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浪軍這邊討論宮鬥性質之際,位於前院廂房內的秦瓊也在爲此事煩躁不安。
“夫人切勿爲皇家宮鬥而傷心,傷了身子,再等等看吧?”
眼見夫君遲疑不決,秦夫人抹淚說道:“夫君,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着父皇走向末路嗎?
父皇現已暴露暗影軍,勢必會被皇兄忌憚,朝臣參奏,後果不堪設想。
只可惜父皇被皇兄架空了。
滿朝文武沒有一人支持父皇,就不是夫君也……嗚嗚……”
事態惡化到如今的地步,她雖然不諳朝政大事,但是她知道涉及皇位之事便是謀逆大罪。
何況如今鬧到三代人爭奪皇位的地步,難以收場。
可以說是開了先河,古今未聞。
而古往今來爭奪皇位都是無比血腥,成則王,敗者寇,情義靠邊站。
加上她知道,李淵後發制人,做漁翁,擺明了痛恨李二當年奪位的復仇姿態,似是要把李二與其子嗣一併剷除,強勢復出。
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動機。
這種情況,落入滿朝文武眼裡就變味了。
雖然文武大臣都忠於李二,一旦李二順利歸來,無論是利益還是順應人心所向,他們都會支持李二,藉機整死李淵,但是李二尚未歸來,李淵就有機會重登大寶。
畢竟李淵的帝王手段,不及李二果決,多半會在登基之後重用滿朝文武。
這也是穩定朝局的必然措施。
只要不是一心忤逆李淵的官員,多半不會降職受罰。
說不好聽點,李淵需要奴才幫他治理天下,而官員都是牆頭草,貌合神離的選擇。
當然,文武大臣只要不傻,就能看出李淵重登大寶也活不長,另立太子的實際情況。
只要順應這一條,按照李淵的心意輔助新****煌騰達指日可待。
畢竟李淵的兒子多得很,剷除了李二這一脈,不愁皇位繼承人選。
但顯然李二既有可能迴歸長安,與太子皇子一起夾擊李淵,讓李淵死無葬身之地,遺臭萬年。
而若非考慮到李淵會遺臭萬年,她也不會哭求夫君協助父皇重登大寶。
在她看來,這是減少皇家人自相殘殺的最佳方式。
換作李二攜天書迴歸長安,整死李淵,太子皇子,即便心不願,也會被大臣參奏而獲罪。
而太子皇子登基,不但不會放過李淵與李二,還會牽連很多人獲罪,受死。
一朝君子一朝臣,這是不可逆轉的血腥事實,沒跑了。
當然,主要是她記掛着世子懷道的性命,掌握在李淵手中,順勢輔助李淵,她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畢竟她是李淵的女兒,沒有父親不疼兒女的。
哪怕是皇家人,親情牽絆還是有的。
至少比起皇兄,皇侄的親情眷顧,她選擇父皇,故而遊說秦瓊出馬。
只是此時的秦瓊在王浪軍的影響下,淡化了權貴之心。
這好不容易脫離朝廷,若是再次捲入其中難以善了。
畢竟他認爲李淵對上李二與太子皇子沒有多少勝算,即便是勝了,也難以穩定朝局,安定天下人心。
因爲他比秦夫人看的遠,認爲潛藏在宮中的奸細會伺機行動,聯合謀朝篡位之人作祟,制亂朝局,所以他覺着李淵重登大寶不現實。
這種判斷,在於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揣摩一系列的謀朝篡位事件,得出的結論。
再說了,他知道宮鬥事件是王浪軍引發的復仇謀略,於情義而言,不能破壞。
同時,他懷疑王浪軍此舉並非表面上報復這麼簡單。
加上李二當年逼父弒兄上位,他都做了旁觀者,不知道該幫誰,如今越發凌亂了忠義情結,誰也不想幫,幫不得。
總覺着越幫越亂,故而,他煩躁的坐在大堂主位上,看着次位上的夫人說道:“夫人,你也知道爲夫如今是一介平民,即便是有心幫襯父皇也無能無力啊。
無兵可用,即便是帶着府內的家丁出戰,也無濟於事。
再說了,浪軍告知魏徵,皇上生死未卜,若是不出意外,皇上的生死消息,在午時前後必有結果。
而這段時間,宮鬥事件難以平息。
因此,夫人不要過於傷心,在緩緩,只待時局明朗化,再做定論。
相對來說,浪軍重情重義,一定不會看着李唐江山走向末路?”
這話,他說出來心裡直打鼓。
這並不是他信任王浪軍的爲人,而是王浪軍與皇家人結下死仇,不理會皇家人走向末路也很正常。
沒有親自出手,已是仁至義盡了。
故而,王浪軍看着皇家人死於非命,根本沒壓力。
唯一讓他慶幸的是王浪軍已達先天境界,若是一力輔助新君登基,剷除謀朝篡位之人,沒難度。
這是不會讓邪惡之人與勢力上位。
這一點,他完全相信王浪軍可以做到,故而安心了不少。
相反,秦夫人尷尬了,意識到王浪軍的情義,看在夫君面上,指不定就殺了父皇,乃至滅了皇家人。
這是夫君的忠義,換來浪軍的眷顧。
否則,在皇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王浪軍的情況下,一定不會放過皇家人。
而王浪軍的存在,迫使李淵沒有以秦懷道強逼秦瓊復出,同時保全了懷道的性命。
至少在李淵忌憚王浪軍的前提下,只要不傻到犯渾,不顧一切的地步,就不會害了懷道的性命。
想通這些人情糾葛,秦夫人淚眼婆娑的說道:“好吧,全憑夫君做主,等等看吧。
•тт kan•C○ 只是皇兄午時不歸,還望夫君救父皇一命……”
這是迂迴策略,她想讓秦瓊勸諫王浪軍出馬,改變局勢。
但李淵把王浪軍得罪死了,只是比起李二與太子針對王浪軍要好多了。
因此,她相信只要夫君出馬勸說王浪軍,一定會保全父皇達成所願。
前提是勸服秦瓊,秦瓊忠義執着,若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強行勸說,必然適得其反。
爲今之計,她覺着已經勸服了夫君,只待皇兄午時不歸,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
如此同時,渭水河上。
李世民屹立在戰船船頭上巡視水面說道:“魏愛卿,河道中可有古怪?”
“啓稟皇上,侍衛在水中發現很多斷裂的竹竿……”
魏徵站在皇上右側,抱拳作揖說道,心中焦慮不安,皇上爲什麼一再拖延迴歸長安的時間?
皇上稱病折騰了半夜,顯然是裝出來的。
如今又下旨徹查河道,分明是在拖延時間,想幹什麼?
針對這一情況,他多次勸說皇上趕回長安,穩定朝局未果,急得不行了。
李世民不以爲然,聽他之言截話說道:“哦,這麼說水中的斷竹與王浪軍解釋狄家橋河水中竹竿興風作浪,同出一轍?
看來昨夜突襲朕的意圖與王浪軍脫不開干係……”
“什麼?皇上,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