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皇帝皇后,甚至他的嬪妃和皇子,以及所有參加獻俘大典的羣臣們,都是需要這樣做的。
但是現在李貞看到了什麼?
李世民現在不但沒有在太廟裡面待着,而且還和羣臣聚在了一起。
更重要的是,如果李貞沒有聞錯的話,空氣中瀰漫的應該是五糧液的味道,甚至李世民的臉色依舊還紅潤無比——有的人喝酒上頭,只要稍微沾一點酒,臉色就會紅的跟關公一樣,而李世民就是這樣的體質。
也就是說,李世民不但沒有去太廟和燕妃待着,他還躲在皇宮之中召集了羣臣,不但吃了東西,甚至還喝了酒……
“父皇,你們在幹嘛?”
“額,不要在乎這些細節。”被李貞揭破,李世民老臉一紅,也幸虧他的臉色遮掩,沒有人看出來。
李世民之所以這樣,甚至還違背了周禮,在獻俘太廟的前夜喝酒吃肉,原因就是他太高興了——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徹底刷新了李世民的三觀,更是激起了他無窮的鬥志。
兵將悍勇無雙,百姓安居樂業,朝廷萬民擁戴,這毫無疑問,就是對他的最大的表揚,也是對於他這個皇帝的最大肯定,他當然有理由高興,更有理由慶祝——當然了,無論如何,在這種時候喝酒,都是不對的。李貞已經可以預料到了,明天過後,李世民首先面臨的就是以魏徵爲首的御史言官們的口水……
爲咱們的老李同志,默哀三分鐘……
看到李貞,李世民連忙招手,強行轉移話題:“來來,貞兒快快過來,父皇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情?”
“是有關於那些異族反抗者的事情。”說起正事,李世民立刻就進入了狀態:“你猜今天在檢閱部隊的時候,父皇遭遇了幾次刺殺?”
“這個兒臣如何會知道?”李貞今天一天都在指揮部隊,剛剛將部隊送走,就又被李世民抓了過來,根本就沒有時間和了解這些情報,哪裡會知道這些。
李世民又道:“你不防猜一猜。”
李貞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數據:“以那些國家對咱們大唐的仇恨,恐怕至少也要在十波以上吧。”
“哈哈哈哈……朕說什麼來着?貞兒果然猜對了。”李世民忽然大笑起來,伸出手對着諸位心腹道:“快快快,朕贏了,給錢給錢給錢……”
“殿下果然聰慧。”李靖笑着從兜裡取出一塊金元寶,放到李世民手裡。
“這一次我老程可算是看走眼了啊。”程咬金同樣取出一塊金餅子,交給李世民。
“殿下猜的一點沒錯,就這麼短短的一段路程,陛下可是遭受了整整十二波的刺殺啊。”李績也同樣如此。
“這些異族真是太可惡了,看來要進行一波清洗了。”秦瓊殺氣騰騰的說道,同時也拿出了一根金條給李世民。
“……”
“哈哈哈……盛惠盛惠,多謝多謝,哈哈哈……”李世民一臉財迷樣子的,將所有金銀放在桌子上。
又對李貞誇獎道:“貞兒,你真是太棒了,沒有讓父皇失望,父皇很滿意……”
“你們到底在幹啥啊?”李貞卻懵逼了,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們這是在打賭嗎?你們是在拿我打賭?這不合適吧?”
“怎麼就不合適了?”李世民一把拍在李貞肩膀上:“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朕連太廟都沒有去,將大家招來,就是爲了好好的慶祝一番,今天朕根本就沒有拿自己當皇帝,自然也沒有拿你當太子,來來來,快陪父皇喝兩杯……”
聞着幾乎要嗆死人的酒氣,李貞眉頭深皺:“父皇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李貞到現在哪裡還不明白?
李世民叫自己來根本不是商量什麼事情,只是爲了和大臣們打了一個賭而已。
很明顯,李世民到現在都還沉醉在酒勁之中,根本就沒有清醒過來呢。
這讓李貞有些不快,今天固然是個高興的日子,但是如此沉醉美酒,未免有點太過分了吧?
要知道明天可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想到這裡,李貞怒斥王亭初:“王亭初,你也是父皇身邊的老人了,這點規矩都不知道嗎?不知道明天要祭祖的嗎?怎麼聖上喝那麼多,你們都沒有阻止嗎?”
“殿下,奴婢也勸了,可是沒人聽啊。”王亭初連忙叫屈,哭喪着臉道:“奴婢剛開始的時候就勸了,但是剛勸了兩句,就被陛下趕出去了……這奴婢們也沒有辦法啊。”
“算了……”李貞看着已經開始跳舞的李世民,對秦瓊道:“師父,王亭初是下人,他不能勸,你們就不知道勸勸嗎?明天可是要祭祖的,這要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讓人笑話了倒是小事,這要是衝撞了祖宗,在太廟失禮,可是要被人口誅筆伐,記載在史冊中的啊。”
“殿下您也別人了。”秦瓊還沒有開口,李靖便苦笑道:“你當我們沒有勸嗎?但是我們來的時候,陛下已經灌下兩罈子美酒了,他早就醉了——你要知道的,陛下醉酒之後可是很難聽人勸的……”
“我的天……父皇到底喝了多少酒?”
“大概有五罈子吧。”尉遲恭算了算道:“我們沒來的時候,陛下就已經喝了兩罈子了,來之後又喝了三罈子……”
“都是這麼大的貢品五糧液?”李貞指着桌子邊上的一個人頭大小的酒罈,問道。
“……”尉遲恭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的天啊……完了,肯定要耽誤務時辰了。”李貞絕望道,這種貢品五糧液是李貞親自指揮酒匠釀製的,顧名思義,是專門進貢給皇家的美酒,是如今大唐最頂級的美酒,度數一般在四十度左右,這種小罈子一罈應該可以裝兩斤左右——也就是說,李世民從頭到尾,一共喝了十斤這樣的酒。
雖然度數很低,但是這種酒後勁很大,李世民又喝了這麼多,最終釀成的後果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而且他這樣子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明天的獻俘大典肯定是趕不上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