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思路
日漸西斜,林喬二人回到北鑑司衙門,林笑愚並未將喬凌菲送回監牢,而是在內堂院落中給她安置了了一間小屋供她住宿。
收拾完住處,二人又去檢驗房看過一通屍體之後便在大堂之上等裴童卿等人歸來。
二人又細緻的整理了一番線索,將之前偵破思路全盤推翻,重新整理出新的方向。
二人商討之餘不乏談笑之詞。多半都是喬凌菲吐槽林笑愚。
林笑愚則是聽得懂一半聽不懂一半。
“頭兒,我們回來了~這今日.誒這位小娘子是?”方鶴臨第一個踏進大堂,一走進大堂便看見了坐在林笑愚旁邊的喬凌菲便問道。“好生俊俏啊”
“他們呢?”林笑愚並不回答反問道。
方鶴臨一直盯着喬凌菲“隨後就到”走到案前自顧的斟了盞茶。
隨後蘇落衡,白辰海,裴童卿等人陸續進入大堂,除裴童卿之外其餘衆人與方鶴臨的反應如出一轍。
待衆人齊聚堂內,林笑愚命人閉了大堂木門方纔眸中流光閃爍:“這位喬姑娘,乃是左司郎中府上千金,遭來俊臣陷害,因緣際會囚於北鑑司,因其斷獄之長,昨夜我便奏請閣老,得閣老應允,方纔將喬姑娘提出牢獄,協助我等辦理此案。方纔閣老差人於三日前送來的信件中問詢案件進展,”他眉梢微挑看向喬凌菲“今日得喬姑娘指點,方纔有了新得物證,此案箇中曲折離奇,便由喬姑娘說與諸位。”
喬凌菲性格本就活潑,是個自來熟,聞言便站起來雙手環抱於胸前圍着桌子轉了一圈挨個得看了一遍堂中衆人內心忖道“這盛世美顏原來就是這個道理啊,只有在大唐這般盛世纔會有如此美顏~~帥,個頂個得帥。”回頭再想想警校時那些男生瞬間黯然失色,“哎”竟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惋。
林笑愚見那喬凌菲只是圍着衆人逐個端詳最後竟只發出一聲嘆息,便問道“喬姑娘可是有何不妥?”
喬凌菲被這一問瞬間回神不由得尷尬得吐了吐舌頭道“沒沒沒,咳咳,那我就來講講吧”喬凌菲故意咳嗽兩聲緩解尷尬便一本正經起來:“兇手應該是本地人或者在此生活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並且與死者相識或者乾脆就是熟人。他一定熟識警察額捕快”喬凌菲想了想還是改了口“辦案流程,具備相當的反偵察能力,能清理案發現場不留痕跡,兇手應當是一人至兩人,畢竟作案時間短,又要逃脫金吾衛得巡查所以人數定不會多,而今日在案發現場林~小~翁.兄提取一枚血指紋。”
“手跡”林笑愚插嘴道“今日得喬姑娘點播,我與童卿在現場提得一枚血手跡”
“啊?”堂內衆人愕然,爲何當日衆人四下查探卻並未發現,況且
“那日不是有場暴雨,竟也未將手跡沖刷掉?”方鶴臨疑問道。
“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喬凌菲說道“巧的是那血手跡上方牆頭有瓦片遮擋,所以沒有沖刷掉。再一個就是那個那個老老老.”她一時忘了驗屍的人叫什麼。
林笑愚大概猜出他指得是白辰海便以眼神示意他。
“在下白辰海,字懷直,洛州人士”
“哎好了好了,”喬凌菲打斷道“老白,對老白,不必客氣,這屍檢是細緻,並無差池”喬凌菲這個小人精啊,自是曉得糾人之錯,先捧其功的道理“只是當中推斷微微有些偏頗。”
“這,白某願聞其詳。”首先得到了這陌生人的肯定,白辰海自然欣喜之後的“微微有些偏頗”,雖說令他微微有些不悅,但並未令白辰海顏面掃地,這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姿態還是要擺出來的,況且在美女面前。
喬凌菲端起桌上茶盞一飲而盡,雖說這樂觀的性格令她在衆人之間能談吐自如,但是依舊擋不住內心的緊張。畢竟在這麼多祖宗輩的人面前賣弄,還是有些慌亂。更何況她還只是個大學生呢?
