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到機會難得,便毫不猶豫的嘲諷道:“關於強心草的事情,這位陳大夫已經說的很詳細了,但有一點在我們之前的談話中我已經提到了,他卻沒有說。那就是煉製強心草所需要的藥材十分難以尋找,我們得到強心草配方一共有幾十年了,即便舉全國之力尋找,也最多平均一年才得以煉製一爐。這也就罷了,關鍵是強心草不但藥材難尋,而且煉製更是困難無比,幾十年來我們煉製的強心草也有幾十爐了,但真正成功的也不過才只有三次而已,每次得到的丹藥也不過三五粒。我們家族都有心臟病,消耗又十分劇烈,煉製出來的強心草基本都被消耗殆盡,如今王宮之中也只剩下了一顆丹藥罷了。”
“哼,那是你們太笨了。”陳天錄聞言,不由出口嘲諷:“你們這些南洋人啊,笨真的是笨到了骨子裡。都煉了幾十次丹藥了,每一次失敗後,不知道尋找失敗的原因,反而將所謂的成功率寄託在老天身上,每一次煉製之前都需要大規模的祭天儀式,真是不知所謂。你們就不知道總結原因的嗎?就會照着丹方煉丹嗎?”
範雪宜奇怪道:“可是丹方沒有錯啊!爲什麼不照着丹方煉丹?”
“啪~”這回就連薛仁貴都看不下去了,無語的拍了拍額頭,這個範雪宜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也是個蠢貨啊?丹方沒錯,但是藥材是會錯的啊。煉丹是個精細活兒,稍微有一點點偏差就會導致丹藥盡毀,前功盡棄。
丹方上記載的或許是沒錯,但藥材就不一定了。
不要忘了,就算是人,那都要分個胖瘦高低,善惡美醜呢,何況藥物?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年份、不同的水源、不同的土地、不同的受光度、不同的發育……就算是兩種一樣的藥材,因爲上述原因的不同,內部多蘊含的藥效都是不同的。偏偏煉丹又是個精細活,藥效多一分少一分都對丹藥的成功率有着關鍵的影響力。
可是藥效這種東西在古代是沒辦法檢驗的,只能由煉丹師靠着分恢復豐富的經驗煉丹師自己去分辨,再照着丹方加以更改,這樣才能提高煉丹成功率。可是林邑的煉丹師明顯沒有這樣做,反而每次煉丹之前都要進行大規模的祭天活動,祈求佛祖垂憐。而林邑王族也視之以爲常,不總結失敗的經驗,卻支持煉丹師的祭天活動,這實在是……無語了。
“……算了,我不和你說這個了,我和你們說這個幹嘛?”陳天錄對於南洋煉丹師的水平實在是無語至極,無話可說。不過仔細想想,也怪自己蠢,和南洋人交流講道理,這不是自己找氣受呢嗎?不被氣死就不錯了。
“其實這也不怪南洋人了,我家殿下說過,南洋物產豐富,就算是一年到頭不幹活兒,南洋人也餓不死,於是就養成了南洋人懶惰的習性——既然懶惰都成了習慣了,那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在失敗後去想什麼原因了,只是將一切都歸咎到老天爺身上。”段瑞的話看似是在爲範雪宜辯解,但無論是從他說出來的內容還是從他的那帶着淡淡嘲諷的語氣來說,都不像是懷有好意的樣子。
“你……”範雪宜氣得半死,但又不知道如何辯解,只能跺跺腳,憤怒的轉身離去。
“不過陳大夫,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既然陳大夫你的組織有能力查到強心草的存在,那麼想要得到強心草的配方想來也是很簡單了?”薛仁貴又提出了一個問題,範雪宜被氣走了,這並不代表事情就完了。陳天錄來的實在是莫名其妙,說話也是雲裡霧裡,衆人實在是聽不明白,只個拋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陳天錄也沒有否認:“這是自然,我之前也說過,要不是覺得強心草沒有作用,這配方早就被我們得到了。”
“那麼問題就來了。”段瑞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頭,也不顧心中對陳天錄的懼怕,直接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既然陳大夫你在組織中地位頗高,而你們組織又有能力得到強心草的藥方,那你何必要跑這麼遠,來找我們幫忙呢?你直接求助於你的組織不就好了?如果是你提出這個要求的話,想來你們組織會毫不猶豫的將藥方給你取來的吧?”
白武崖也補充道:“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陳大夫你既然沒有看過強心草的丹方,那你是怎麼知道林邑人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照本宣科,千篇一律的煉丹呢?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沒有試圖做出過改變呢?”
“我先回答第二個問題,我雖然沒有看過強心草的藥方,但我曾經和一位南洋的煉丹師交流過,知道南洋的煉丹師都是一個德行,絕對信奉丹方的力量,哪怕煉藥失敗,也會將失敗原因歸咎到自己身上,而不是懷疑丹方。至於第一個問題,我爲什麼沒有求助於組織……”被問到這個問題,陳天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那就是我已經脫離了我的組織——他們竟然拿我研究的東西殺人,而且還隱瞞着我,這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所以我就放翻了看守我的人,逃了出來。
半路上又遇到了運送感染體,也就是牛大力,遇見了運送牛大力的隊伍,我就順手出手將他救了下來。只是傳風這種病雖然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難治,但需要的藥材也不少,偏偏我因爲出來的太急,身上並沒有帶太多的藥物,只能只能來僧伽補羅尋找藥材了。而且正好這裡是你們的地盤,組織想來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在這裡鬧事,我們也能安全一點。”
“合着你是來尋求庇護的啊,那你還這麼囂張?看你的樣子和說話的語氣,哪裡有什麼想託庇於人的意思?”所有人在心裡同時吐槽道。
薛仁貴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道:“不對,你剛纔說,你之所以脫離組織,是因爲你組織的人用你研究的東西殺人,可是我之前聽你的口氣,並沒有太將人命放在心上,這豈不是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