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安全了,劉林騎馬在隊伍前又轉回到馬了的附近,他不能肯定前方還有沒有這樣的事件再次發生。湖州王李陽一次不能得手,還會不會再發動第二次狙殺?如果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他真的不敢想象還能不能保證宇文晴紫的安全。
劉林的馬距離宇文晴紫、文靜如、江惜然三人共乘的馬車只有幾步遠的距離,三個女孩在車裡受驚嚇後小聲的談話聲,全都落入了劉林異常敏銳的耳中。
“剛纔幸好有劉將軍,不然……”宇文晴紫的聲音還有着一絲受驚過度後的顫抖,不過有惜然在裡面,現在又回覆了幾分作爲一國公主的驕傲。
“真看不出來,劉將軍居然是個如此高手……都沒看到他身邊有兵器,那輛馬車崩裂的時候,我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睜開眼的時候,我還以爲我是在做夢……”文靜如說着。
“咦,小妹妹,你怎麼不說話,你是劉大人的妹妹?”宇文晴紫問江惜然的時候,挪了一下位置,這輛馬車不比原先她乘坐的那輛,沒有那輛寬敞,可同乘三個女孩也不顯擁擠。宇文晴紫只是覺得衣服後面那灘潮溼的水漬有些難受。
惜然回答道:“恩,是!”可惜然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漾起一絲幸福的紅暈,又改口說道:“不,不是,我叫他大哥,我……”
文靜如好像是看透了江惜然的心思一樣,微笑着將手搭在江惜然的肩上,對惜然說:“看劉將軍對你關心的模樣,我看也不僅僅是妹妹這麼簡單。”
惜然紅着臉,低頭不語。
“你叫惜然?”文靜如問。
“恩!”惜然點了點頭說:“江惜然。”
文靜如先前在馬車上,擔心劉林會看到馬車上的那一灘水漬,當時受到驚嚇的她也不知道那灘水漬究竟是自己還是宇文晴紫所爲。現在看宇文晴紫有些坐臥不寧的模樣,心裡已經明白。
此時宇文晴紫與江惜然都不知道再說什麼,惜然掀起了馬車窗子的一角。看着馬車外騎馬的劉林。她多麼希望能騎着馬跟在劉林地身邊,她不想聽劉林告訴她自己的身世,她現在只想與他在一起。偶爾能看到大哥給她一個微笑。她還想找機會對劉林說,自己不該任性的要跟着出來,可心裡對於此次出生一點也不後悔。她知道如果不是這次危機。她心裡地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說出來。
現在與北方來的公主同乘一車,惜然覺得特別的彆扭,可大哥讓她留在馬車裡。大哥自有他地用意,惜然便留了下來。車裡現在的氣氛有點尷尬。惜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所以惜然只回簽了宇文晴紫和文靜如的話後,便再也不開口了。
“殿下,你看惜然,一個漂亮地女孩子,劉將軍竟然讓他穿上親兵的軍鎧。我真想看看劉將軍地惜然妹妹穿上女裝會是什麼樣子?”文靜如說。
文靜如話剛說完,正在犯愁的宇文晴紫忽在眼前一亮,說道:“好啊!”
“可是,我沒有帶衣服來……”惜然說。
“我們有啊,等等……”文靜如掀起車簾,對車旁的宮女說道:“去取幾件殿下與我的衣服來。”
不一會兒,宮女捧着幾套宇文晴紫與文靜如的衣服送進了馬車。文靜如挑了一件粉紅色地有北方特色的衣裙,交到了惜然的手中,“換上吧。讓我們看看惜然穿上這衣服會是個什麼模樣?”
