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掀起一陣沙塵,和着晨霧捲到二十丈外的弓箭手陣營內,顯露出上百人張弓搭箭的猙獰態勢。
人人把長弓拉至滿月狀,弓背上僅露出一寸來長的羽箭箭頭,閃爍着幽森的寒芒,一起對準了哥的全身要害,這是…
君踏天山現人間。
士恐驚心逃飛煙。
競技餘威開新篇。
賽箭奪命逸飛天。
你們給哥玩新鮮,哥的箭術向來射不偏…王浪軍思慮間就看見羽箭漫天射來,踏足施展飄渺驚鴻輕功,騰身飄逸於空,張弓搭箭,鬆弦:擰弦箭。
“咻”
羽箭旋轉飛射。
成弧形由上而下、由右至左弧線式飛行,飛至中途與上百支羽箭對穿而過,狙殺侯三的左耳。
“噗呲”
一箭飆血。
“啊”
侯三捂住耳孔栽倒在地上翻滾,慘叫着被親衛兵扶持着向遠方瘋跑,撕心裂肺的喊道:“小崽子,你等着本都統會回來的…”
“灰太狼,不,一隻耳,你往哪裡跑?”
這貨是個慣犯,見機不對就開溜,王浪軍足點飛射而來的羽箭、飄逸如幻,緩緩下落,眼見震驚了全場人的眼球,放聲呵斥。
“天啦,他飛起一丈多高,腳尖連連點在極速飛射的羽箭上飄逸?”
“這是真的嗎?”
“啪”
“你打老子幹什麼?”
“疼嗎?”
“特麼的,老子打你試試疼不疼…”
“那就是真的了…”
“靠,特麼的你爲了實驗真僞,你就打老子…”
“誰讓你不相信事實問出傻話的…”
“我尼瑪…”
站在右側十丈外的一對士卒活寶耍寶玩兒,王浪軍聽在耳中,顧不上看他們一眼飛落到地面上,強忍着耗盡內勁、遍體痠軟無力的感觸、站穩身形,斜睨着三十丈外的弓箭手隊伍。
不怒自威,哥要裝帥,否則哥的虛弱讓他們發現了哥就死定了。
不過裝帥是個技術活,第一要抗住來自體內的虛弱,硬挺下去,死也不能露出一點破綻。
這很難受,體內似是抽走了一半的血液,也像是幹那風流事風流了一整夜,虛脫了身子骨,虛的遍體痠軟,疲累的讓思維一陣陣暈乎…
忍着,哥要做頂天立地的真男兒,克服一切困難。
第二,以哥無上的意志力凝聚出沖霄般的威勢,攝服人心,展露哥的帥氣贏得全世界。
天下盡在我手中,捨我其誰?
不好,對面一多半的人正在探手過肩、試圖拔出背在他們右肩背後的箭壺裡的羽箭。
他們還想着玩一輪射擊?那不是要把哥射成刺蝟麼?
看來哥這回真的危險了,坐以待斃麼?
不,這一條直接帕斯掉。
哥要再給他們浪一波,王浪軍一念至此,梭目弓箭手隊伍說道:“你們所謂的小都統滿口兄弟袍澤,說仁義道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可是他現在捨棄你們、夾着尾巴跑路、偷生去了。
你們看着這種無情無義的之人,還要相信他的鬼話、執行他的錯誤命令殺人滅口,真是愚不可及。
想想他會不會跑到你們的將軍那裡去告你們謀反朝廷,讓你們做替死鬼?
你們自己思量,但你們立即收起你們的武器,把傷者擡到右前方的樹林裡,由本公子挨個醫治,快。
怎麼,難道你們想讓他們白白的死去,不救你們袍澤兄弟麼,還不快去。”
“對,救人,我哥受傷了,快救我哥…”
“可是他真的能醫治這種刀傷嗎?”
“是啊,那刀傷都割開了肌膚,留下那麼長一道道的血口子,還怎麼醫治?”
“別聽他的鬼話,那麼長的血口子根本沒得救了。”
“這種傷口沒救了…”
“他在說假話拖延時間,乾死他…”
“等等,他跺跺腳就能亂人心神,又能騰飛而起,加上他說出了救人的大話,他若是救不了人不是惹衆怒找死嗎?”
“也是哈,那我們把人擡到樹林裡讓他救治,他若是救不了人…”
“他救不了人就活剮了他喂狗…”
周邊的士卒議論紛紜,說什麼的都有。
這導致原本張弓搭箭的弓箭手沒敢射箭,還加入到擡人的隊伍中。
觀摩救人,心懷叵測?
