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經過那晚晚膳, 爹對娘可是更加關心,出去也陪着娘,真不怕祝玉妍或者大明尊教。

“雪鳶, 把這兩顆藥丸給寇仲和徐子陵帶去, 他們受重傷。”莫心然將兩顆藥丸交給雪鳶, 吩咐道。

“重傷?娘怎麼知道。”雪鳶和侯希白也出過門, 但是沒有碰到寇仲他們。

“他的暗衛送來的消息。”莫心然說明。

“爹的暗衛!好, 我會把這給他們的。娘還是想讓他們幫祝玉妍麼,爹對娘好的真是什麼都幫您做,一點也不像那晚要殺寇仲他們的邪王。”雪鳶是真的不明白這夫婦二人之間荒唐約定, 一個出壞主意讓他送死,另一人還真答應她的要求。這不是周瑜打黃蓋, 一個願打, 一個願挨麼。

“雪鳶, 娘和他之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二十年前我們之間多了個碧秀心,二十年後碧秀心是死了, 卻留下石青璇。二十年——隔開了我們的距離,沒可能回到以前了。覆水難收,心碎難補。”莫心然怎不明白雪鳶之意,可她除了恨哪還有愛。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雪鳶留下一句走了。

雪鳶叫上侯希白, 畢竟侯希白是石之軒的徒弟, 還是會知道一些寇仲他們的動向。

“他們還真是受傷不輕。”雪鳶輕哼對着在屋內的兩人。

“什麼人?”寇仲和徐子陵驚呼。

“仲兄, 子陵兄, 不用驚慌。”侯希白推門而入。

“雪鳶, 老白。”寇仲看清進入的兩人。

雪鳶走到寇仲面前,把脈。皺眉說:“你們還真有能耐, 總有辦法讓自己受傷。”

“你們怎麼這的。”徐子陵對二人問道。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的傷。把它服下!”雪鳶將兩顆藥丸扔給寇仲和徐子陵,兩人接住,服下運功。

“看在雪鳶爲我們送藥,我就不怪你們居然在我們面前隱瞞身份的事了。”寇仲拍了拍侯希白的肩。

“仲兄和子陵兄還是不要與石師爲敵。”侯希白勸說。

“可是石之軒要殺我們是真,我們能不答應祝玉妍纔怪。”寇仲邊說邊看了雪鳶一眼。

“你們愛做什麼是你們的事,不聽也罷,小心爲上。希白,我們走吧!”雪鳶也不知該怎麼和他們說,他們並沒有見過爹使用全力,娘也同意他們幫祝玉妍。

“雪鳶生氣了。”徐子陵看着他們不見的身影,覺得自己到底該不該幫他們,自己並不是想祝玉妍,只想幫師妃暄。

“你說師傅知道我們對付石之軒是什麼反應?她不喜歡我們和慈航靜齋的人在一起。”寇仲嘆氣。

“如果師傅怪罪,我會把事實說出。”徐子陵嚴肅地說。

“什麼話,我們可是好兄弟。”

*********

“爹?您去哪了。”雪鳶看着一早就不見的石之軒回到客棧,自己和希白也剛從寇仲他們那回來不久。

“今晚二更朝鏡泊。”石之軒走到莫心然房間外說道。

“今晚二更朝鏡泊?爹是去約祝玉妍了。”雪鳶想到這,暗道今晚不是安寧夜。

“你今晚的衣服,我已按你的要求放入你屋內。”莫心然的聲音傳出。

“心然永遠都這麼貼心。”石之軒說的好象是莫心然自主幫他準備衣裳,沒有提過任何要求。

莫心然將門打開,瞪着石之軒,氣憤地說:“你.......”

話還沒說完,卻改對石之軒笑了笑,手撫上石之軒的兩鬢,說:“石郎要見老情人,我能不幫你準備準備麼。除了這裡有些白髮,依舊是那麼氣宇軒昂、風度翩翩,你和陰後今晚可要好好談談心。”說完將門迅速關起。

“那爲夫就聽從夫人安排。”石之軒長笑,步回自己房間。

侯希白真的很想將師母笑起的樣子畫下,自己美人扇上的女子完全不可與她比美。但石師絕對會毀了扇子,殺了自己。

“娘居然笑了,看來只有爹纔可以讓娘有其他表情。”雪鳶對莫心然突然的笑容有些吃驚,回想起以前的娘,卻是很少笑的。

二更,位於湖旁鏡泊亭的位置。

雪鳶和侯希白站在一處茂密的大樹枝幹上,看見亭子中祝玉妍揹着他們面安坐,凝然不動。而另一邊的大樹上徐子陵和師妃暄隱藏之處,由於隔的遠他們沒有發現雪鳶,雪鳶看了看周圍卻不見莫心然和石之軒身影。

“石師來了。”侯希白輕聲說道。

只見一條小船緩緩朝鏡泊亭划來,高昂瀟瀟的石之軒立在艇尾,輕鬆的搖動船櫓,唱道:“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斗酒相娛樂,聊厚不爲薄;驅車策馬,遊戲宛與洛。”祝玉妍卻仍紋風不動。

儒生打扮的石之軒閒適自得的飄飛上岸,左手提着一罈酒,緩步入亭。聽着亭內兩人的對話,雪鳶搖頭,還真是先禮後兵。石之軒朝徐子陵和師妃暄所在位置漫不經意的瞥上一眼,後又對雪鳶和侯希白的方向笑了笑,徐子陵和師妃暄看向雪鳶他們,二人皆是一震對看,爲什麼沒有發現雪鳶他們,殊不知是雪鳶創的一種掩息心法,可防止人輕易通過呼吸脈絡察覺自己的存在。

