,竟然還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來,你就不怕歃血盟找你們的麻煩嗎?”
“我爲什麼要怕?”薛仁貴不在乎道:“你只知道歃血盟勢力強大,但你可知道我家殿下的力量有多強嗎?有王爺自己經營的勢力,再加上朝廷的支持,你以爲歃血盟能對我們怎麼樣?這有什麼不敢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