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像火一樣的烘烤着世間萬物。
萬物沐陽生長,似是一種天道定律,古往今來沒有改變過。
但火辣辣的陽光照在無量山上,化不開彌留在無量山上的青灰色的霧氣。
這種霧氣看似淡薄,讓眼神看得很深,卻又看不見山體。
僅看見山體上生長着各種稀奇古怪的樹木與怪草,草木奇形怪狀,青黑而扭曲。
就像是彎轉妖嬈的麻花樹枝與藤蔓,藤蔓上的葉片反捲扭曲,顛覆了視覺神經。
這無量山上的一切都違背了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嘩啦啦”
一陣亂石流從無量山上滾落下來。
這是酣鬥在山巔上的鷹蛇造成的亂石流。
流石翻滾在怪異的草木之間,碰撞在草木上蕩起一陣青灰色的霧氣。
這種霧氣遠在百丈外都能聞到窒息般的腥氣。
這種腥氣的一部分是從眼前四十多丈寬的蛇谷中飄散出來的,青灰色的腥氣漂游在蛇谷上空,遮掩了觀看谷底的視覺。
這條蜿蜒在樹林之內的蛇谷,不到蛇谷的邊緣還真發現不了它的存在,王浪軍站在平臺的邊緣,環視着無量山上詭異的現象,遂盯着掩藏在樹林夾道與青灰色霧氣下的蛇谷,頭也不回的向右側的皇帝伸手說道:“取一張強弓過來……”
“你要強弓幹什麼?”
李世民憤怒的側頭瞥了他一眼,轉向一旁不去看他,免得見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就想起那輛被他扔掉的神物車歐氣傷神,反感的問道。
王浪軍一邊聚精會神的尋找着無量山上、不受上方亂石流波及的地方,以及通往無量山南端的路線,一邊說道:“我要一張強弓搭建軟梯橋樑……”
“什麼?你要用強弓搭建橋樑?”
李世民像是被他踩到了尾巴一樣,跳着轉向庶子,失聲的驚呼出口。
這庶子想幹什麼?
他難道不知道弓弩是用來射箭的,不是用來搭建橋樑的道理。
何況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他又怎麼可能用強弓搭建橋樑呢?
若非朕知道他的腦瓜子好使,他說用強弓搭建橋樑朕就會認爲他魔怔了,正在說胡話、傻話呢?
王浪軍不想和他囉嗦,在視覺神經辨認出左前方的無量山坡上有一個亂石流庇護所的情況下,不耐煩的說道:“你若想進入傳承洞府就按照我說的做,毛病。”
“你是在給朕說笑話嗎?
朕覺得你的笑話很幼稚,幼稚的讓朕懷疑你的動機不純,你是想用這種胡鬧的行爲拖延進入傳承洞府的時間嗎?”
李世民斂去心神上的驚詫,挑眉精目聚焦在庶子的淡漠的俊臉上,嚴肅的問道。
這庶子妄想搶奪屬於朕的傳承天書,不惜賴在家裡拖延進入傳承洞府的時間,他卻在暗中籌備奪取傳承天書的事項。
第一,他在這三日裡命人送來了一百口箱子,那淡金色的大箱子就擱在左側的平臺上備用,箱內裝着什麼朕都不知道。
第二,朕的密探察覺他派遣袁天罡帶人進入長安城內大肆購物招人,招人進入他的作坊裡做工不足爲奇,但他讓袁天罡購買的物品龐雜無序、包全了市集上的一切物品,這些物品根本就不是爲了他開設木藝私坊所能用到的物件,他想幹什麼?
這是他刻意擾亂朕的密探的思維判斷,密探被他的障眼法糊弄過去了,就無法察覺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這個秘密還在籌備中,迫使他不得不拖延進入傳承洞府的時間?
第三,他與老匠頭的言行不和諧。
老匠頭一個即將入土的人卻在背後咒罵自己的徒弟,詆譭唯一親近的人,這不合常理。
這說明他和老匠頭聯合起來唱雙簧糊弄朕的判斷,讓朕摸不準他們的意圖。
第四,他們霸佔傳承天書的心思昭然若揭。
至少老匠頭私藏着進入傳承洞府的寶圖,獨自依仗寶圖進入無量山探寶多年,足見老匠頭一心惦記着寶圖中暗示的傳承天書。
這是老匠頭對朕的欺君之罪,朕沒有治罪老匠頭,老匠頭也沒有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
朕懷疑老匠頭正在與這庶子籌謀着爭搶傳承天書的事項……
王浪軍收回向皇帝要強弓的手環抱在胸前,搭配身體中心偏左與向右偏頭,斜睨着皇帝威嚴的方臉,玩味的說道:“我是不是拖延時間用強弓一試便知。
這比你羅裡吧嗦的耽誤時間要強很多?”
“你,你與老匠頭各執一詞,讓朕相信誰?
朕事先聽信了老匠頭的建議,放棄了從這裡越過蛇谷抵達傳承洞府的初衷,派人在樹林裡搭建軟梯橋樑,橋樑現已從這裡連接到墨水湖畔了。
可是想要渡過墨水湖抵達傳承洞府就需要船隻。
在沒有船隻與匠師建造船隻的情況下,唯有靠你建造船隻渡過墨水湖進入傳承洞府了。
而你卻在這裡胡鬧,想幹什麼?”
李世民看着庶子懶散無禮的模樣,氣得麪皮抽抽着,撇頭不去看他,伴隨甩袖環指着蛇谷與通往墨水湖的軟梯橋樑,威嚴的質問。
“沙沙”
老匠頭站起身來,伸手拉着王浪軍的左胳膊拽向通往墨水湖的軟梯橋樑。
王浪軍不及防被他拉的身子一晃,半轉過身來瞥見老程登上平臺小跑過來,沒在意的甩開老匠頭的拉扯,在衆人送上溫怒相向的神色的關注中,臭屁的說道:“哥就是一個奇蹟,打造奇蹟不費力氣……”
“啊,你小子又要創造什麼奇蹟?
不過你先把你先前騎乘的那輛自行車,給俺老程看看那兩個軲轆成一條線的自行車有什麼神奇之處?”
程咬金興奮的衝到王浪軍的左側,忽略了站在旁邊聽見自行車三個字就變了臉色的皇上,拉着王浪軍的胳膊搖晃着說道。
王浪軍直翻白眼,撇頭示意他看看皇帝的模樣再來說事。
李世民怒哼一聲,想到那自行車被庶子用來羞辱、警告自己的情景,遍體微顫着擡起手指向蛇谷說道:“他把自行車扔進蛇堆裡銷燬了。
這會兒他還想着用強弓越過蛇谷抵達傳承洞府,讓朕給他找強弓胡鬧,他若是堅持胡鬧就要立下軍令狀……”
“啊,什麼軍令狀?俺老程聽不懂。”
程咬金側眸皇上氣的面色發青的模樣,抱拳拱了拱手,打着渾話樂呵着轉向王浪軍,擠眉弄眼的說道:“你怎麼把俺老程的自行車喂蛇了?
俺老程記得你說過支起俺老程的車載人理論,那自行車就是俺老程的車載人理論的支點。
但俺老程的支點被你毀了,你得賠償一個全新的自行車……”
“我,我看你是喝多了說胡話,你一邊玩去,別打擾我用強弓玩花活……”
王浪軍直翻白眼,心說又被這混世魔王賴上了、這耳根子就要遭罪了,沒好氣的說道。
程咬金一愣生氣了,這小子看不見俺老程給他打眼色示意嗎?他難道不明白立下軍令狀要付出掉腦袋的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