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伸了伸發睏的脖子,扔掉手中的鵝毛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幾疊厚厚的稿紙字跡未乾、安靜的躺在桌面上。最上面的一張紙上,“神鵰俠侶”四個字赫然在目。
這正是爲說書人行會準備的一些故事,其中不僅有古龍的故事,便是金庸小說中的故事也不少。爲了寫這些故事可是花費了秦川近一週的時間,就是這樣,這些故事也僅僅是寫出了故事的大概內容以及原書中的一些精彩片段,其他的就需要說書人自己去想象、去豐滿劇情了。不然光靠秦川自己寫的話,還不知要到牛年馬月。
段玉成端着一杯熱氣繚繞的茶碗走了進來,輕輕的將手中的茶盞放到秦川面前,問道:“師傅又完成了一本?”
“嗯。”秦川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說道:“這些稿子有五六個故事,應該夠他們琢磨一陣了。你去將這些稿子送到說書人行會吧。從來沒有發現原來寫字是這麼耗人的事情!這種事情還是少做爲妙啊!”
看着秦川愁眉苦臉的樣子,段玉成想笑卻不敢笑,只得趕緊收攏起桌上的文稿,然後快步走出書房。
就在這時,老管家陪着一個年約三十許,身材消瘦,發黑面白的人走了進來。
此人一見秦川就從懷中掏出一張明黃色的卷軸,口中大聲喝道:“聖上有旨,宣秦川覲見。”語調陰柔,毫無陽剛之氣,一看就知此人乃是太監。
秦川一愣,反映過來後才微笑着結果聖旨,遞到旁邊的老管家手裡,溫聲問道:“不知這位公公可知皇上召秦某有何事情麼?”
太監眼睛一翻,沒好氣的說道:“混賬,聖上的心思豈是你能度量的。廢話少說,快快與我前去面聖。”
秦川被這太監叱責,也不惱怒,一個陰人而已。於是起身與他出了冷香小築。
冷香小築外一亮普通的馬車停在外面。
秦川與太監上了馬車,就有御者拉着馬繮往前行去。
投過窗簾,車外人生鼎沸,行人來來往往,孰爲熱鬧。
秦川注意到馬車在到達光明大街後,往東轉了去,而皇宮則在正前方。他不由的驚訝問道:“我們去哪裡?”
“東大寺!”
聽到這話,秦川便不再做聲,看來李淵也鬧出一番微服出訪的把戲。
長安城中可供遊賞的寺廟園林很多,例如躍馬橋邊的無漏寺,昇平坊的尼姑庵等等等等。不過若論名氣和規模,則要數城東的東大寺。東大寺建築宏偉壯麗,佔地勝廣,廟中香火鼎盛,期間的各種佛教建築也都風格各異,氣度不凡。
等快要到達東大寺時,中年太監纔不陰不陽的說道:“皇上到東大寺上香,是爲了保佑國泰民安,身份並不爲外人所知,你莫要泄露了皇上的身份。不然,小心觸怒了龍顏!”
