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個大BUG,晉陽城應當在河東治下,老雁記錯了······雖然沒有人檢舉,但是老雁自己承認錯誤,祈求大家原諒······)
自從押送李琦回長安後,銷聲匿跡已久的內侍少監苟勝又獲得了一個光榮的任務:籌備一次規模較大的博覽會,展覽交易柳宗元自海外購入的奇珍異寶。自從李誦下決心將政商分開後,柳宗元的市舶使司就開始向海關過渡,只管管理收稅了,原來的海船海外的生意開始由內府和宗正府接管。這兩年柳宗元向長安運送的奇珍異寶在長安市場上反響極大,許多豪門家裡如果沒有幾件海貨,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越來越多的敗家子準備投身到購買海貨的行列中去,審時度勢的英明帝王李誦大帝命令柳宗元集中購入一批海外珍寶,再從宮中拿出一部分,準備在秋收之後集中出售,掏光二世祖們的錢袋。這種會被人指脊樑骨的追求奢靡的行爲,皇帝自然不會出面了。
柳宗元將一批又一批的珍寶發往長安,李誦現在開始覺得福建嶺南和帝國的心臟距離有些遠了。當柳宗元的第一批珍寶到了的時候,李誦懷着一顆好奇的心帶着王皇后和幼寧去欣賞,結果讓他哭笑不得的是第一批珍寶中最多的居然是玻璃,高昂的興致頓時消退下去,看着幼寧拿着一大把玻璃珠串成的鏈子,捧着玻璃瓶子,開心的不得了,王皇后故作生氣地說:
“小心些,休要弄壞了寶物,惹你父皇生氣。”
口氣和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一樣。一個人睡了很久之後,李誦終於和王皇后同牀了,雖然很純潔,皇后的心情卻明顯好過以往。聽着王皇后這麼說,李誦卻唧咕道:
“五毛錢買十好幾個,有什麼寶貝的。”
不過心裡卻懊悔化學沒學好,不然打死也不能讓這幫阿拉伯人騙咱們錢。不過稍後的好大的珊瑚,潔白的象牙製品還是讓李誦開了眼,稚拙古樸,自有其風味。何況穿越之前,李誦還沒見過這麼高檔的寶貝呢。
爲了促進長安縣和萬年縣的均衡發展,李誦決定把這次博覽會的舉辦地點放在長安縣,具體當然由苟勝會同京兆和長安縣選址建造。當然僱傭的人力還是來自裁汰的士兵,反正內府現在財大氣粗,不在乎錢。
現在河東、河陽、天德、荊南、鄂西、奉義、淮南、陳許、義成、宣歙、浙西、浙東、湖南、江西、福建、嶺南、黔中各鎮的軍隊的整編已經完成大半,又有十二個軍的軍隊編成,不過好在這些軍隊本身就是截留朝廷財政供養,反而是裁汰的數萬人大大減輕了朝廷的財政負擔。這幾萬人自然又投入到轟轟烈烈的水利建設中去了。
皇帝非凡的預見能力或者說烏鴉嘴能力終於開始得到了體驗,夏收之後,歷來被視作朝廷命脈的江淮地區開始出現反常天氣,本來應該雨水豐沛的季節卻雨水稀少,大旱的苗頭開始出現了。旱情同樣出現在西北地區,關中隴右各地早已完成了水利建設,對應付大旱信心十足,而唐朝控制區以外的地區就沒這麼幸福了,尤其是對逃亡的人而言。
激烈的追逐戰已經持續了半個多月,如果從洮水一路往東看去,你就會已經乾硬的大地上到處可以看到死去的人和戰馬,牛羊。或許是對這一場殺戮過於震驚,老天爺連雨水都忘了下,朱邪盡忠擡頭望了望天,強烈的陽光刺激得他一陣暈眩,空氣都彷彿要被融化了。朱邪盡忠嘆了一口氣,想找朱邪執宜,纔想起朱邪執宜已經改領前鋒開闢血路去了,喚過一個頭領,道:
“殺兩匹馬。”
對於馬背上的民族而言,馬就是他們的另一半,對於逃亡中的騎士而言,馬就是他們的生命。十幾天的廝殺,原來斷後的兩千人已經死了一批又一批,剩下不到五百人了,新補充上來的戰士也是一批接一批。昨天的一場惡戰,雖然擊潰了吐蕃三千多騎兵,可是自己也是損傷慘重,原本富餘的馬匹也被吐蕃人偷襲,逃散了八百多匹。要想活着回去,戰士必須要有馬匹,可是這麼熱的天氣,周圍茫茫一片荒原,連一點水影都找不到,不殺馬又能如何呢?
沙陀戰士默默從馬羣中牽出兩匹帶傷的吐蕃馬,馬們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拼命縮着脖子不肯上前,反抗自然是無效的。一個個沙陀戰士上前用水囊接馬血,一名親兵把接到的馬血遞給朱邪盡忠,朱邪盡忠淺淺地啜了一口,血色殷紅,像極了美酒,真想念甘州的葡萄酒啊。那個漢人的詩是怎麼說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用來寫沙陀漢子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朱邪盡忠把水囊揣在腰間,道:
“省着點喝,再有五六天就要到石門了。過了石門咱們再喝個夠!”
天色將黑的時候,朱邪盡忠帶着剩下的不到千人的殘部在一片高崗上宿營。往東二十幾裡,越過一條幹涸的小河,就是沙陀的大部,往西不知道多遠就會有吐蕃的追兵。草草吃了點東西,士兵們就自己找地方睡下,馬也找地方吃草,只是天氣乾旱,連青草也越來越少了。
朱邪盡忠剛睡了沒多久,就從睡夢中被喊醒,剛想發怒,就看到大隊的一名頭領的臉。讓親兵戒備後,頭領說出了兩個不好的消息,一個是朱邪盡忠傍晚擊敗了吐蕃人的一支步兵,步兵的出現意味着吐蕃的尾追側擊堵截漸漸變成包圍了,另一個是朱邪慶磺的報告,沙陀內部出現了流言,說這些天的乾旱無雨是上天對沙陀人背棄吐蕃的懲罰,所以從遇上追兵開始,老天就再沒下過雨,老天要渴死沙陀人。
相對於第一個消息,朱邪盡忠顯然更重視第二個。顧不上睡眠的朱邪盡忠喚過幾名頭領,吩咐了幾句,就帶着幾十人策馬趕回大隊了。
此刻,從天空望下去,不管是沙陀還是吐蕃,前進的方向都指向石門。甚至唐軍也密切注意着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