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火車的妙處之後,在場的每一個大臣,基本上都已經有了共識這火車就是一塊肥的流油的肉,只要能粘上點邊,整個家族都能混得風生水起。
因此,他們也幾乎都有了一些想法。
當然,他們並不是打算把火車據爲己有,因爲他們也知道不可能,他們想要獲得的是管理火車的權力。
程咬金看似莽撞,實際上猴精着呢,他這是準備用不要臉的方法,把這塊肉扒到自己的碗裡。
如果是平時的話,大家還會顧及點顏面,說不準就讓他了,但是面對火車這樣的巨利,要是讓了那就不叫顧及顏面,而是叫做蠢了。
所以程咬金纔剛把三個響頭磕完,還沒等李世民說話,長孫無忌就悠悠的開了口。
“程國公此言差矣,如今我大唐天威浩蕩,四海誠服,何人敢反?”
別說確實沒人敢反,就算真有,誰還能張着嘴喊“我要zào fǎn”?
長孫無忌這話問得很是講究,直接把程咬金的理由駁了個底朝天,令他啞口無言。
事實上剛纔程咬金也沒有說會有人zào fǎn,他只是以“假如有人zào fǎn”這個論點,來求李世民把火車的管理權給他的。
現在長孫無忌甚至都不和他爭論,而是直接就推翻了他的論題。
“長孫胖子這是來者不善啊!”
想到這裡,程咬金的眼神頓時就變了,看向長孫無忌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敵意。
“長孫狐狸你也想和我爭?”
氣憤之下,他乾脆連敬稱都省去了,直接用私底下取的外號稱呼對方。
幾十年共事,長孫無忌也瞭解程咬金的脾氣,所以聽到他的話之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呵呵,程國公切莫動怒,我無意與你爭奪什麼,而且再說了,這火車乃是太子殿下所造,該如何處置,理當問過太子殿下才對。”
說到這裡,他還微微轉過身朝着李世民微微躬身。
“陛下您覺得老臣說的可對?”
“哈哈哈哈!”
聽到長孫無忌這話,李世民頓時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點了點頭。
“輔機說的在裡,太子爲了這火車,前前後後可是耗費了大量的時光,莫說這火車,單單這火車下的鐵軌的鋪設,就耗時三年有餘,此事理當知會他一聲的。”
雖然李世民只是說“知會一聲”,但是在場的老臣都已經跟了他幾十年了,都很清楚以他乾綱獨斷的性格,現在他說了要“知會”高明這個太子一聲,那麼這事最後到底成與不成,基本上就是需要看高明的意思了。
明白了這些之後,程咬金也沒有胡攪蠻纏,而是再次衝着李世民拱手行了一禮。
“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那老臣待會就問問太子殿下的意思,到時候如果太子殿下應允了,其他人可不許阻攔,陛下您給老臣做個見證!”
聽到程咬金這話,李世民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你這夯貨,倒算計起朕來了,滾一邊去!”
說着就擡腳去踢他,程咬金笑嘻嘻的捱了一下,順勢就湊到了李世民的身後,還順帶着把長孫無忌給擠到了一邊。
看到這一幕,李世民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擡起頭喊了一聲。
“大郎,你進來一下。”
不在宮裡的時候,李世民一般都以大郎稱呼高明,起初高明還是不樂意的,但是習慣之後也就無所謂了。
聽到李世民叫他,他立刻就吩咐了紇幹承基幾句,然後轉身從車廂間的通道來到了李世民所在的車廂。
他纔剛剛進來,腳跟都沒站穩,就看向程咬金朝着他走了過來,然後朝着他一躬到地。
大唐雖然也講究“天地君親師”,但是卻不興跪禮,大躬身行禮已經算是很正式的禮節。
這個高明也是懂得,所以看到這一幕,他連忙伸手去扶程咬金,“哎……程國公你這是幹什麼?快快請起!”
“多謝太子殿下,其實老臣是有事相求!”
被高明扶起之後,程咬金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幾分羞愧,接着又嘆了口氣。
“唉,說起來慚愧,老臣當初雖有微末之功,僥倖得陛下看重,方纔有了今日在長安的一席之地,可惜子孫不肖,眼看着家業一天天耗盡,老臣……老臣……嗚嗚嗚……”
說到這裡,他頓時就捂着眼睛泣不成聲了。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所有文武大臣,包括李世民在內都忍不住暗暗在心裡罵了一聲“老賊無恥”!
雖然心裡已經把程咬金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當面拆臺的這種下作的事,他們卻是做不出來的,只能將頭轉到一旁,算是眼不見心不煩。
其他人能轉頭,但是高明卻不能,看着面前演技誇張的程咬金,他只能不斷抽搐着自己的嘴角,同時還要保持語氣溫和。
“那個……程國公您不必傷懷,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
“老臣再次謝過太子殿下!”
聽到高明這話,程咬金立刻抹去了自己眼角那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點老淚,然後再次朝着高明拱了拱手。
“老臣不敢有其他奢望,只求太子殿下能夠收下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讓他們在這火車上打打雜,掃掃地,我就心滿意足了!”
“……”
什麼打雜掃地,誰會用你一個國公的兒子來打雜掃地啊?這種話虧你丫說得出口!
太狡猾了!
太無恥了!
聽到程咬金這話,不單高明,在場的其他文武大臣也再次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他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程咬金爲了爭奪火車的管理器,已經不是豁出臉面了,而是直接不要臉了!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其實程咬金也是沒辦法了。
在程咬金看來,文官們能夠依靠底蘊深厚的家學和人脈,來保證他們的家族昌盛,保證他們的繼承人未來在朝堂有一席之地。
但是作爲武將的他,在太平盛世又依靠什麼來保證自己的家族昌盛,保證自己的後人將來能夠代代強盛,而不是日薄西山?
答案有兩個,一是棄武從文,二是掌握實權,抓住一個“鐵飯碗”。
而火車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容量夠大,速度夠快,所帶來的利益簡直無法估量!
所以對於程咬金來說,爲了保住家族,火車,他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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