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之上,白綾無處不掛,靈棺需要等頭七之日在入土。
這纔是五天。
趙敬無奈的跪在地上,然後滿眼慾望的看了一眼媚娘。又被一陣咳嗽打斷。
趙敬順着聲音望去,是大嫂。
然後這才收回自己的眼神,起身,去往後院。
作爲家主的趙敬其實並不需要太多時間的耗在這裡,因爲他需要維持偌大的家庭運轉。但是趙敬從小到大,學武弄棒的,一點生意經沒有學會。所以躲在這裡也算落兩天清閒。
見着趙敬往後院走了,娟娟也收拾了收拾,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就往後院去了。一前一後。
娟娟原名是王慧娟,家中也是鉅富,這才嫁入張家。本來一件很好的商業婚姻,卻因爲王家的衰敗而分崩離析。
這幾年張家長子常年在外遊蕩,是青樓的常客。回到家中也是辱罵王氏,甚至毆打,王氏實難想象這是那個結婚之時說要愛自己一輩子的英俊少年。
更何況這些年沒有誕下一子,王家衰敗後,趙敬就更沒有臨幸過王氏了。之所以沒有跟王氏和離,一是因爲王家實在需要搭着趙家這根參天樹勉強維持,二是趙家還想要伺機吞併王家,擴大自己。
王家是靠從南方運綢緞發家的,在南方也有自己的工坊。但是這幾年南方的場子出了些事,所以生意一落千丈。別家的商號已經用上了最新的,王家的商鋪還是舊的,自然沒人買了。
趙家不同,趙家雖然靠着戰爭財發家,但是全然洗白,現在做的是南北貿易的生意,倒賣雙方的特產,沒有背景的一般做不來。
王慧娟確實跟趙敬青梅竹馬,但是確實沒有男女之情。王慧娟知道趙敬喜歡自己,但是自己只是當成朋友,而非舉案齊眉之人。
王慧娟是愛趙家大公子的,小小的人兒,天天見着成熟的趙家公子,又怎麼會對小屁孩似的趙敬心生愛慕呢。
但是愛之深恨之切,當趙家公子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之後,原來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一個貌美如花,又常年不禁房事的女子,會對一個身材壯實,常年習武的人產生什麼樣的情愫?
乾柴遇烈火,久旱逢甘露?
再一次哭泣聲引來趙敬之後,王慧娟便一頭栽進了趙敬的懷裡,訴說苦楚,還有情長。之後便是(。。。。。。)
王慧娟說的話一半真,一半假。苦楚是真的,情長只是糊弄鬼吧。
但是趙敬信了,因爲他始終愛着王慧娟,又因爲他迷失在了溫柔鄉?所以當王慧娟提出計劃的時候,趙敬心動了。
心動了而不是情動了,趙敬對趙家家主的地位產生了興趣,所以一拍即合,想要毒殺趙家大公子。這個計劃本來是不舉行的,那日趙敬只是想跟嫂嫂纏綿。
但是父親的死給了兩個人巨大的刺激,他們覺得時機成熟了,於是強行給趙家大公子灌入毒藥,然後又把媚孃的貓殺害,再把牙印印上去。感覺十分完美,天衣無縫。
而且兩人也確實成功了,趙敬現在是趙家的家主,王慧娟是家母。
王慧娟慌張的走過黑漆漆的廊道,然後突然被一個人拉進了旁側。王慧娟差點喊出聲來,但是定睛一看,原來是趙敬,這才裝作嬌羞的樣子錘了趙敬的胸口一下。
“死鬼,這裡來來往往這麼多人,被別人看見了怎麼辦。”
趙敬意氣風發:“看見又如何,我現在是家主,你是家母。”然後溫柔的撫了一下王慧娟的前簾。
“北方還有哥哥死後嫂嫂嫁給弟弟的習俗呢,我看正適合我們!”
王慧娟沒說話,躺在趙敬的懷裡,天黑看不清臉色,但顯然王慧娟不會又好臉色。
突然王慧娟吃醋的說道:“剛纔看你一直瞅着媚娘,是什麼意思!”
趙敬淡定的撫摸着王慧娟的頭顱,安慰着說道:“我最愛的是你啊,娟娟。剛纔只是迷糊了,才盯錯了。”實際上趙敬早已經把媚娘當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現在成爲了家主的趙敬十分囂張。
王慧娟沒說話,只當他是放屁,突然慌張的說道:“你說我們不會被查出來吧?”
趙敬不當回事:“怎麼查?人都死透了,又沒證據。查到了又如何?上面會有人保我。”
王慧娟這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然後安心的做着自己的家母夢。
突然,旁邊的假山出現了聲音:“你看,不冤枉吧?這次沒有白跑一趟。”
“說得對,快點吧,趁現在沒有人。”
然後月光下,一道寒光閃過,只劈趙敬的頭顱。
趙敬一把將王慧娟推開,然後就趕緊喊人:“供奉,張供奉!!快來。”張供奉是趙家的座上賓,三境修爲,不出十息肯定能趕過來救自己。
但是他不知道,張供奉自身難保。因爲他面前坐着一個人,正在悠閒地嗑瓜子?
張供奉很謹慎,他感覺到了一種殺氣,甚至殺死自己,所以放低姿態,詢問着:“前輩?咱們有冤有仇?”
餘良看着這個供奉搖了搖頭,繼續嗑着瓜子。
張供奉也在努力的回想,實在記不起啥時候得罪過這麼一個強者:“前輩今日來有何貴幹?”
這次餘良說話了:“陪我在這裡,坐半刻鐘。”
半刻鐘,足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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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敬連跑再躲得,撐過了十息,但是意料中的供奉沒有來。所以他不再抱有幻想,而是轉頭迎戰。
趙敬一揮手,一招拳法向謝弘安襲去,黑虎掏心,回馬槍。
謝弘安不進反退,倉促避開,但是匕首如一條長蛇朝趙敬的臂膀上刺去,將趙敬進攻的路線封死。趙敬只能後退,匕首再進,一步步的推到了假山之上。
他忽略了一個問題,剛纔有兩個聲音,現在只出現了一個,而且自己的心神已經都交付在對付這個人的身上,後背無處可逃。
所以他死了,一刀穿過了他的肺葉,就這麼死了。
王安寧從身後走出來,看了眼王慧娟皺了皺眉:“這個怎麼辦?”他不殺女人,至少這是他的原則。
但是謝弘安不一樣,準確的說靈軍的人都沒有原則,謝弘安一匕首刺過王慧娟的喉嚨,冷哼道:“一丘之貉。”
然後兩個人就輕鬆了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刺殺,簡單,又或者高估了趙敬。
兩人踏着趙府的牆壁,然後飛了出去。趙家的牆很高。
餘良嗑完了,瓜子,然後看了面前的修士:“在這別動啊,今天的事就說不知道。”然後消失了身影。
王安寧兩人按着計劃原路返回,行走在黑夜之中,巧妙地避開每一道巡查。
有一個身影在天上看着,然後指揮道:“前邊街道的不良人注意了,趕緊離開那裡,兩個少爺快走到哪裡。”然後看着消失的黑影露出了笑意。
餘良站在趙家的牆壁上,將兩人的足跡抹去。
兩人的安寧,是很多的人的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