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飯的時候,紅藕看着阿紫就笑,晉陽瞪了紅藕兩眼,自己也憋不住笑了,清風猛然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小笑話,說道:“我給你們講個黃段子好了。??”
“什麼叫黃段子?”紅藕問。
晉陽撇嘴“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清風一笑“知我者,晉陽也!話說有這麼一個姓張的鄉間小吏,他有一次進城辦事,被一個窯姐拉去過了一晚……幾天後辦完事兒回家跟他老婆同房,折騰了半天,他老婆像以前一樣聲息皆無,他就對他老婆說道‘你怎麼一點不出聲呀,倒是有點動靜啊,那樣來勁……趕緊喊!’幾次三番的說,他老婆沒法子,喊道:‘老張日人了!’”
清風講完,幾個老婆不約而同的笑起來,笑罷,晉陽瞪了清風兩眼“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混賬話,聽了也就聽了,還回家來渾說,把我們姐妹都當成什麼人了!”
清風心說,那你剛纔笑什麼,不過一看晉陽有些較真了,知道晉陽她們從小受到的封建教育,已經深入到了骨髓,聽不得這樣的葷段子也正常,忙轉移話題道:“行行,我以後再也不說了,咱們趕緊吃飯,一會兒還得搬家呢!今天夠你們忙活的……”
所謂鐵打的衙門流水地官,所以沒有哪個官在位時興修衙門的。??修好了衙門沒個三年兩年的就調任了,有那個錢還不如自己揣到腰包裡,揚州的刺史衙門在整個揚州來說就顯得老舊了。
清風居住的府第就在刺史衙門的後院,聽李慎說是一套三進三出的院子,頭些日子楊別駕主持着重新修葺一番,跟駙馬府自然不能比,不過看着倒也雅緻。??清風點頭。??看來這個楊別駕倒是一個有心人。
剛到刺史衙門地門前,楊別駕就迎了上來。??想來早就派人打聽着消息,同時迎出來的還有原揚州刺史宇文昊,是一個六七十歲地糟老頭子,走一步喘三喘,就是因爲他要告老還鄉,清風才得以來揚州上任,也因爲清風閒來跑去微服私訪。??這位老刺史沒法子辦交接手續,硬是被清風拖住了走不了,清風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晉陽帥着衆女眷到後院去收拾,清風則由宇文刺史和楊別駕陪着來到前衙辦理文書人事等的交接手續,看着小山般的一件件公文,清風有些頭疼,幸好有楊夫子提醒,從京裡帶來了幾員幹吏。??就是這樣,一上午過去也還沒有辦完,就在府衙裡匆匆的用過午飯,下午接着辦理,總算在天黑之前全部打理完畢,宇文昊長吁了一口氣。??清風擔心再有這樣的一次,這位宇文大人就會暈死過去。
楊別駕說道:“今日李別駕到任,宇文大人返鄉,衙裡的同僚在碧濤閣酒樓訂了酒席,還請兩位大人赴宴,爲李大人接風洗塵,同時也爲宇文大人踐行!”
清風最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無奈今天自己是主角,推辭不得,如果這樣地宴會自己不去。??第二天整個揚州城的人都能知道。??並且所有的人都會說自己不通人情。
碧濤閣燈火輝煌,從樓下就能看到樓上人影幢幢。??清風因爲剛到揚州。??還沒來得及打造自己的坐車,只好坐着楊別駕的坐車一起來的,兩人在車上談談講講,關係拉近了不少。
而宇文大人自己坐了一輛車,他的家人僕役大部分都已經返鄉,只留下一個長子和幾個下人服侍着,清風暗想,是不是怕別人看見貪墨的銀子太多了,故而才把家人先打發走,順便把銀子搬回家去?這不是沒有可能,在揚州這樣富庶地地方爲官,清風不相信他一點不貪墨,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當然這只是清風自己心裡偷偷想想罷了,又沒有證據,就是有證據,按照清風的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沒牽涉到清風的利益,清風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顯然宇文大人和楊別駕有些不對付,僅僅這一天的時間,清風就看的清清楚楚。
清風自己也清楚,一山不容二虎,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因爲權力勢力之爭,想沒有矛盾也難,不過目前來看這位楊別駕對自己照顧有加,什麼事都想在了前頭,顯然是向自己買好,也許是看自己根子硬,這就算投過來的意思吧!清風也只能這麼想,可憐清風雖然爲官年逾,卻是一點官場地經驗也沒有,只能摸着石頭過河。
不過後世的電影電視看得多了,官場的一些彎彎繞繞也還是知道點,再說了,清風現在是一洲之最高長官,也不怕有上官給穿小鞋,所以這官當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整個碧濤閣被包下了,在碧濤閣的門口,一個胖掌櫃樣的人看向清風的目光一霎那間有些詫異,也許是沒想到新任的揚州刺史會這麼年輕。??當楊別駕介紹清風就是新任揚州刺史時,這位胖掌櫃連忙向清風施禮,清風淡淡一笑,碧濤閣內傳來一陣琵琶聲,緊接着是昨日如詩的歌聲“迎風獨立不妖嬈,傲骨凌霜品自高。??任憑他人多褒貶,我行我素任逍遙……”
這如詩顯然是揚州名ji,這樣的場合,唱出清風寫得詩,不知道是誰的安排,這馬屁拍得舉重若輕,清風地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卻也沒有喜形於色,還是謙卑的請宇文大人先行,宇文昊也沒有推辭,顫顫巍巍率先進了碧濤閣,楊別駕撇了撇嘴,卻被清風看了個正着,清風暗想,這位楊別駕心胸可不夠寬哪!一個馬上就要離任地人,況且這麼大的年紀,還和他計較些什麼?
