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像是有心事一般,在院中一會兒踱步,一會兒沉思。
秦川看着楚留香,想起已經破碎成粉末狀的和氏璧,心中想到這樣也好,既然楚留香來了,等有機會向他好好解釋一下,也不必再麻煩的去尋找他了。
楚留香在院中停留了一下,望着廂房內的燈火,一聲長長的嘆息。
突然廂房內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是何人在我房外。”
一會兒,廂房的門被打開,只見師紀暄從房中提劍而出。想必是楚留香剛剛那一聲長長地嘆息聲驚動了禪房中之人。
來到院中才看清原來是楚留香,師紀暄臉上微微有些怒氣,憤憤的說道:“你怎麼又跟到這裡來了。”
楚留香見師紀暄臉上的怒氣騰騰,卻也不生氣,笑着對師紀暄說道:“我也是來這寺院中參悟佛法,爲何你能來,我不能來。”
“你爲什麼總是跟着我,不要以爲這不是禪航靜齋你就敢亂來。”師紀暄看着楚留香說道。
自從楚留香的出現,師紀暄已經是萬般的煩惱,本來和氏璧的事情就已經讓師紀暄夠傷腦筋的。師紀暄本就已經是方外之人,一心只傾向於修行論道,楚留香的出現無疑打破了師紀暄清淨的生活,自是心中很是惱火,只是這楚留香卻是怎麼也趕不走。
楚留香笑了起來:“就是在禪航靜齋你們都不能把我怎麼樣,何況我只是想保護你,你爲什麼要把我看成是壞人呢。”
師紀暄將手中的劍一橫,怒喝到:“你快走吧,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楚留香將手中的摺扇一合,很優雅的向師紀暄一行了一個禮,說道:“小生靜候賜教。”
趴在房頂的秦川見楚留香如此滑稽動作,暗暗一笑,心想這楚留香真不虧是個情種,要不是師紀暄是個方外之人,如何抵擋的住他這麼軟磨硬泡啊。
師紀暄被楚留香一下激起了怒火,將手中長劍在胸前一亮,刷刷刷刺出三劍,身形也隨着劍影來到楚留香面前。
楚留香將手中摺扇一揚,隔開師紀暄的長劍,並不往前進攻,只是施展輕功在師紀暄的劍影裡盤旋。
師紀暄雖然劍使得快,但未催動真氣,這些時日過來,她也知道楚留香實無惡意,只是想將楚留香趕走,況且在這靜念禪院中,若被那羣老和尚知道了,更是生出事端。
楚留香也感覺出師紀暄並未催動體內的真氣,於是也就是見招拆招,也不主動發招攻擊師紀暄。
秦川在房頂看的清楚,心想這楚留香是宗師級別的人物,而師妃暄則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他們兩人像這樣下去何時能分出勝負啊。
這樣想着,只見那邊不嗔大師帶着不癡和尚趕來了,兩位大師一到院中見師紀暄正和一名白衣男子打鬥。
不嗔大師雙手合十,將真氣提起三分,口中念道:“阿彌陀佛”。
一句話直震得在場的人鼓膜都癢癢的,楚留香和師紀暄忙退身停止了打鬥,一起向不嗔和尚望去。
楚留香見兩個大和尚進來,看着不嗔大師和不癡大師說道:“打攪了大師的清修,在下萬分的過意不去。我和妃暄只是在切磋武藝。”
不嗔大師看了看楚留香,說道:“不知施主深夜造訪所爲何事。”
楚留香很儒雅的搖着手中的摺扇,風度翩翩的說道:“久聞貴寺大名,在下楚留香拜見兩位大師傅。不知兩位大師如何稱呼。”
師紀暄一邊將長劍歸鞘,一邊對楚留香說道:“誰和你切磋武藝,你還是快走吧,不然我叫這兩位大師傅將你拿下。”
不嗔大師見眼前這個叫楚留香的年輕人談吐之間很有修養,對楚留香說道:“老衲法號不嗔。”隨後指着身邊的不癡大師說道:“這位是我的師弟,法號不癡。”