林笑愚似是看出她的緊張嘴角微揚“且待喬姑娘歇息片刻,我來說”說罷他便又斟了一盞茶水遞與喬凌菲“據喬姑娘推斷,這死者是在遭受第一次砸擊之後,由於突發,毫無防備,故遭第一擊之後方纔與兇手發生扭打,死者便已經頭破血流,扭打過程中,兇手才遭受第二擊,旋即向後跌倒,”林笑愚指着桌上裴童卿畫的行跡圖道“因而在此處牆面留下一處血手跡,隨後兇手便用斧子多次砸向死者面門。”
“那這頭部遭擊的先後順序又作何解釋?”白辰海依據死者頭部傷痕做出的推斷應該是雙方扭打期間兇手以左手藉機擊中兇手頭部進而才進行第二擊。導致死者最終無力掙扎被砸致死。
“這便是喬姑娘所推斷,死者熟識捕快查案流程,且具有反反偵察意識。”林笑愚看了一眼喬凌菲,見喬凌菲依舊在低頭喝茶便繼續道:“這所謂的第一擊是死者倒地後補的,其實兇手第一擊,便已致兇手受傷頭破血流,因而與兇手扭打之時方纔有血跡滴落,而這第一擊之後死者已然遭創,而與之扭打之人便多了更多可能性。” 林笑愚端起茶水輕抿一口“方纔我與喬姑娘又去檢驗閣,喬姑娘亦做出另一番推斷,這死者有可能是遭二人合力擊殺。”
此話一出,堂內頓時一片譁然。而白辰海的臉色也難看了不少,心道“我白辰海供職北鑑司數十年之久,十歲起便已研究出推斷死亡時辰的法子,這喬姑娘,怕只是憑空臆測罷了。”但他並不急於爭辯,只是端起茶水,這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終又重新放回桌上。
細心的喬凌菲看到白辰海的窘態便起身搶話“那個只是多提供一條偵破思路罷了,屍體砸成那幅熊樣子,老白能從諸多傷處,細心觀察到第一處打擊就很厲害了。”她又來一波商業吹捧“況且,因爲他細緻的發現死者手臂的擦痕,我才做出另一番推斷,當然也只是推斷。”
聽罷喬凌菲這一波馬屁那白辰海的臉色似有舒緩客套道:“是白某顧慮不周,還請喬姑娘明示。”
喬凌菲這一搭話,倒是又把自己推到了演講的位置,以爲這白辰海想故意刁難,便略顯難色的看向林笑愚。
林笑愚莞爾一笑:“喬姑娘不必介懷,這堂內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泥。”
白辰海也似乎覺得是自己表現太過明顯有所不妥便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喬姑娘莫要見怪,着實是這幾日案件毫無進展,白某也是着急了些,喬姑娘但說無妨。”
到底是這秦磚漢瓦堆砌的七尺漢子,雖是略有不悅,但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額,據老.白兄所斷”撓撓頭改個稱呼表示尊敬“死者第一擊確實在頭部右側,故而,若是兩人當面發生扭打,那兇手必然是左手持斧,砸向死者,這點沒錯,可是如若兇手是兩人,一人從死者後方以右手砸擊死者,那死者受傷的位置,依然會是在死者右側。而二人合力擊殺死者之後爲了隱藏身份便擦去死者手臂處滴落的血跡,同時在死者第一擊處補了以擊,從而誤導偵查方向。”
衆人沉默,白辰海端起茶水輕抿一口:“白某倒是疏忽了這一點。”
半晌方鶴臨突然一聲“手跡!頭兒,不是有一枚血手跡麼。”他這一聲驚乍把堂內衆人先是嚇了一跳,隨即便又紛紛附和。
“只是,這楊情懷接觸的人衆多如何獲得衆人手跡纔是難點”程檀睿說道。
“把他們都喊來一一對比即可!”藥羅葛牟羽道。
“你四不四撒,大鬍子”喬凌菲看向輪廓分明,鼻樑高聳,眼窩內陷,滿臉濃密的鬍鬚的藥羅葛牟羽。“喂大鬍子,你不是漢族的吧,看着像巴郎子啊。”
林笑愚這纔想起衆人相互之間並未相識打斷道“哦,瞧我這腦子,來喬姑娘我與你分別介紹衆人與你”他指向裴童卿道“童卿,不多介紹想必這兩日你二人走的也是親密。”
隨即便挨個介紹到“這位是方鶴臨,衙門中日常跑腿便是他,哈哈”
“哈哈哈,頭兒我自己來”方鶴臨打斷林笑愚,自報家門道“在下方鶴臨,齊州臨淄人士,自幼習武,以輕功見長,這抓捕逃犯縱使他有翅膀也難逃我方鶴臨的追捕。”
“這些年可是抓了不少雞呢”裴童卿接話道。
衆人哈哈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