“就在這裡換嗎?”惜然有些不好意思。怎麼就讓她在這馬車裡換衣服啊。
“我們可都是女孩子,沒事的。我和公主殿下也都換身衣服。這身衣服都已經髒了。”文靜如說着已經公主殿下的一套衣服遞到了公主的懷中。
宇文晴紫早就想換衣服了,文靜如送上的這個臺階正合她的心意,文靜如與宇文晴紫在宮中的時候常同牀共眠,一同換衣也不顯害羞,可今天這小小地馬車裡多了一個男裝地江惜然。而江惜然就更顯得羞赦,臉都已經漲的通紅。
三個女孩各自轉過身去,背對着背,開始脫去身上地衣服,再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髒衣服都堆在了三個人圍着的身後。
換好了衣服,宇文晴紫與文靜如倒沒有什麼改變,江惜然換上宇文晴紫的新裝衣裙,不由得讓看久了江惜然一身軍鎧的宇文晴紫與文靜如眼前一亮,好一個清秀的小姑娘。
惜然上身穿着一件粉紅色的綢衫,綢衫領口一個淺V形,V形領口紮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蝴蝶結下面是兩條飄帶,擋住了衣襟前的一排絲扣。而下身是一件百摺裙,裙子並不是太長,露出惜然雪白的小腿。惜然的這套衣衫太過於單薄,粉色的衣服邊緣有着稍深一點的花色紋理。如果說惜然以前的穿着,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女生模樣,而現在的裝扮,就成了富有朝氣活力的青春美少女。
車內三人穿着粉紅、淺綠、淡黃的三色衣裙,其款式竟然是同樣的近年北方流行的夏季綢裙。三人互相打量着對方,連她們自己都覺得賞心悅目。
惜然的頭髮沒梳好,仍然保持着先前頭盔掉落時候的一點散亂,文靜如拿出一把梳子,挪到了惜然的身後,一手扶着惜然的肩,對惜然說:“我來給惜然梳頭文靜如與宇文晴紫情同姐妹,兩人也常常互相幫助着梳理頭髮,可今天她一個渤海大臣家的千金小姐要給惜然梳頭,惜然着實不敢答應。不過這個時候惜然婉拒也沒有用,文靜如已經開通給她細心的整理起頭髮來。
少女的頭髮其實很簡單,文靜如幾下就幫惜然梳出了兩條小辮,腦後齊肩的秀髮,肩側拴着紅色絲繩的兩條小辮讓惜然增添了幾分可愛。
半日過後,馬車裡漸漸傳來三個女孩融洽的笑聲。
經過了安平北與渤海邊境密林中的一役之後,劉林派出的親兵已經及時引來了安平府軍總管連魁親率的三千輕騎兵。在安平府三千輕騎兵的護送下,劉林命令隊伍直接南下,而不再按原路經由建康府東進。
在廬州府,劉林又借得廬州府府軍總管母道尋兩千騎兵,讓安平府的騎兵北還。
母道尋原在廬州之戰中便與劉林相識相交,對建州軍也是相當的佩服。再後來,建州軍把廬州之戰、滁州之戰的大功都讓給了廬州府軍與其他二府府軍,讓這三支府軍中很多軍官都得到了兵部的褒獎與升遷。母道尋原爲遊擊將軍銜,現在雖然還是一名府軍總管,但他已經是正五品上的懷化朗將銜。
雖然與建州軍騎兵相比還要差很多,可母道尋爲了護送李定的未婚妻派出了的兩千人,已經是廬州府軍的精銳。母道尋本主動要求親自護送,被劉林婉言謝絕。劉林已經派出親兵飛報建州,讓建州王派兵前來迎接。按快馬的行程來算,這廬州府的騎兵只要安全護着他們從蕪湖口過江,再南下五百里,就應該能與建州軍接上頭。那時候纔可以保證這一行人的安全。
一路上劉林不敢放鬆警惕,幾名心腹親兵與劉騰、嚴顯等人在隊伍安營之時還都要負責起營區的夜間防衛。劉林更是以身作責堅持負責宇文晴紫馬車周邊的安全,劉林很自信,有他在馬車周圍,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易的靠近。這馬車裡面,不僅僅有着他此行迎親的宇文晴紫,更有與他日久生情的女孩江惜然。
惜然的身世讓他一直存在心中,那日遭襲之前劉林想要告訴惜然,惜然沒有讓他說下去,之後惜然與宇文晴紫同乘一車。她有時候也偶爾在馬車停下的時候掀起車簾看劉林一眼。每當劉林與她對視的時候,惜然總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又縮回了車裡,臉上羞紅。惜然向劉林講出了心裡話之後,似乎完全變了個人的模樣。
劉林的心中還有一事,那就是宇文晴紫,她實在是太像管雪兒了,可從宇文晴紫的眼神中,他竟然找不到一絲曾經相識的感覺。劉林知道她不可能是,她是渤海的二公主,是李定的未婚妻。
管雪兒的回憶還是留在心裡吧,劉林不知道以後再見到宇文晴紫的時候還會不會再想起前世的女朋友。劉林告訴自己,他已經有了燕兒與雙兒,現在又有了惜然,他該知足了,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別再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了,包括在南都的那份回憶。
回到建州府,李定大婚之後,自己就也該親自帶人準備出海去了。
過了長江,一路上都很平靜,想來建州王已經接到了劉林親兵的稟報,正派精銳建州騎兵前來迎接。過了長江之後又行一日,劉林原本以爲長江這裡正是湖州王再次伏擊的好地方,可並不如劉林所料,什麼都沒有發生。
難道湖州王開始放棄這個絕佳挑起南北兩國再次開戰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