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在一邊看着七八個漢子,爲了誰先挨棍子而爭得面紅耳赤,終於難得的微笑了一下。
因爲他發現,這些遊俠,其實也並不全如他一開始所想那般頑劣!最少兄弟之情,他們還是有的。
“行了!”
等這些人又爭了一陣,蕭寒終於忍不住,朝着這些遊俠呵斥了一聲!待到所有人都眼巴巴看過來之時,他才皺眉,慢慢說道:“今天看在你們兄弟情分上……”
“咋了?您要赦免我們?”
矮瘦男子只聽了個開頭,眼睛就已經亮了起來,不等蕭寒說完,就急不可耐的開口問道。
“赦免?”
蕭寒眯着眼看了看他,隨即冷笑一聲:“想的倒挺美!忘了我一開始就說了?在我這,就是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的規矩!從沒博取點同情,就可以免除處罰的先例!”
“哎,那你還說個屁……”
矮瘦男子和旁邊幾個支棱着耳朵的遊俠,在聽到的話後,眼神瞬間就暗了下來,同時更是在心裡哀嘆一聲。
說到底,今天自己這屁股蛋子,還是要遭殃……
不過說來也怪,也不知爲什麼,他們現在,竟然這麼聽蕭寒的話!甚至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要知道在一開始被打發來這裡時,他們可都存着一旦受了委屈,立刻就撂挑子不幹的心思!更別說被人摁在凳子上打屁股這種奇恥大辱!
“都別爭了!都趴半天了,快點打,打完好歇歇!”既然沒了希望,趴在地上的遊俠也不廢話了,重新咬住布頭,等着棍子落下。
老裘提着棍子,看了看蕭寒,卻見蕭寒輕搖了搖頭。
“你們就不想知道我剛剛要說什麼?”好笑的看着那些垂頭喪氣的遊俠,蕭寒開口問道。
“你想說什麼?”矮瘦男子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問,不過這次連敬稱都沒了。
蕭寒也不在意,呵呵一笑道:“我剛剛想說大戰在前,真要把你們打的臥牀不起好像也不划算!這樣,今天你們跟那個,那個……”
“王五?”矮瘦男子聽蕭寒的語氣似乎有轉機,本死灰般的心又活絡起來,急忙在下面小聲提醒。
“對,就是王五!”
蕭寒一拍手掌,讚許的看了矮瘦男子一眼道:“這樣,每人領五軍棍!剩下的暫時記上,要是立了功勞,可以功過相抵!”
“功過相抵?”幾個遊俠聞言,面面相覷,卻根本沒有蕭寒想象中的那般興奮!
就在蕭寒納悶,以爲自己是哪裡說錯了的時候。
就聽那矮瘦男子低聲嘀咕道:“還是不抵了吧,拿功勞換錢,或者換官才划算,要換那幾棍子,划不來……”
“哼哼,隨便!”蕭寒被這話氣笑了,瞪着那幾個同樣一副言之有理的遊俠,狠狠的一撫袖子:“打!”
七八個人排在地上挨板子的場景倒也壯觀,原本鼻涕泡都打出來的王五這時趴在凳子上,一邊吸着涼氣,一邊看那些傢伙鬼哭狼嚎,突然感覺自己的屁股,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的疼了。
果然,要安慰一個倒黴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跟他一樣倒黴,或者比他還要倒黴……
一陣噼裡啪啦的棍子過後,渾身都在哆嗦的漢子們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相互攙扶着在空地上慢走。
都是**湖了,知道受了這種傷,最好是走動一下,省的瘀血集中在一處,日後會有化膿的危險。
看着這些捱了棍子的遊俠,蕭寒眼角也帶上了笑意。
不過等他轉回視線,重新看向那些站着不動的人後,笑意卻又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哎……”輕嘆了口氣,蕭寒徑直走向一個臉色蒼白的漢子,在距他五步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擡頭,從上到下,認認真真的將此人打量了一遍。
“首領!”那漢子被蕭寒看的蒼白的臉上,都浮起一絲不自然的紅暈,拱手行禮。
蕭寒嗤笑一聲,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以爲躲在這裡不出去,就會沒事?”
漢子聽到這話,原本還有七分蒼白的臉龐“刷”的一下漲的通紅!
他強自狡辯道:“首領,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蕭寒摩挲着手臂,看向他的眼神裡有不加掩飾的厭惡。
“你知道嗎?跟他們相比,像你這種敢做不敢當的小人才最讓人噁心!還好意思在這裡站着?我要是你,早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你……”
漢子被蕭寒一語戳破心事,忐忑的同時,又勃然大怒:“你不就是想攆我走不是?什麼狗屁地方!你當老子真稀罕那些東西?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說罷,漢子一把扯下衣服,扭頭就要往外走。
“慢着!”蕭寒看着此人,冷喝一聲道:“這就想走?你真把這當集市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你究竟要如何!”漢子身形頓了一下,然後停住腳步,回頭盯着蕭寒問。
蕭寒摸了摸鼻子,語氣奇怪的說:“怎麼你的記憶這麼不好?剛剛不是說了麼?軍營之中殘害同胞,判斬首示衆!”
“什麼?”漢子一愣,隨即大怒,指着那幾個看熱鬧的遊俠道:“那他們怎麼才挨二十軍棍!”
蕭寒呵呵一笑,慢悠悠的說道:“因爲那是我給的機會!當然,機會同樣也給你了,你不要,以爲自己多聰明,現在又怨的了誰?”
“你這是故意的!”漢子這時也明白今天註定不能善了了,他怒喝一聲,一雙牛眼,死死的盯着蕭寒。
蕭寒隨意的聳聳肩,剛想說“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如何?”
卻不料那剛剛還氣的渾身發抖的漢子,突然間眼神一變,緊接着整個人凌空跳起,像一隻大鳥一般,飛身撲向了近在咫尺的蕭寒!
擒賊先擒王!
漢子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以自己的武功,是絕對沒可能安然走出這個營地!
既然如此,唯有挾持住蕭寒,纔有可能逃出生天!而據他的觀察,蕭寒,應該並不會武功,五步之距,誰又能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