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花鳥使”,是宮中派出,專門負責各地秀女採選的宦官,本次採選於今年年初開始,負責洛陽周邊的花鳥使,那是宮中的頗有權勢的大宦官,偃師就屬於他負責的範圍,
花鳥使是個肥差,不論是想將女兒嫁到宮中的人家,還是不想將女兒嫁到宮中的人家,大多都要使錢疏通,
身爲望族族長,楊志自然之道其中黑暗,沒敢因爲楊玉環的美貌託大,也託人花了大把錢銀,可花鳥使拿到各地送來的名冊後,還是直接將楊玉環的名字從其中勾掉了,
理由很簡單,也很充分,,楊玉環姓楊,
同姓不婚莫要說在古代,哪怕放在後世許多地方都還存在,
他輕輕一筆,便絕了楊族希望,斷了楊玉環念想,也讓楊志一夜間蒼老了許多,
因爲名冊上的楊玉環,改姓爲李,叫李玉環,怕的就是同姓不婚這個規矩,
可花鳥使似乎早就知曉其中內情,毫不猶豫大筆一揮,還發下話來,欲向皇帝告發,治楊族欺君之罪,
爲此楊志又花了大筆錢銀四處疏通,這才堵住了花鳥使等相關知情人的嘴,他很清楚,這是有人在其中下絆子,故意破壞楊玉環參與選秀,擔心楊族做大,這讓楊志好不憤怒,
但凡能讓楊志不爽的事情,都是讓楊國忠開心的事兒,因此楊國忠說完這些,興奮的又連喝幾大碗,最終醉倒在地,
楊平安也覺得頭腦發昏發沉,他也喝了不少,因爲從油粉三人組口中得知,他們並沒有見到冬兒回到偃師,
冬兒,你現在到底在哪兒,爲何不回來找我,
楊平安醉了,被牛月半揹回房中,昏昏睡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被一陣呵斥聲和打鬥聲驚醒,
他猛地從牀上坐起,三兩步來到窗邊,透過縫隙窺探院中情境,卻見院中亂作一團,
護送貞孃的護衛,正在院中與一羣黑衣人打鬥,地上已經多了不少屍體,有護衛的,但更多的卻是黑衣人,
除了院中,房頂上也傳來乒乒乓乓之聲,不時有人從房頂跳下有着掉下,好像整個平安客棧都要被拆除一般,
尼瑪,明天得跟他們索要補償,哥們這客棧都快被拆光了,
楊平安不想惹麻煩,只是躲在房中窺探,目光轉移到貞娘所在客房時,只看見護衛頭領劉風領着兩個護衛守在門口,鷹隼般目光鎖定院內一草一木,面無表情,
忽然間,一道黑影從暗中襲來,身形極快眨眼功夫便出現在劉風面前,
好快的速度,楊平安心中一驚,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看着那黑衣人閃道劉風面前,手中單刀兜頭劈下,
劉風並未慌亂,右手擺動,楊平安還沒看清他的動作,便聽到“叮噹”一聲脆響,就見劉風手中多了把細長的彎刀,盪開了黑衣人的單刀,
他身後兩個護衛見狀,就要從旁躍出直取偷襲的黑衣人,卻被劉風攔下:“退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守在這裡,不要任何人靠近,保護好小姐。?.”
黑衣人並未趁機再出手,而是後退兩步:“旋風刀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當了朝廷鷹犬。”
“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有何不對。”劉風反脣相譏,“閣下不也如此麼,若我沒有猜錯,你們便是楊碩的刀衛,可對否。”
刀衛,
躲在房中窺探的楊平安心中一驚,他從老蘇頭口中聽過這兩個字,而且還曾與刀衛交過手,雖說,那些刀衛,都是死在老蘇頭之手,
看來這些傢伙,真的是朝廷派來保護貞孃的影衛了,
“大膽,你竟敢直呼陛下名諱。”黑衣人暴斥一聲,身形彈出,手中單刀直取劉風,
“逆亂謀反的叛賊,人人得而誅之,何況直呼其名。”劉風也不退讓,挺進身形,手中彎刀旋轉迎向對方,
“叮叮叮叮。”
二人皆是以速度見長,眨眼間便過數招,棋逢對手二人打得難解難分,
院中的廝殺還在繼續,黑衣人數量衆多,可護衛並不落下風,哪怕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可在楊平安眼中,卻總感覺護衛人數並未減少,
我草,我這客棧裡,究竟窩了多少影衛,
瞬間,楊平安便反應過來,那些保護貞孃的影衛,明面上只有四十人,可實際上卻不知有幾多人,只是隱於暗中而已,
卻說那劉風與黑衣人,二人交手近百回合後,突然凌空躍起,刀身在月光下泛起寒光,二人於空中交錯而過,分落兩處,背身而立,
二人站立不動,卻無人敢上前襲擾,只有夜風緩緩帶起二人衣衫,見證二人勝負,
“噗。”
片刻之後,黑衣人噴出一口鮮血,環顧四周,發覺原本人數佔上風的自己人,如今已落得被動挨打地步,被劉風手下團團圍住難以招架,