說話間,馬車已經駛進宏偉壯麗的東大寺。然後秦川被安排到東大寺後的待客堂內等候,那個太監則前去稟報。
雖然李淵並未顯露身份,但還是有大批的武士在寺中警戒,整座寺院刁斗森嚴,來人止步。
秦川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這就是上位者的排場了。
此時先前那個太監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然後領着秦川往寺院後的貴賓室行去。
秦川收攝心神,在太監的引領下,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東大寺的貴賓堂外佈滿了武士,都是經過精心挑選,人人虎背熊腰,高挺膘悍。等領路的太監報上秦川的姓名後,秦川依規矩解下腰間的飛仙劍,走進貴賓室。
堂北有一排窗子,外面是秋風瑟瑟的園林。靠窗放置一排十多張太師椅,以茶几相隔,正中坐着的是位身穿赧色便眼的男子,膚白如雪,顏容清秀,看上去只是三十來歲的年紀。正是大唐國的九五之尊,李閥的最高領袖李淵。李淵的神情有點疲憊,可是濃密的眉毛下,眼神仍是明亮、清澈,且流露出一種頗爲難以形容似是對某些美好事物特別憧憬和追求的神色,縱使坐在椅上,他的腰仍是挺直堅定,顯得他雄偉的體型更有*人的氣勢。
此刻他正捧起茶盅呷茶,雙手纖長而穩定,整個人散發着非凡魁力。在他的身後站着一個年老的太監,此外再無他人。
一閥之主,確是氣概不凡。秦川暗讚一聲,就上前鞠躬行禮,“秦川見過皇上。”
李淵神態雍容的放下茶盅,淡然道:“秦先生不必拘禮,此處可不是皇宮。大家一切隨意就好。”
雖然李淵如此說道,但是秦川卻不敢將他的話當真,垂首站立,默然無語。正所謂伴君如伴虎。
李淵的目光落在秦川的身上,說道:“秦先生回長安也有段日子了吧,爲何不再說書呢?”
秦川苦笑一聲,答道:“秦某哪還有那種心思呢。上回躍馬橋說書,我根本就不知那葉孤城會來中原,還突然出現在長安城,因此才冒然將他的故事說了出來,不料竟惹得他發怒,還傷了那麼多人。這一點秦某實在心中難安啊!還望皇上責罰!”
躍馬橋說書當夜,死在葉孤城劍下的李閥高手不知何幾,此事絕非小事,換成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放過去。
秦川一邊鞠躬行禮,一邊用眼角留意李淵的臉色,只要他不生氣就一切好說。
李淵顯出了當閥主的霸氣,仰天發出一陣長笑聲,道:“無事!既然你事前並不知情,那就與你無關。朕可不會胡亂冤枉好人。不過,聽傳言說,秦先生不僅文采了得,武功亦是出神入化,此番出關,滅了不少突厥高手,還在武尊畢玄的手下逃的性命,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傳言倒也半真半假,事實上秦某隻是僥倖遇到一個世外高人相救,才能平安返回中原,什麼逃出畢玄的追殺,都是謠言。”秦川一臉誠懇的解釋道。
“哦?世外高人?不知此人姓甚名誰?”李淵似乎對秦川口中的世外高人分外的有興趣。
“這個……”秦川見李淵臉上似乎有些不快,趕緊回答道:“這人自稱李尋歡。”
“那你可知他來歷?”
秦川搖頭說道:“這個卻是不知。”
李淵點了點頭,又接着問道:“那此人的功夫與畢玄比起來如何?秦先生且給朕詳細道來,不要漏去任何細節。”
秦川鬆了一口氣,他就怕如果自己說這高手與自己情同兄弟,會惹得李淵心生顧忌,從而對他起了殺意。要知不管是李尋歡還是葉孤城,都是比肩三大宗師的人物,而自己則和他們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或許有些人會因此而顧忌自己,但是落在諸如李閥等門閥勢力的眼中就絕非什麼好事了。
好在李淵並沒有起疑,當下秦川就將李尋歡屢次相救自己的事情,半真不假的說與李淵聽。
李淵用神聆聽,不時在關鍵處打斷秦川的敘述細加追問。當秦川說完,他驚訝道:“如此說來,這李尋歡竟是和武尊畢玄同級的高手,不然也不會放下宗師的面子,讓你們從容離開突厥皇宮了。教人難以置信,到底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一個宗師級的的高手呢?”
秦川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李淵的問題,當下只是垂首不語。剛纔他對李尋歡的描述,在來東大寺之前,做了充足的準備工夫,完全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情和角度去述說的。這番話真中帶假,說假也真,虛虛實實,只要不是當面見識過,絕對不會被人看破箇中玄虛。
李淵見秦川低着頭沉默不語,眼中閃過一絲意味難定的神色,緩緩說道:“秦先生也算我長安人士,不知可否願意在朝爲官?朕對先生可是欽慕良久了,真不忍心先生明珠懷塵,淪落民間!”
