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大人,副首相來了。”岑天時正忙着批閱今年帝國各地報上來的工作總結,還有內閣各部門的天啓十年各地工作計劃的落實情況,門外傳來了侍從官的聲音,緊接着拓跋思諫的身形就推門而入,笑道:“岑先生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忙?”
“哦,思諫啊,這幾年西北生活看樣子待遇不錯嘛?這身材板可比我強多了。”岑天時站起身來一邊招呼拓跋思諫坐下一邊端了兩杯茶過來笑道:“怎麼樣,這突然之間回內閣是不是有些不適應啊?皇上在年底之前將你從西北調回來的原因想必你也應該明白吧?”
“能猜測一二,只是具體的不是太明白。”拓跋思諫接過茶杯等到岑天時坐下之後道:“今天來也正好跟先生好好說明一二,同時也要聆聽先生指教。”
“過完年主持完帝國會議之後,我這一屆內閣就算是完成使命了,到時候參議會會重新選舉新的首相,只要皇上滿意,那麼第二任首相也算是可以走馬上任了。之前皇上曾經說過我退休之後要組建一個帝國政黨,這個事情思諫有沒有考慮過?”岑天時這幾天通宵達旦的工作,所以精神頭不是太好,說話的邏輯思維也有點混亂。但是拓跋思諫聽在耳中卻明白得很,悄然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位帝國行政的掌舵人,十年時間,當初那位不到四十出頭的書生民政長如今都已經在帝國首相的任上走完了十年了。雖說自己這些開國功臣基本上都是年輕一輩,但是十年光陰還是在各自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尤其是眼前的這位首相大人,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兩鬢此時卻已經有了白髮,再想想這十年來帝國的風雲變化和突飛猛進的國力增長,雖然有皇上在上面掌舵,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眼前的這位首相大人付出了全部的心血,的確是一位可敬可佩的帝國功臣。所以拓跋思諫點頭道:“先生需要思諫做什麼請吩咐,思諫萬死不辭。”
“呵呵,思諫你太緊張了,沒那麼嚴重。”岑天時沿着這位副手笑道:“等到年後我辭任首相之後,你要留下來組建看守內閣,等到新的首相上任之後將內閣各項事務全部移交給他。”岑天時說完這句話之後拓跋思諫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看守內閣說白點就是等着交接權力,就實質意義而言沒有多大用途。這樣一來的話對於拓跋思諫來說雖然表明這是李玄清和岑天時對他的信任,但是這一舉動等於也是切斷了他接任岑天時就任第二任首相的道路。所以岑天時說完這句話之後眼神也緊盯着這位雖然是作爲自己的副手但是一直主管各地軍管區的副首相,似乎想看清他的心思。
“好吧,雖然有些遺憾,不過比起慕容他們,咱們都已經算是老一輩了。看守內閣其實也不錯,至少這也是代表着先生還有皇上對於思諫的信任。請先生放心,思諫必然做好分內之事,讓新老權力交接不會出現紕漏。”拓跋思諫稍一沉吟之後笑道:“此間事了到時候先生的政黨組建算我一個,好歹給先生打打下手也不錯。”
“好吧,這件事纔是今天找你來的正事。其實思諫這一次組建內閣沒有機會也不要沮喪,你我二人跟隨皇上創建內閣迄今更多的還是肩負着鑿空拓荒的任務,而不是和小輩爭雄。皇上說了,第一任內閣更多的是維持帝國的穩定,從我開始需要創建新的政體,完成帝國政治革新。政黨制度就是皇上提出來的未來帝國政治生活的一種常態。我想什麼是政黨之前我已經把基本的資料都傳給你過了,你也有所瞭解。按照皇上的意思,帝國政黨需要保持兩到三個,只有這樣在未來帝國政治才能避免被一個利益團體長久把持,從而產生諸多不必要的弊端。”
“類似於輪流坐莊是嗎?”拓跋思諫想了想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帝國高層權力被同一人同一團體把持,也給了帝國不斷前進發展提供新的動力。而且不同的政黨上臺必要要有自己的施政綱領,這樣一來帝國發展過程中的種種短板也會被這些執政綱領逐步補齊。只不過政黨上臺執政要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呢?”