步向二樓,同僚紛紛在樓梯口迎接,楊別駕一一介紹,有的人上午見過一面,也都謙恭的前來見禮,一通寒暄,這才就座。
如詩被安排在清風身邊,清風皺了皺眉,實在是對ji女沒有愛,可是看見楊別駕和衙裡有頭有臉的人跟前都陪着一個女ji,就連走路都走的不利索宇文大人,身邊都毫無例外的陪着一個女子,清風自然不好說什麼,偏偏這位如詩姑娘不知道用了多少香粉,薰得清風直想打噴嚏。??心道這哪裡是來享受,分明就是遭罪來了嘛!
這樣的場合自然少不了新官講話,清風隨意說了幾句場面話,宴會正式開始,幾杯酒下肚,如詩靠了上來,挽住清風的胳膊,脈脈含情的看了清風一眼,端起杯來抿了一口酒,媚聲說道:“大人,昨天奴家唱了您的詩,按着規矩,昨晚您可是歸奴家的,應該陪着奴家一晚,您卻跑了……不行,奴家一定要罰您一杯……”說着就把自己喝過一口的酒杯遞到了清風的嘴邊。
這不是等於變相接吻嗎?要是幾個妻妾遞過來的酒,清風毫不猶豫的也就喝了,可是這個如詩遞過來的,清風皺眉,不喝吧,顯着小家子氣,喝了吧,清風實在是有潔癖……
一旁的楊別駕看出清風的不愉快,忙說道:“刺史大人身體不好,臨行時公主殿下可是再三吩咐下官,不可讓駙馬爺多喝……如詩姑娘的這杯水酒,就有本大人代飲了吧,李別駕沒有意見吧!”
清風感謝還來不及,哪裡會有什麼意見?而這個如詩在歡場中摸爬滾打了幾年,楊別駕這言外之意焉能不明白?眼前這位玉樹臨風的貴公子可不單單是刺史大人,他的另一個身份更加高貴,那是皇上的十九駙馬!
如詩心中雖然遺憾,可是駙馬爺臉上明顯拒絕的表情她也看的明白,只不過如詩還以爲是公主娘娘管得嚴,駙馬爺不敢在外偷腥,她可是再也想不到這位駙馬爺本就是與衆不同……
楊別駕喝了如詩的酒,心中暗樂,難得又能體察上官的心意,又佔了這位揚州名ji的便宜,一舉兩得……
如詩對清風心儀已久,早就知道京城裡這位謫仙一樣的人物,他寫的詩詞文章也都拜讀過,自從知道清風就任揚州刺史,如詩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日日夜夜心心念唸的,好不容易把清風盼來了,哪知道卻又親近不得……
如詩眼珠一轉,說道:“駙馬爺不肯喝酒也使得,那就爲奴家寫一首詞吧!奴家也好唱給駙馬爺聽……”
在座的所有官吏都豎起了耳朵,清風一想,剛纔已經拒絕了那杯酒,現在要是再推脫是不成了,只得點頭允了,旁邊早就備好了書案,清風略一沉吟,看見如詩臉上微紅的酒暈,猶如紅霞飛上臉邊,提筆寫道“玉碗冰寒滴露華,粉融香雪透輕紗。??晚來妝面勝荷花。??鬢嚲欲迎眉際月,酒紅初上臉邊霞。??一場*夢日西斜。??”
如詩一看,喜不自勝,馬上就開始彈唱起來了,美滋滋的想着,駙馬爺果然對我有情……
清風寫完就覺得有些不妥,這位美豔的姑娘,晚妝初過,穿着件單薄的紗衣,盈盈佇立,獨倚暮霞,悄迎新月,應該是我的晉陽纔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