秦川一呆,他沒有料到李淵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要是他剛剛流落到這個時代、還不知道身在大唐雙龍傳的世界時,巴不得得到李淵的重視,平步青雲,頂多自己緊抱李淵的大腿,不參合到李建成和李世民的鬥爭就好。可是這麼長日子來,他錢財無慮,武功也是日益高漲,已經有了自保的實力,正是便覽這大好河山、瀟灑縱意的時候,再讓他對人卑躬屈膝,唯唯諾諾,看別人臉色過活,卻是怎麼也不肯了。
李淵看着秦川臉上幾度變化、欲言又止的神色,張口問道:“秦先生不要猶豫,直說就好。”
秦川抱拳說道:“皇上的看重,秦某感激涕零。不過秦某自在慣了,生性閒散,除了會講故事、寫的一些小詩之外,再無長處,做官恐怕會影響皇上慧眼識人之名。所以……”
看着李淵面無表情的臉色,秦川咬了咬牙,接着說道:“秦某家在長安,皇上很容易就能找到在下,不管做不做官都沒什麼區別,所以秦某不願爲官。”
李淵龍目朝秦川瞧來,沉吟片響,才嘆聲說道:“既然秦先生不願意,此時就當朕從未提過罷了。”
秦川聽的對李淵好感大增,怪不得李淵會是大唐的開國皇帝,可以創立了大唐盛世,光憑這番海闊的氣量,便知其人格魅力確實不凡。
接着兩人又隨意聊了些輕鬆的話題,然後李淵似乎有些累了,便讓秦川先行告退。
等秦川離開之後,從堂北開着的窗戶外飛進幾個人來:秦王李世民、太子李建成、和李神通。
李世民剛一落定,就張口說道:“父皇,秦川的話裡不虛不實之處甚多,可見他心中有鬼!他的心志武功都出類拔萃,既然不被我李閥所用,就一定要除去。”
李建成哼了一聲,道:“世民你這話說的就絕對了,秦川雖然不願意進李唐爲官,但他不也說了,他在長安,還不是隨我們傳喚?”自己正和秦川相處的融洽,若是被李世民說服了父皇,豈不是要失一大助力?
“不然,此人所學涉獵甚廣,胸中才華更是橫溢,實是漢初張良、范增式的人物。大哥你應該招攬過他,可曾聽他答應過?”李世民正眼看着李建成問道。
“這個……”李建成啞口無言。
李淵放下手中的茶盞,看着李神通問道:“神通,你怎麼看?”
“世民說的不錯。葉孤城我們暫且不論,據突厥的探子報告,秦川與那個李尋歡關係十分密切,他怎會不知李尋歡的來歷呢,定然是在撒謊!此人和那幾個突然冒出來的宗師級高手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卻一直極力隱瞞,其中一定有古怪。他既然拒絕了皇兄你的招攬,那就有被其他勢力收復的可能。爲了以防後患無窮,我們必須將此人斬殺在萌芽之中!皇兄萬萬不可猶豫,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李神通凝神說道。
“好吧,就按你們的意思去辦。此事事關我李閥的聲名,萬萬不可泄露出去!”李淵被李神通的最後一句話所觸動,斬釘截鐵的說道。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李建成上前說道。
“說。”李淵揮手示意。
“三日後,就是天下第一名妓尚秀芳在長安的演出之時,那時候定然會有各方勢力前來觀禮,龍蛇混雜,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機會。不如就在那時剷除秦川!到時我李閥也可脫身事外,擺脫嫌疑。”李建成見李淵已經下定了決心,立刻將秦川拋之腦後,轉而想出一條毒計來陷害。
李淵想了想,說道:“很好,就按你說的去辦。此事就由你和世民兩人負責,記得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讓人懷疑是我李閥做的!”
“兒臣遵旨!”李建成和李世民同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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