“這一點皇上已經想過了,你我加上楊秋三人需要重新準備了,你我二人負責組建兩個政黨,楊秋負責操持選舉方式,並且將其制度化和法制化,這樣一來才能夠後來者提供足夠的樣板,使其不得偏離我們這一輩人制定出來的規則。”岑天時笑道:“參議院從今年開始會重新選舉,補齊各地議員制度,這些議員從各地直接選舉出來,代表的也是各地區的利益,還有各個利益團體的利益,但是總的來說卻必須是符合帝國利益最大化的一個團體。這個議員團體每隔兩年改選一次,替換其中的不合格者和任期屆滿的人,保持參議院的議員數量,這樣一來兩大政黨誰能夠在參議院佔據大多數席位,就能夠勝選。如果政黨內部選出來的首相參選人能夠得到皇上的認可,那麼新的一屆內閣也就可以上任了。”
拓跋思諫點了點頭道:“如此一來的話那麼實際上政黨爭奪的關鍵就是參議院的席位,爭奪的就是參議院議員的人數是嗎?而議員選舉依靠的是什麼?”
“議員所在省份的名望和百姓的呼聲,還有就是議員本身所具有的才能和品質,百姓能夠願意選舉某個議員,那麼這個議員肯定需要代表百姓的某種呼聲,他本身在某些問題某些帝國發展上面有自己的見解,只有這樣才能夠被百姓退出來參政。”岑天時笑道:“楊秋已經鼓搗了將近一年時間了,前幾天才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章程,這幾天皇上正在審覈呢,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咱們這一屆政黨選舉就要試用這個選舉辦法了。一旦通過,到時候內閣、軍方還有律法院甚至是皇室和傳媒集團都會在帝國範圍內進行廣泛宣傳,藉此提前給我們組建政黨創造機會。”
“帝國如今幅員遼闊,難道所有的省份都按照固定名額來安排議員數量嗎?”拓跋思諫想了想問道。如今的大唐帝國東西相隔萬里之遙,南北也是差不多,這麼幅員遼闊的大帝國,內部省份數十個,就算是每個省安排兩名議員那也是百人的規模,而看李玄清的意思好像也不是這麼安排。
“凡是持有帝國戶籍的百姓都可以參加議員選舉,初步定出來的原則是每個省兩到五個人的規模,具體人數還要皇上親自裁定。軍管區不能參加選舉,由軍管區衙門直接指派。這樣一來算是皇室代表、律法院和軍方代表,人數可不會少的。雖然按照皇上的意思,皇室代表和軍方代表不會參與表態,只是監督選舉的真實性和公平性,但是他們基本上就是代表皇上在參議院的態度。”岑天時點點頭道:“這個章程基本上算是沒有太大的失誤,只要其中的細節能夠進一步優化那麼參議院的班底就算是組建起來了。組建完畢的參議院除了是政黨選舉的機構之外,更多的還是負責審議帝國重大的決策,比如說每年的帝國會議,未來帝國的政治生活將圍繞着參議院來進行。”
“先生放心,我想我明白了。怪不得參議院那邊最近正在大興土木呢,感情這是提前擴張啊。”拓跋思諫笑道:“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將以前官場上那一套明爭暗鬥全部放到了檯面上來,少了陰謀詭計至少官場之上還能夠多一點清流呢。”
“這種政治態勢解決的只是最上層的權力分配,至於下面還需要遵從以前定下來的晉升制度,首相確立以後內閣作爲帝國的行政中心就可以行使首相的權力,從而形成官員的上下調動。”岑天時笑道:“這裡面肯定還有很多我們沒想到的地方,但是大的框架都在這了,而且我們存在的意義就在於查漏補缺,將這些漏洞錯漏都補上。如此則是功德圓滿,上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百姓了。”
