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糾兇
這一夜,堂內氛圍歡愉,衆人暢所欲言。
有喬凌菲這個話癆在,氛圍自然是活躍的,聊天之中,喬凌菲得知除林笑愚之外
這衙門中衆人半數皆是遭來俊臣等酷吏陷害,武后排擠而橫遭禍事。
自然也是瞭解了這北鑑司衙門的由來以及司丞李珩遭禍被囚於大理寺長達七年之久。
直至明月高懸,衆人方纔各自回到內堂寢室休息,許是壓抑太久,這蘇落衡今日也不回府上,選擇在北鑑司內堂寢室就寢。
喬凌菲近日是真的沒有休息好,這一覺便又睡到了日上三竿,在內堂中都聽得那前廳院落吵嚷之聲,喬凌菲伸了個懶腰,翻身下了牀,準備穿鞋子,卻看見地上擺着一雙精緻的繡花翹頭履,做工精細,用料考究,明顯不是普通人家穿的鞋子,想想應該是裴童卿給她準備的。
她穿上新鞋起身,看見門邊洗臉水也已經準備好不由嘆道“這老祖宗啊,還真是細緻。”
洗漱罷方纔向前院走去,看到前院中蘇落衡與方鶴臨等人正在依昨夜的法子貼出告示答謝配合辦案之人。
院內早已聚集起些許前來領取謝禮的人。
看着院內這熱鬧的景象,她忖道:“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於是便去了衙門庖廚去看看今天有啥好吃的,吃完了好回去睡回籠覺。
路過大堂時向堂內掃了一眼,見林笑愚在細心的查閱着案件,便也沒有打擾,徑直向後院走去。
晌午北鑑司衙門前院
院內的人是越聚越多,有翹首張望的,有打探情況的,也有不少路過看熱鬧的。
這衆人於長安許久也是從未見過這衙門謝百姓的。
“這北鑑司衙門這是哪一齣啊,向來都是協助官府辦案,請來便是,甚至是抓來。”
“可說不是呢,這衆多衙門也未曾有過先例啊。”
“也不知是真是假,誒誒,那不是劉兄麼。”
“誒你認識啊?問問都領了些什麼?”
“那是自然”只見那人上前幾步對那方纔領罷謝禮畫過押的人行禮道“劉兄,也是前來領取謝禮麼?”
那人看見有人打招呼便是一頓,發現是熟人隨即回禮道“哦,謝兄啊,哈哈,無他,也就些胭脂水粉,首飾玉器,亦或是銅錢50文,我家娘子這不最近胭脂用盡,便領取了些胭脂與我家娘子。”
二人對話被一旁的人聽了去,衆人紛紛感慨這到底是衙門,出手還是闊綽。
隨即便打消疑慮紛紛向前涌了過去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自然林笑愚等人也是深諳此道。在擬告示之時便額外加了一條“若能提供與案件相關線索,即可額外加賞。”
於是乎這平日裡門庭冷清的北鑑司今日卻是門庭若市。
程檀睿在院中維持着秩序,避免衆人因擁擠而產生摩擦“諸位莫要擁擠,衙門謝禮充足,煩請協助辦案諸位依次排開,切莫擁擠!”
衆人聞言便依次排列成縱隊逐個上前去畫押領禮
“呦這不是醉月閣的青煙姑娘麼”衆人中有人忽然喊了一聲,衆人紛紛回頭望去。
但見那青煙一襲淡青色長裙,雅緻的玉顏畫着清淡的梅花妝,好似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信步向蘇落衡等人走去。
這青煙雖說算不得絕色,卻也是少有的美人,只是與那醉月閣中色藝雙絕的胡姬比起來卻是遜色了幾分。但於院中衆人來說自是少見的絕世容顏。
人呢就是這樣有好色之徒便會有正人君子,人羣中有人笑着套近乎的也就有人嫌棄她青樓女子身份的。只是無論出於何種原因衆人都自覺地給她讓開一條道。 蘇落衡淡然道“青煙姑娘竟也來了。”
“那是自然,奴家可也是爲衙門盡過綿薄之力的呵呵,恰巧閣中胭脂殆盡,今日聽小廝說這北鑑司有禮可領,奴家這才千里迢迢趕過來不是。”
“青煙姑娘,誇張了,數里路程而已,何來千里之說。”這蘇落衡並不吃青煙這一套客氣道“青煙姑娘這裡畫押即可領取。”說罷便向白辰海使了個眼色,暗示他留意青煙手臂處的傷痕。
“嘖嘖,蘇郎當真是絕情之人,不懂憐香惜玉。”青煙倒也不覺掃面,依舊打趣道“他日若蘇郎再來我這醉月閣,奴家定是要好生感謝蘇郎一番呢。”說罷便妖嬈的走到案臺前畫押去了。
到案前青煙姑娘輕輕撩起袖子露出玉臂,輕輕的按了手跡,便去領了胭脂。
白辰海特意留神這青煙姑娘手臂處的傷痕,依舊能隱約看出幾道結痂的傷痕,但細看之下卻不似扭打,而是刮蹭的傷痕。於是便搖搖頭示意蘇落衡。
待到約摸午時這前廳衆人方纔散去。
接下來便是冗雜的對比工作了。
這裴童卿記憶力非凡,自然這重點工作就交給她了,蘇落衡爲人心細,又擅書寫拓印之道爲第二人選,白辰海自然是第三個人選。
其餘衆人則依然被派遣出衙門繼續盯梢醉月閣與醉霄樓了。
時至將暮衆人才折回衙門中在大堂聚集。彙總今日所獲。
大堂內衆人正在梳理案宗。
但見裴童卿面色陰沉,情緒猶如一片濃厚的雲,無法散去一般,讓人窒息難受,邁着沉重的步伐踏入堂中,身後的蘇落衡與白辰海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三人失魂落魄的坐到桌前沉默不語。
林笑愚見三人面色陰鬱便知一番對比下來是當毫無所獲。
他也倒不氣餒,打從這案子接到手上,他便猜到個大概,若是平常的兇殺案衆衙門定是不會推脫,雖要應付朝堂之事,但亦可抽調人手處理這案子。
於是便起身安慰道“沒結果?料是如此,若是能輕鬆處理了這案子,也到不了咱們北鑑司。”他起身給三人斟了茶水繼續道“咱們北鑑司可是專破疑難雜案,無論他官居幾品,但若作奸犯科,看見咱們不也得幾番哆嗦麼。”
裴童卿率先開了口“頭兒,你說的那是七年之前了。可如今”
“如今又當如何,你們想想七年前李司丞之案,是誰一手操辦,而如今這種案子又是誰一手攬下交由我北鑑司?”
蘇落衡接道“閣老?是閣老!”
“不錯,正是!七年前閣老任大理寺丞,一手承接司丞之案,並未假手於他人,而如今這樁案子,又是閣老又交予我等,你們不覺當中有何關聯麼?”
方鶴臨率先反應過來“頭兒是說醉月閣?如今這樁案子頭緒全無,而線索最終也是牽扯到醉月閣中。”
其實堂內衆人對醉月閣都是敏感的,只是衆人並未深慮,而林笑愚這般點撥之下。衆人倒是爲之一振,隨即也都重拾信心。
“童卿,你去內堂喚喬姑娘來,我等再做商榷。”
裴童卿雖是面容舒展了些,但依舊沮喪,聽到差遣便舒緩了情緒起身去了內堂。
堂內其餘衆人則各懷心思,面色依舊不見好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