楚留香將雙手在胸前一抱拳,對這兩位大師說道:“今日對貴寺多有叨擾,還請兩位大師不要怪罪。”
師紀暄見楚留香和不嗔大師套起了近乎,不耐煩的打斷了楚留香的話說道:“楚留香,既然你知道打攪了這寺中的清淨,那你還不快離開這裡。”
不嗔大師見師紀暄和楚留香互相說話並無惡意,而且剛剛見他們打鬥之時也都並未催動真氣,想來他們一定是認識的,至於爲什麼大動干戈,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不嗔大師見師紀暄有意讓楚留香走,也不便出手阻攔,而且看樣子楚留香的到來並沒有什麼惡意。
不嗔大師對楚留香說道:“既然這位閣下只是來切磋武藝,我看你大可白天再來,靜念禪寺奔是佛門清淨之地,還是希望施主不要打攪這寺中的清靜。”
楚留香笑着說道:“大師放心,在下馬上就走,只是希望大師以後能好好照顧妃暄。”
不癡大師在一旁說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本都是佛門中人,自然不會怠慢師仙子的。”
楚留香轉過頭對師紀暄一笑,笑着說道:“妃暄,那在下就走了。”
師紀暄看着楚留香,無奈的搖了搖頭。
楚留香施展輕功,一躍上房頂,向靜念禪院的後山奔去。
一直拍在房頂上的秦川見楚留香向自己這邊奔來,忙屏住呼吸,待楚留香從身邊躍過,才起身也跟了過去。
不嗔大師見楚留香走了,轉過頭看着師紀暄,說道:“師仙子,那楚留香爲何許人,爲何在江湖上不曾聽說過啊。”
“我也不知道,原來在禪航靜齋時遇見他,他把我叫蘇蓉蓉,他說我很像他的一個朋友,我想他只是認錯了人。”師紀暄對不嗔大師說道。
不嗔大師看着師紀暄說道:“你現在可不能枉用真氣,馬上十年一度和陰葵派的決戰就要到了,你要保存實力啊。”
不嗔大師想起白天師紀暄提起的那個江湖傳言,看着師紀暄說道:“你白天說過,和氏璧被盜陰葵派也有份,老衲考慮了一下。”不嗔大師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李世民就算是沒有什麼和氏璧,以後也必定會成爲一代梟雄,所以和氏璧並不能起什麼代表性的作用。”
師紀暄見不嗔大師分析的有些道理,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嗔大師繼續說道:“至於那和氏璧的下落,既然找不到了也好,那樣我們就可以以找和氏璧的名義將天下武林各派凝聚在一起,結束現在這武林混亂的局面,而且還可以和陰葵派行成對立面。”
師紀暄深思了一下,說道:“不嗔大師說得極是,這樣我們對天下武林和李閥家也有了交代,天下武林中人也會把我們放在第一位了。”
不嗔大師的一席話,點醒了夢中人。
不嗔大師對師紀暄說道:“那師仙子就早點休息吧,老衲走了。”
師紀暄對不嗔大師一拱手說道:“兩位大師慢走,師紀暄這裡送過。”
話說秦川尾隨楚留香來到後山,忙催動真氣,施展開天外飛仙輕功向楚留香追去。
楚留香似乎知道身後有人跟了上來,也不回頭,只顧着往後山的森林處奔去。
估摸離寺院已經有了一定的距離,楚留香才收下輕功,在一棵大樹旁邊落下了。
秦川見楚留香停了下來,一躍到楚留香的面前。
楚留香待秦川停下,看了看秦川說道:“原來是你啊,和氏璧的靈氣想必已經被你吸收了吧。”
秦川笑了一下,看着楚留香說道:“不錯,那和氏璧的靈氣已然被吸收了,這還要感謝楚香帥的賞賜。”