“先生放心,這一點思諫肯定會做好的。”拓跋思諫笑道:“關於政黨這一塊我在西北任軍管區區長數年時間也算是有點心得,到時候和先生一起探討。”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皇上那邊應該在長慶殿等着你我呢,走吧,去嚐嚐巧兮的手藝,混口飯吃。”岑天時哈哈大笑拉着拓跋思諫出了內閣大樓直奔長慶殿,那邊果然還亮着燈火,李玄清和巧兮正在商議着什麼,不時還會低頭去翻閱資料。
“大哥哥,岑先生他們來了,咱們正好可以開飯了。”巧兮聽到外面腳步聲擡頭一看頓時笑道。李玄清擡頭見到岑天時和拓跋思諫聯袂走來頓時明白只怕他們兩人已經談過了,所以也不多言吩咐開飯,幾人圍坐在偏殿那邊好好吃了頓飯之後重新回到主殿,岑天時向李玄清彙報了自己之前和拓跋思諫的談話。
“思諫兄委屈了,玄清多謝。”李玄清一拱手倒是將拓跋思諫嚇了一大跳,急得趕緊站起來迭聲道:“皇上折煞微臣了,爲帝國大業,爲了皇上所願,思諫在所不辭。何況組建政黨事關帝國政治的千秋大業,思諫唯恐能力有限負了皇上所託,何談委屈。”
“政黨一事,這幾日我會專門跟二位說說我和巧兮的想法,你們二人可以預作參考。”李玄清笑道:“說實在的,政黨一事也是第一次遇見過,所以在你們實施的過程當中肯定會碰到無數的問題還有以前沒有考慮到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兩位摸着石頭過河。這一點就算是我和巧兮也未必能夠幫得上什麼忙。不過有一點就是先生到時候可以讓內閣將民政部管轄之下的宣傳處獨立出來變成宣傳部,一方面作爲帝國對內政策等等的宣傳喉舌,另一方面也是作爲對於新媒體等機構的管理機構,這樣一來每個政黨既可以藉助皇室麾下的新傳媒集團進行政策宣傳,另一方面也可以組建各自獨立的宣傳報刊,向百姓宣傳你們的宗旨,發展各自的黨員。”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兩個政黨對於所有的黨員的登記檔案需要移交給皇室一份存檔。這一點你們二位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皇上放心,組建政黨這幾日我會和思諫好好商議的,雖說兩黨以後少不得要在參議院和帝國內部打擂臺,但是作爲第一代開荒者我們需要團結一致,才能夠共同解決難題。”岑天時笑道:“今天來還有最後一點,那就是黨員和軍方的問題。”
“軍政分離這是鐵律,這一點在任何時候都不允許違背。”李玄清擺擺手道:“各政黨不允許在軍隊當中發展黨員,保持軍方對於行政的中立。當然如果退役的話就不再屬於軍方編制,可以自由參加任何政黨,也可以走其他晉升途經在各民政崗位任職。另外有件事還需要提前和你們兩人通通氣,那就是國民警衛隊的歸屬問題,在明年的帝國會議上,國民警衛隊會獨立出來,不在隸屬於軍政兩方,作爲國防部和總參代管的獨立兵種,執行國內內部的小規模衝突鎮壓以及叫啥叛亂,協助正規軍管理戰俘清繳新佔領土地散兵等任務,同樣不插手地方政府政務。這樣一來內閣那邊只剩下警衛部下屬的武裝人員了。”
國民警衛隊獨立出來這件事岑天時早有心理準備,本來國民警衛隊的地位就比較尷尬,受到軍政兩方面制約也不是長久之計。李玄清在這時候將國民警衛隊獨立劃分出來並且賦予其明確的任務也是進一步劃分內閣和天策府的職責。而獨立兵種的概念也是對於天策府的一種制約,只是由其代管,只怕也是和玄影衛一樣,起到監督軍政兩方的作用,防止後世軍政兩方試圖顛覆帝國。不過這些對於眼前的兩人來說倒也沒什麼,劃分好明確的權責範圍也更好的讓後世子孫能在規則內部行事。
“這件事說完了,我們來說一下下一任首相人選的事情。”李玄清看着殿外走進來的徐天翔等人笑道,但是拓跋思諫卻猛然間想起了什麼,驟然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