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爲俊傑,侯思止充分演繹了跟着大佬當狗腿子的忠心程度,以及不要臉的瘋狗精神。
縣衙足足發了五道佈告強令米鋪必須搭送土豆,宛如催命符,幾乎一夜之間百姓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了幾個土豆。
看看,這就是官府較真的力量……當然,其中有李冉推波助瀾的效果,起碼給衙役補足了薪水,才能將他們使喚得得心應手。
而送往洛陽的兩封密信更是把背叛兩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那文采,那態度,彷彿要活活坑死御史臺的昔日隊友。
重拳打出,只等成效。
李冉也沒閒着,搞定了侯思止,以前那些不可做的計劃便成了可行選項,比如,組織民工開荒,增加可耕種田地。
這是一項燒錢的工作,手頭沒**沒機械工具,全靠人力挖掘溝壑,還得培土養肥,而受益起碼得等到第一批種下去的作物成功收穫的時候。
投資大,回報週期長,怎麼看都不是划算的買賣。
但李冉依舊決定長期投入,人嘛,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狡兔三窩,他得爲自己留一條後路。
不管日後李顯進京做皇帝如何風光,廬陵這塊地始終是最重要的基本盤,決不能放下。
況且,他不是有金手指麼。
第四階段投資任務,成爲真正的廬陵王,順利完成,50000法幣入手!
手握巨資,不幹點什麼簡直浪費。
再次投資“自動作坊加工”,經過第一次投資,這項目升級了,變成了“高級自動作坊加工”,多了兩個字,可以加工的產品數量足足翻了一倍。
最重要的是,新機器的使用年限是……永久!
當然,一分錢一分貨,足足40000的投資費用着實令人手痛,只能將還沒焐熱的巨資又扔了出去。
唯一令他疑惑的是,新的投資任務卻遲遲未來,彷彿需要觸發什麼條件,李冉也不過分糾結,人生漫漫,等着唄。
然後,大量準備硫磺、硝石和木炭,黑**大批量產出,頓時讓開荒工程輕鬆了許多,不過鑑於這玩意得保密,每次使用時,都只讓程伯組織心腹人員實施。
於是不明就裡的羣衆,還以爲每天的爆炸聲是天雷降世,一傳十,十傳百,不單廬陵縣,整個吉州都盛傳有異象出現。
過了月餘,冬季漸深時,洛陽城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欽差帶着武則天的詔令再一次來到廬陵。
這一次李顯淡定了許多,擺下香案迎接聖旨。
“廬陵王敬獻祥瑞有功,特賜食邑八百戶,承禮郎李冉,官升一級,授從八品補錄。”
意料之中的結果,看來洛陽那邊,御史臺被坑慘了,否則武則天兩個月前才下了一道詔令將李顯罵得狗血淋頭,這短短時間就食言而肥,把他大大褒獎一番,不嫌自己臉腫麼。
欽差走後,李顯放聲大笑,揚眉吐氣鹹魚翻身的既視感。
“冉兒,我這十年的委屈,終於要結束了。”
“……師傅,你就這點志向?”
李冉不想打擊他高興的情緒,但醜話必須得說,“武皇這份詔書,怎麼看都不像是她本來的意思,我估摸着,多半是御史臺那邊玩脫了,被太平公主和張柬之等人趁機發難,武皇爲了安撫太平公主等人的情緒,才賞賜於你,她雖然妥協,但內心對師傅你的防備,怕是有增無減。”
李顯的笑聲頓時卡殼,猶如風乾的野雞被掐住脖子。
“那,那怎麼辦?”
“……也別緊張啊,實惠拿到手上,以後繼續低調發育唄。”
李冉失笑,搖頭道,“以咱們現在的實力,除非運氣差到了極點,否則被武皇拿住把柄的機會幾乎爲零,怕什麼,再熬她幾年,她越來越老,師傅你就越高枕無憂。”
“有理!全靠你了。”,李顯重重點頭,甩鍋甩得別樹一格。
聖旨到的小插曲並未影響工程進度,整個冬天,李冉皆按部就班繼續開荒工程,到了開春時節,一共開墾出四百多畝良田。
與仙蕙兒一起規劃如何分配土豆和蘆薈的種植比例時,這小丫頭扭扭捏捏,全然沒有了往日爽快的模樣。
“大郎,這新開墾的良田,寫在誰名下?”
“……這個問題很重要?”,李冉一臉懵逼,彷彿有種夫妻離婚分家產的即視感。
李仙蕙神色犯難,小聲道,“前兩天娘跟我說,要我想辦法把這些田產,要到父親名下,她說,父親剛得了八百戶食邑,但廬陵縣佃戶繳納糧食額度很少,怕八百戶食邑不夠一家用度,這新的田產,正好可以貼補家用。”
“呵呵,你娘想得挺周到。”
李冉曬然笑笑,心中早已罵開了花……這婆娘,哥花大把銀子開荒時不聞不問,如今卻不要臉的跳出來摘桃子。
“太好了,你答應了!”,李仙蕙頓時長舒一口氣,惴惴不安道,“我娘教我說,以我的名義向你要到田地,然後再轉給父親,我思來想去,還是跟你明說爲好。”
李冉心中一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她,這丫頭胳膊肘就向老公拐。
“走吧,咱們去見你爹你娘,說說這地的事兒。”
拉着她的手,李冉徑直找到了李顯和韋氏,“師傅,新開墾的土地,在官府登記時,我想寫上仙蕙兒的名字。”
直接亮明態度,韋氏的要求他絕對不會答應!
這娘們貪得無厭得寸進尺,若給了這四百多畝田地,以後各種財產她都會如法炮製的惦記着。
況且,她的小伎倆簡單可破,不就是想要地麼,財產給仙蕙兒便成,面子裡子都過得去,未過門之前,她的東西,父母代爲保管,但過門後,卻是他李冉一家人的財物,韋氏休想染指半分。
“這是何意?地是你組織人開的,理應寫成你的名字。”
李顯茫然,本能不想佔便宜,看看,這纔是老丈人該有的態度。
“無妨,最近仙蕙兒出力甚多,我答應送她一份禮物,這些田地,還請師傅你代爲保管,她出嫁時,作爲嫁妝可好?”
“好,好,難得你有這份心。”
李顯哈哈大笑,渾然沒察覺到身邊的韋氏臉都快氣扭曲了,偏偏還不能說什麼……總不能當面反對吧,那得得罪這一屋子的人。
“……我不舒服,你們聊。”
韋氏甩袖而走,衣袖碰在桌面上,頓時將整個桌子打了個咧缺。
我艹,這惡毒娘們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李冉瞬間呆住,盯着那左搖右晃的桌子,突然渾身一怔。
“糟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