好險啊,寶寶渡過了一關,王浪軍環視着全場人的動態緩步向前走,暗自鬆了一口氣,哥差點就變成刺蝟了?
關鍵是死亡危機還沒有過去。
若是哥救不了人一定會被他們給剁成肉泥,還得防止他們乘機偷襲。
因爲他們死了不少人,死去的人或許是他們的親兄弟?他們爲親兄弟報仇,沒有道理可講的。
所以他們很危險。
他們隨時都危機到哥的性命,這感覺真是翻江倒海,不寒而慄,刺激得不要不要的。
不行,哥要掌控主動權減少危機係數…王浪軍瞥眼見詩仙跟在人羣中,大聲說道:“詩仙,你維護秩序,先把傷重垂死的人擡到這顆樹下,依次救治。
另外安排人燒熱水,記住在水裡擱點鹽巴,快。”
“還有我,我來維護秩序,大家都排隊站好…”
終於活過來了?催翔瞅着王富貴就像看見親爹一樣,親切,偉大,爹啊,您可要把人給救活了,否則咱們還得死啊!
不過,這王富貴還真是神人也?
他不但能掐會算,而且身懷絕技。
可是他以前爲什麼從來都沒有施展絕技呢?
但他倨傲不遜的個性,確實符合高人的脾性。
咦,他在幹什麼?那是救人還是縫衣服…
“啊”
受傷的士卒痛的慘叫着掙扎起來,掙得腹部上半尺多長的傷口溢血如柱。
血水中隱形出腸子的影子,看得周邊的人都不忍直視了。
似是感觸在身,人人遍體微微顫抖起來,抖得他們的雙目閃爍出不忍之色,驅散了他們眼中的殺氣。
王浪軍盤坐在一顆松樹底下,背依松樹汲取松樹的精華恢復內勁,微擡頭環視周邊的人的表情動態,暗自戒備着應付突發事件,遂低下頭替傷者縫針。
針爲松針,線亦是松針凝聚而成的無菌產品,用來穿針引線縫合傷口。
再暗運丹田內恢復了一些的草木內勁,滋潤傷者的傷口止血,立竿見影。
半尺多長的傷口,須臾間變成蜈蚣足似的縫合線模樣,傷口不再流血了。
“哇,這,這是怎麼可能,他怎麼把人當衣服縫合?”
“你傻啊,這不是看見了嗎?要是你還不信,老子扇你兩巴掌你就知道了…”
“滾,小心老子扇死你…”
“天啦,這是神術,他眨眼間就治好了這種必死之傷,神仙下凡了?”
“媽呀,我剛纔得罪神仙了,要倒黴了怎麼辦?”
“噗通,噗通…”
一人跪拜,衆人響應跪了一地。
嘿嘿,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總算安全了,王浪軍偷眼環視衆人一眼說道:“行了,不知者不罪。
你們都起來吧,把這人擡到一邊去靜養。
記住每天都要用鹽開水擦拭傷口消毒,消毒之後再用鹽水煮過的布條包紮傷口。
只要護理好傷口,這種傷過幾天就跟沒事人一樣。
把他擡走,下一個。”
傷卒被人攙扶起來向外走,臨走之際扭轉頭看着小神醫說道:“多謝神醫以德報怨救我一命,我這條命就是神醫的…”
王浪軍笑而頷首以待,擺着手讓他離去給下一位傷者騰地方,隨即進行下一個手術,治病救人。
每救一個人,他們都表態效忠,頗爲奇怪。
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是神策軍裡的士卒身份麼?
王浪軍拋開心思,一心救人,直到剩下老匠頭一人,在屏退了所有人之後,側眸老匠頭說道:“老匠頭,老犟頭,老東西,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我們沒時間耽擱了。
因爲進入傳承洞府就和海潮一樣,有期不定時。
根據我的經驗判斷,明日就是進入傳承洞府的最佳時機。
錯過明日,就等來年吧。
你看着辦。”
今夕不同往日了,老匠頭平靜的看着王浪軍,語氣平和的說道。
不會這麼巧吧?王浪軍見老匠頭不鬧不發火的模樣,總覺着不對勁,可是又從老匠頭的臉上看不出什麼頭緒來,無言反駁了。
畢竟那是傳承洞府,其中的寶物非同小可。
就連袁天罡也被傳承洞府迷住了心神,親身前往其中探寶去了。
憑他的推算能力,爲別人算命沒有出過錯。
這說明傳承洞府必須去,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