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出來了自己很有可能會被餓瘋了的海兵們生吃掉的下場之後,程處亮當時就不想幹了,直接躺在聖極殿的地板上就不起來了,誰勸都沒用,連李世民說話都不好使了。倒是李貞去了他給了一點面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但還是提出來了一個非常硬氣的要求:要麼給他增加一百萬貫的軍費,要麼就將他換下來,這個泉州艦隊大都督誰愛幹誰幹去——不是他不願意幹,實在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總不能讓他自己倒貼錢進去給軍隊吧?再說他也沒有那麼多錢啊。
好在李貞最後向他許諾,這三百萬兩銀子暫時先用着,如果實在是不夠用,他會向朝廷提議增加軍費的——朝廷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軍隊餓死不是?
得了李貞的承諾,程處亮這才勉強帶着三百萬兩銀子赴任了,即便如此,他也依舊養成了小心花錢的習慣,平時秉持的就是能不花錢就不花錢,能少花錢就少花錢的原則,扣扣索索,雖然他執掌泉州艦隊時間不長,但是海軍私底下已經給了他一個外號——一毛不拔鐵公雞。
“停,都讓他們給我停下來。”就是他心疼的這麼一小會兒,就又有幾十發炮彈打出去了,程處亮急吼吼的命令道:“這麼多炮彈都不要錢的嗎?我們今年的軍費就那麼多,再照你們這種敗家法子,咱們就真的要去要飯去了。還有,這裡可是丁香島,是咱們大唐未來最主要的香料產地,你們這麼肆無忌憚的轟炸,萬一炸壞了什麼東西,就算是把你們賣了也賠不起。”
“是!”一個參謀接過命令,下去傳達命令去了,很快炮火聲就逐漸稀疏了起來,最終漸漸歸於寧靜——炮火停下後,大海上顯得格外的寧靜,就連風聲彷彿也被剛纔的炮擊所驚嚇,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
“打的好好的,怎麼就停了呢?”這邊炮擊剛剛停下,那邊李道雲就進來了:“我說剛纔怎麼回事啊?我正學習開炮呢,剛剛有了一點門路,正準備實踐一番呢,怎麼這邊就停下來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看到連李道雲都驚動了,李明新頓時就笑了:“沒有出事兒,只是咱們的都督大人看到炮彈損耗過多,心疼他兜裡的那點錢了。”
“無量天尊,我當是什麼事情呢。”李道雲立刻恢復了之前的雲淡風輕,輕笑道:“三百萬兩銀子,說實話怎麼也不能支撐泉州艦隊到年底的,不說最吃錢的兩項,咱們艦隊那麼多人,光是餉銀加上日常的開銷就是一個不小的數目,這錢你就算是再省也省不了多少的。”
“你說的倒是輕巧,合着不是你當家是吧?”聽到李道雲也這麼說自己,程處亮頓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問題是我除了省錢還能有什麼辦法?對了大忽悠,今年你辛苦一點,多幫我安慰安慰下面的人,讓他們多忍忍,咱們泉州艦隊成立還不到一年,就請求增加軍費不合適,搞得我們有多麼金貴一樣,你告訴大家咱們先用這兩百萬兩銀子熬過這一年,年後咱們就有理由找朝廷要錢了。”
“你沒錢不會賺錢嗎?”李道雲反問道:“光是省又能省幾個錢?節流固然重要,但是節流只能讓人餓不死,只有開源纔是真正能讓人吃飽的方法啊。”
程處亮更沒好氣了:“廢話,我也想賺錢,但我是軍人,我哪裡知道怎麼賺錢啊?”
“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噌!”
程處亮立馬就竄到了李道雲的身邊:“快快快,大忽悠你快告訴我,是什麼方法?”
“吭吭!怎麼還叫我大忽悠呢?”見到程處亮急切的樣子,李道雲也不由得起了玩心,故意轉過身體,輕聲問道。
“對對對,你不叫大忽悠,你是政委,是道長……李道長,李道爺,我之前純屬口誤,我……誒,不對啊……我憑什麼這麼求爺爺一樣的求你?”程處亮也是急瘋了,順着李道雲的話就連忙改口,但是說道一半忽然反應了過來,理直氣壯道:“我賺錢又不是爲了我自己,我爲的是咱們的泉州艦隊啊,我是一心爲公,憑什麼要向你服軟?你也是泉州艦隊的一份子,你本身就應該爲了泉州艦隊的生存而出謀劃策,否則我要你這個政委幹什麼吃的?
好你個李道雲啊,你明知道現在我們泉州艦隊的生活有多苦逼,現在你有法子避免這個窘境你卻不說……你究竟安的什麼心?你還是不是我們泉州艦隊的人了?”
“我艹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有這種神轉折,原本他們以爲這一次程處亮可能要向李道雲低頭了,就連李道雲自己都是這麼認爲的,誰知道事情發展到一半,程處亮突然就反應了過來,指着李道雲就是一通臭罵,偏偏他說的話有道理,旁人還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也只能任由他理直氣壯的訓斥李道雲了。
“得得得,你別說了,我明白我的錯誤了。”事到如今,李道雲也只能低頭認錯,倒不是他說不過程處亮,畢竟他是專業耍嘴皮子的,如果真要是放開了說,十個程處亮也說不過他,只是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李道雲也不是那種較真的人,何況現在是在戰場上,馬上軍隊就要登陸了,扯那些嘴皮子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知道了你還不趕緊給我說?”程處亮越發的趾高氣昂,心中也着實美滋滋——看來俺小程嘴皮子上的功夫也還是可以的嘛,連李道雲都被咱說服了,太有成就感了。不過這一招不能和老爹面前用,因爲如果他根本就不和你講道理,直接都是上大嘴巴抽的。
“你只看着自己,卻沒有注意到越州艦隊。”
“好好的提他們作甚?平白的壞了心情。”程處亮一臉的厭惡的打斷了李道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