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賣出去了,再來賣開發地的產品,這一套沒有什麼巧,孫享福在後世見識過成例,只需要比這個時代的人提前想一步,就能賺的夠夠的。
而如何將一個複雜的工藝簡單化,幸福村也有成例可以學,所以,在經過科學的調配之後,各大工坊的生產力逐漸開始提高,成批量的農具被生產出來。
但這個時代任何的生產工藝在孫享福看來都是落後的,改良農具的研究一直都在進行,比如王富等人研究出來的割草車,只需一頭牛拉着它在草地裡行走,坐在車上的人搖動齒輪機括,貼着地面的快刀就會飛快旋轉,牧草會被鋸齒狀的刀片隔斷,只需要兩三個人在後面將割倒的草料捆紮起來就好。
這樣一輛割草車只需要三四個人操縱,每天收割上來的草料卻是十幾個人拿着鐮刀也比不過的,效率提升了好幾倍,但即便是這樣,孫享福也還是不太滿意,想象後世的割草機,幾分鐘開下去,幾畝地的草料就割完了,所以,這玩意還得改進。
而草料如果能夠快速,簡便的被收割上來,就可以在善陽城外實行大面積的圈養,圈養的好處就是繁殖快,長肉也快,少了這些吃草的時候喜歡連根拔起的羊,草原上的牧草也會長的更豐盛一些。
至於什麼吊機,剷土車,這些能夠幫助平整草原地面的東西,也研發了不少,只等來年春暖雪融,孫享福就能帶着幾十萬人在草原上大幹一場。
十月初的時候,趙強終於押解着一幫海上的俘虜到了善陽,足有五千多人。
“你們之中,誰是狗上三田?”
穿着一身貂皮大氅的孫享福端坐在馬背上,看着城門口一堆凍的瑟瑟發抖的人道。
“狗上三田?大人說的是犬上三田耜吧!”趙強領會了孫享福的意思,給了屬下一個眼神,馬上,一個二十來歲的矮子便被侍衛用皮鞭抽打着從人羣中趕了出來。
“狗上三田,你們倭國的馬棚太子不是派你來朝見我大唐皇帝麼,怎麼地,你就是這麼朝見了的?”
“你,你雖然是大唐的官員,但不可以污衊我倭國的聖德太子,他叫廄戶,不叫馬棚。”
犬上三天耜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倒引起了孫享福屬下的一陣哈哈大笑,孫享福等衆多侍衛和兵丁笑爽快了之後才道,“在我們大唐,馬廄和馬棚是一個意思,不過我料想以你的智慧,是很難這麼變通理解的。對了,你知道你的哥哥狗上二田是怎麼死的麼?”
聞言,犬上三田耜咬牙切齒的道,“是被你們唐國一個叫孫正明的奸賊所殺。”
“呵呵,知道的還不少嘛!本人,正是孫正明。”
聽到孫享福自報其名,犬上三田耜頓時雙目充血,就要向孫享福撲過來,不過,才邁動步子,就被趙強一腳踹在肚子上,頓時趴在地上吐了口血。
“你一定很想殺我報仇,這一點我知道,但如果我是你,我會更想殺了那個馬棚太子,知道爲什麼嗎?”
看着孫享福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犬上三田耜滿臉疑惑。
“因爲你哥哥奉他之命來大唐朝見,最終落了個慘招殺害的下場,他爲了維護自己的名譽和利益,反而指責你哥哥是個罪人,稱讚我大唐殺的好。
然後,又派你來大唐朝見。結果你知道了,你又成了我的階下囚,那麼,你知道他是怎麼對待你們犬上家的麼?”
自從被俘虜了之後,犬上三天耜就幾乎與外界隔絕了,誰又會無聊跑來告訴他一個囚徒外界發生的事情呢!所以,孫享福的話讓他很期待的同時,又很害怕,因爲,結局很可能不好。
“要說,這個馬棚太子也真做的出來,竟然將你們犬上家定爲倭國叛逆,滿門抄斬,以向我國陛下表示他的清白,在我大唐要是有這樣的君上,恐怕沒有一個臣子敢入朝爲官了。”
孫享福慢悠悠的說着,卻是讓跪爬在地上的犬上三田耜心裡天翻地覆一般,‘滿門抄斬’四個字一直在他耳朵裡迴盪,相比於只是殺了他哥哥的孫正明來說,廄戶已然更讓他可恨。
“噗。”
一口鮮血狂噴出來,犬上三田耜死狗一般的暈倒在了地上。
“怎麼樣?我贏了吧!十貫錢拿來。”
孫享福笑着朝趙強和張軻攤了攤手,兩個護衛頭子頓時臉色一黑。
“那個,大人,屬下從嶺南遠來辛苦,這十貫,還是免了吧!”
“嘿喲,你說的好像跟着大人忙前忙後不辛苦似的,呵呵呵,大人,我這個也免了吧!”