楚留香迷着眼睛看着秦川說道:“那你答應我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秦川知道楚留香說的事情就是那和氏璧歸還師紀暄的事情。
秦川雙手在胸前一抱拳,對楚留香說道:“和氏璧在靈氣被吸收完後,居然在手中變成了一堆粉末,在下也是不知會如此,要是知道也斷然不會吸取那和氏璧中的靈氣了。”
楚留香驚訝的看着秦川,說道:“怎麼會這樣。”
秦川怕楚留香不相信,忙從懷中掏出和氏璧破碎後,剩下的一塊用來彌補和氏璧以前缺陷的那塊黃金,遞給了楚留香。
楚留香拿着那塊黃金看了看,確定是和氏璧上的,面帶痛苦的表情說道:“妃暄要是知道了,定然會傷心的。”
秦川見楚留香如此癡情,安慰他道:“楚香帥也不必這樣,其實和氏璧對於師紀暄也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這樣一來不是更好,從此江湖中再也沒有了這樣一件東西,江湖上也沒有了紛爭,師紀暄也可以潛心修道。”
楚留香想了想秦川的話,覺得也有道理,但心裡總不是那個感覺。
楚留香看着秦川說道:“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說完不等秦川反應便飛身遠去了。
秦川見楚留香走遠了,嘆了口氣,轉頭向靜念禪院走去。
回到靜念禪院的禪房已經是深夜了,秦川洗漱了一番便上牀休息了。
第二日,秦川一早就起來,在禪房前將自己的太極拳打了一番,正巧不癡大師進來,看見秦川武得一套拳法卻是極其的緩慢,看起來毫無生氣。
那時候的武功素以剛強威猛爲佳,以求快速制敵,不似秦川打的這套拳法,全然失去了先機,而且動作緩慢。
不癡大師望着秦川說道:“秦施主這是打的什麼拳啊,怎麼這般的沒有勁道。”
秦川笑了笑說道:“這乃是太極拳,大師不要懷疑他的威力哦,如果大師不相信,我們可以切磋一下。”
不癡大師笑着說:“好啊,正好前段時間我在閱讀洗髓經的同時,也悟出了一套掌法,希望秦施主能多多指點一下。”
秦川見不癡和尚答應了,緩緩的擺出了太極拳的招式。
只見不癡大師大叫一聲:“秦施主注意了。”
秦川見不癡大師已經貼身攻擊而來,一雙手作鷹爪狀向自己的雙手抓來。
秦川不慌不忙的右腿在是地上以太極拳之勢頭將身形站穩。身形前傾,兩手向上一翻,托住不癡和尚的手肘處,欺身向前一個大跨步,用自己的身體像不癡和尚撞去。
不癡大師見秦川的招式並沒有多快,雙手只是緩緩的向上一託,自己全力向秦川抓出的雙手就被秦川託開,自己的門戶大開,被秦川用肩頭一撞,自己險些沒有站穩。
不癡大師知道秦川的這一撞,並沒有用全力,如果秦川催動了真氣,那自己不要被撞得飛了出去,不由得大叫一聲:“我們再來。”
秦川臉上的表情非常的平靜,向後推出了一步,從新擺出了太極拳的招式。
不癡大師從新對秦川發起攻勢,這次學乖了,不再攻擊秦川的雙手,雙手呈環抱狀態,想秦川的腰部抓去。
秦川微微一欠身,躲過不癡大師的雙手,雙手反手向不癡大師的手腕託去。
不癡大師見秦川躲過了自己的一抓,反而轉手向自己的手腕託來,忙急轉手將秦川的手腕一把抓住。
秦川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一緊,頓時感覺到兩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忙想將雙手收回,可是被不癡大師扣住的雙手卻怎麼也擺脫不了。
不癡大師也是點到爲止,鬆開了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