爾後,祝玉妍動手指尖戮中邪帝舍利同一剎那,石之軒後發的左手同時輕拍晶球。"噗"的一聲,魔門著名奇異的聖舍利變成粉碎,雪鳶覺得這個聖舍利有些古怪,但卻說不出怪在哪。

看着二人動手,雪鳶突然感到氣流的改變,曉得祝玉妍正全力展開天魔大法,務要憑最後一式‘玉石俱焚’,想與爹來個同歸於盡。娘說過這招對爹不會起作用,師妃暄飛出與祝玉妍一同出手攻擊,他們已經聯手,爹到底能不能贏。

看似石之軒被祝玉妍他們牽制住,可是動作卻行雲流水,祝玉妍忽撮嘴尖嘯,發出天魔音。雪鳶和侯希白忙堵住耳。

可就在祝玉妍想用天魔勁場困住其他三人,施展玉石俱焚,與他們同歸於盡時,一陣陣歌聲由遠處傳來,祝玉妍、徐子陵、師妃暄受牽制般不能運功,同時落地。好在石之軒並沒有下狠手,否則三人定亡。

“月瓣似乎凋謝

倒映在那湖邊

點亮湖面一個圈

一個人的感覺

靜靜的看着天

不知道天有多遠

像出列的孤雁

遊弋在白雲間

劃不完美的和絃

屋檐上冒着煙

對煙囪說再見

這一去就是永遠

多少離恨昨夜夢迴中

畫樑呢喃雙燕驚殘夢

月斜江上棹動晨鐘

前夢迷離漸遠波聲

笛聲悠悠春去匆匆 ”

歌聲越來越清晰,小舟慢慢朝他們駛來,雪鳶發現是娘。而且娘穿的不是平時的白衣,居然是一身深黃色衣裙。由於歲月沒有在娘臉上留下痕跡,此時的莫心然彷彿比穿白衣時更容易親近,雪鳶覺得最多隻能叫她姐姐,哪能叫娘。

“莫心然,你這是來幫石之軒。”祝玉妍瞪着莫心然說。

“怎會?只不過是來看熱鬧的。不過你們已經輸了,還是留條性命,慢慢玩比較好。”莫心然微笑地說道。

“少在這假仁假義,你連聖舍利都已經給了他。”祝玉妍冷言。

“我這有壺熱茶,陰後品品茶如何。子陵,你過來!”莫心然沒有爲此生氣,反之爲祝玉妍倒了杯茶,輕輕一甩朝祝玉妍方向送去,對徐子陵說道。

祝玉妍接住茶杯,喝下送回舟上小桌。徐子陵看了看旁邊的師妃暄,飛身落到小舟,“師傅。”

“把這藥丸吃了。”一粒藥丸平躺在莫心然手心。

“謝師傅。”徐子陵剛纔保護師妃暄,受到重創。若不是之前有雪鳶送的藥,恐怕先被石之軒殺死。服下藥丸,半晌已能運氣行血。

“心然不是說只要知道結果,不來了麼。”石之軒溫柔地看着莫心然,沒有剛纔談笑殺人的邪魔樣。

“這局你贏了。”莫心然淡淡道,石之軒笑而不語。

“你們把今晚的事當成一場賭局。”祝玉妍意外不已。

莫心然沒有回答,卻看向師妃暄,問:“她就是石斐的女兒對麼。”

“沒錯。”石之軒也隨莫心然將目光轉向師妃暄。

師妃暄沒想到他們居然說起自己,還說自己是什麼石斐的女兒,自己從有記憶開始就是一個孤兒,不知自己爹孃是誰,在慈航靜齋長大。

“她娘是?”莫心然好奇這個像石斐的師妃暄,她的娘到底會是不是‘她’?

“聰明如心然,應該知道。”石之軒失笑道。

“難道是碧秀心。”這個名字震驚了除說出答案的莫心然的所有人。

祝玉妍怎麼也沒想到師妃暄也是碧秀心的女兒,但是石斐是誰?石之軒到底在暗算了什麼,連慈航靜齋都給矇騙。

師妃暄對於初知自己爹的名字還沒反應過來,又被這個事實給嚇到,碧師叔是我娘,真的難以置信。

“對,她和石青璇是雙生姐妹,一個像娘,一個像爹。不過我將她先行送到了慈航靜齋,梵清惠恐怕想不到慈航靜齋的聖女是魔門中人的後代。”

“什麼?”莫心然沒想到石青璇居然也是石斐的女兒,她也只猜到她們是同母異父,所以失聲叫出。

“碧秀心想利用我,我怎麼可能被她輕易這般矇騙。得到她身子的是石斐,和她日日纏綿的也是石斐,石青璇從來就不是我的女兒,我不過是做出一種假象讓大家相信。碧秀心生產之日,由於昏迷更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兩個女兒,也不會有人告訴她,她到死都不知道這些事情。”石之軒將真正事實說出。

“石斐愛上了碧秀心,但他不能容忍自己背叛你,所以自我了斷。”莫心然早就猜到石斐永遠忠心於石之軒的,卻選擇死亡以示忠誠。

“不,怎麼會這樣!”師妃暄狠狠搖頭叫道。

“妃暄!”

雪鳶和侯希白落地,看着師妃暄和徐子陵離開。這個的事實對於師妃暄來說,確實一時難以接受。石青璇至少和親孃有過一段生活經歷,可是師妃暄卻只能以孤兒的身份存在。

“是啊!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