看着兩人一臉諂媚的笑容,孫享福很是得意,原來,剛纔他們是在打賭,犬上二田耜聽到孫享福編的這個故事之後會不會氣的吐血暈倒,結果很顯然,孫享福贏了。
“行了,看在你們平日裡辦事還算利索的份上,這十貫錢就讓你們賴掉了,把這個狗上三田押到牢房裡去,其餘的人交給老唐,咱們桑拿館搓背去,正好,你給我講講嶺南那邊的情況。”
孫享福打了個響指,便調轉了馬頭回城,這些俘虜的身份其實此前在嶺南大多問清楚了,能夠派上用場的,其實也就犬上三田耜。
不一會,三人便到了桑拿館,這裡的場所在善陽城現在有很多家,高檔的已經配上了年輕的胡女幫忙搓背,低檔的,則是跟熱水澡堂子差不多,自己泡,自己蒸,自己搓,但無論什麼檔次的,生意都很好,因爲大冬天的出一身汗,會很爽,吃東西胃口都好的多,爲了改變胡人冬天不愛洗澡的習慣,孫享福讓屬下的管事們給各個工坊的工人都發了低檔桑拿館的免費卷,等他們習慣了身上乾淨利索的感覺,幾天不洗,自然會不舒服。
不一會,一個獨立的蒸間內,三人各自纏了條毛巾蒸上了,趙強也開始跟孫享福講起了嶺南的事情。
嶺南的訓練基地已經轉到崖州去了,白雲湖現在就是一個專門種地的地方,而經過將近一年的建設,崖州的訓練基地已經有了相當的規模,從各路招募過來的人手加起來共有千餘人,除了維護基地日常運轉的人手和水手船工之外,有八百人在趙龍看來,訓練已經達標,至於他們的戰力,登州外海的一戰已經證明了。
有十艘水輪船配置的趙龍,加上馮盎的十幾艘五帆快船,總共不到三千人,就幾乎零損失的打敗了倭國,新羅,百濟,高句麗加上王麟的五方聯軍,即便是過萬人規模的水軍,在這些配備了大量射程較高的牀弩的快船面前,也不堪一擊。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時代的海戰,在裝備跟先進的情況下,基本是可以碾壓對手的,而孫享福,只需要用八百人,十艘船,就可以獲得制海權。
這對孫享福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驚喜,要知道,長安的水輪船作坊可是一直沒有停止過水輪船的建造,而且,還招收了不少災民,擴大了規模,現在一年最少可以產出萬石以上的水輪船三十艘,而楊順水現在已經開始研製載重兩萬石以上的大海船。
兩萬石聽上去可能很多,但是換算一下,載重其實也就一千噸多一點,在後世,一般出海的漁船載重都能超過千噸,比較大型的有八千頓,貨運大輪船更是達到了十幾萬噸,不過以風帆爲主動力的船,這麼大已經是極限了,再大,速度會變的很慢。
“趙龍自己有什麼想法?”
“大哥的意思,繼續往遠處探索,把值錢的東西,就找摸回來,您這不是缺人麼,咱們的船可以去那邊抓很多土著回來。”
“這個倒是可以有,不過南邊抓來的人別往北方送了,他們不適應這邊,就放在崖州開墾種地吧!東邊幾個小國的矮子們耐寒,多往那邊跑幾趟,能抓多少抓多少。”
“嗯,東邊那些人比南邊那些人聰明些,好用。”
“弄人是一方面,建立穩定的航海渠道也很關鍵,等今年的新船下水了,你們組織起來,再走一趟天竺那邊吧!多帶些咱們的特產過去,也把咱們緊缺的物資多拉一些回來。”
其實天竺那邊也就礦物是大唐比較緊缺的,孫享福讓他們往遠海走,還是希望他們累積航海經驗,最終能夠安全的抵達南美洲,那些能對抗災害,促進工業發展的作物,不取過來,孫享福總是不安心。
“對了,我去信讓你們放的那個淵蓋蘇文,是個什麼樣的人?”孫享福突然想起那個讓王浩專程跑了一趟善陽的傢伙,問道。
“此人武藝了得,在海上的時候,他屬下的人都快死光了也不肯投降,要是不新羅,百濟的那幫人先降了,他還不肯罷手。”
聞言,孫享福又問道,“他屬下還有人在俘虜中嗎?”
趙強答道,“您去信只說放他一人,我們就只放了一人,那些俘虜中,至少還有上百人是他的親衛。”
孫享福點點頭,轉頭看向張軻道,“回頭好好審一審,我感覺裡面有事情。”
張軻答道,“嗯,這事我回去就辦,那個倭國的狗上田呢?”
“這個人可以好好的利用利用,他是倭國頂級的大族子弟,從他口中我們能瞭解倭國所有的情況,以爲他復仇爲誘餌,相信,他會有很多話對你說。”
詐犬上三田耜一下,孫享福自然是有目的,如果天竺那邊是有好的礦物的話,倭島,則是盛產大唐緊缺的貴金屬,金,銀。而偏偏這個時期的倭國人開採冶煉技術都不到位,這種便宜,孫享福要是不撿,豈不是天理難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