“呵,龍衛果然名不虛傳。”黑衣人慘笑一聲,轉過身來,“這就是天下三衛中龍衛的實力麼。”
劉風並未動手,只是以犀利目光鎖定對方,冷聲道:“天下三衛,龍衛爲尊,你既知龍衛大名,便應當知道,爾等今夜再無活路,姑念你以前也是條好漢,給你個機會,你自殺吧。”
“自殺。”黑衣人轉過身來,面向劉風,竟真的將刀架在脖子上,“劉風,你未免太過高看你們龍衛了,天下三衛,龍衛爲尊,若是天策不出,倒也不假,可如今天策已出,你們龍衛能比得過天策衛麼。”
劉風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動容道:“你說什麼,楊碩竟然跟天策勾結到一起。”
“大膽,竟敢直呼陛下名諱。”黑衣人厲聲喝道,血沫橫飛,“天策甘願輔佐陛下,足以證明,陛下再是天下明君,
爾等休要以爲此刻佔了上風,等到來日,陛下揮師北上,大軍過處寸草不留,不管你們龍衛也好,影衛也罷,終將化作一團白骨,這天下,將來便只有天策衛與刀衛之分。”
說話間,劉風手下護衛已經將院中其他黑衣人屠戮一空,一個也沒有放跑,漸漸圍攏過來,將劉風和最後一個黑衣人圍在中間,
“癡心妄想。”劉風一臉不屑,“天策衛,早不復當年威名,如今藏頭露尾不敢見人,見光必死,此等宵小之輩,也配與龍衛相提並論,不對,你在拖延時間。”
就在此時,一聲響箭劃過夜空,留下一道白光,與夜空中炸開,爆出花朵圖案,光芒絢爛,
絢爛光芒下,一抹青影驟然出現在客棧最高之處,
“是誰在此辱我天策,可是你麼。”話音未落,只見那抹青影一閃,三道疾風便直射劉風面門,
劉風不敢怠慢,騰身扭轉同時以彎刀抵擋,只聽得“叮叮”兩聲脆響,刀身上閃過點點火光,
“何人。”
回答劉風的是一陣慘叫聲,
“啊。”
“啊。”
“啊。”
客棧房頂上,不知何時又多了許多青色身影,出現在房頂龍衛身後,這些龍衛猝不及防,有不少人喪命在青衫人手中,其餘的也紛紛從房頂躍下,
“如何。”黑衣人突然高聲大喊,
“得手。”站在最高處的青衫人回了一句,身形一躍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與此同時,房頂上出現的那些青衫人同樣消失,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黑衣人眼中露出輕鬆神色,手上用力,鋒利刀鋒從脖頸處劃過,鮮血噴射而出,直挺挺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天策衛……”劉風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眼見手下人就要追趕,連忙喝道:“窮寇莫追,快去看小姐如何。”
話還沒說完,他一個踉蹌,捂着腹部跌跌撞撞向後倒去,
“大人。”自有那最近的兩個龍衛將他攙扶,只見他那隻捂着腹部的手上全是鮮血,“大人,你受傷了。”
“傷無大礙,小姐如何。”
“大人,小姐無恙。”
劉風這才放下心來:“窮寇莫追,小心保護好小姐,以免重了賊人調虎離山之計。”
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忽然轉向楊平安所在房間,
在兩個手下的攙扶下,劉風步履蹣跚進入楊平安房內,房內一片漆黑,其中一個手下點燃油燈,三人一同來到楊平安牀前,
牀上的楊平安睡得正酣,雙手抱着一團被子,一隻腿搭在被子上,好似抱着個美女一般,緊摟在懷,不時發出咂嘴磨牙嘟囔之聲,一副好夢未醒的模樣,
盯着楊平安看了片刻,劉風伸手就朝那團被子探去,楊平安忽然以雙腿夾緊被子,在胯中摩擦兩下,好似做了淫夢,在那啥似的,
劉風見狀,忍着心中惡心,將手縮回,又在房中打量一番,沒見異樣,遂以眼神示意,讓手下熄了油燈,攙扶自己走出門外,
就在房門關閉的那一剎那,楊平安驟然睜開雙眼,與此同時,牀上那團被子忽然動了,一個女人聲音從中傳出,聲音很低很輕,但很堅定很憤怒:“還不滾開。”
楊平安卻以四肢將被團夾緊,低聲道:“你別亂動哦,萬一嚇的我大叫起來,我丟人事小,可你若是被他們發現,怕是要被他們先奸後殺了。”
“那你想怎樣。”被團中的女子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嘿嘿,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送你安全逃出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