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文下場之後,衆人再次鼓掌,這一次是給王博文的,大家想起之前悠揚的琴曲還有現在此人的風度,都很佩服,所以即便是失敗下場,並沒有人開口奚落於他,反而都很認同這位來自世家的貴公子。
“不知道接下來哪位仁兄上來挑戰?”王玄策朗聲道。
衆人面面相覷,首戰失利,這位王玄策年紀雖然只有十三歲,可是很明顯一身實力不俗,所以很多人有些躊躇了。
一位布衣公子站了出來,大步走上臺去,對着王玄策行禮道:“在下亳州譙縣李敬玄,王兄有禮!
本來在下是想來報名參加考覈的,但是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又不是天賦異稟不符合考覈標準,所以無奈只好出此下策了。”
王玄策回禮道:“李兄無需如此,大道三千,家師不在乎這些,此次書院擇徒是要優中擇優,擺下這個擂臺並不是故意爲難諸位,也是不想錯過英才,不想空耗書院緊缺的資源,因爲書院先生緊缺,帶不了太多學生,只能擇優而錄了,所以諸位仁兄不必多心。
不知李兄要比試什麼?”
“感謝王兄解惑,是我等誤會了白先生苦心。
在下不會武藝,自幼讀書習文,今日想跟王兄試試棋藝,你我對弈一局如何?”
“甚好!”
白凡凡看着臺上兩人,腦子陷入了回憶,“李敬玄?亳州譙縣人?這貨不是唐高宗時期的宰相嗎?
沒想到來了個歷史名人,看來這些人推薦人才也是經過遴選的,這李敬玄好像是馬周推薦的,馬周現在得了李二重用,和自己相交範範,能拋開臉面往這裡送人,果然不凡。”
臺上王玄策二人很快就布上棋局,你來我往的開始對弈。
和鬥琴不同,音樂大家還能聽個熱鬧,這下棋嘛,很多人不通棋道,下棋又慢,周圍又是一半的吃瓜羣衆,所以場中氣氛有些略嫌無聊。
這還不算什麼,畢竟大家懷着期待,都在等勝負結果,可是有人坐不住了,薛仁貴站在自己一方朝着那一百多人喊道:“喂,第一個十八歲的去挑戰王師弟,說自己不通武藝,第二個十六歲的還是如此,我也十六歲,難道就沒人要來挑戰我嗎?
沒人習武?還是覺得我王師弟好欺負?”
衆人哈哈大笑,這小夥子太可愛了,主動邀戰也不是這樣叫賣的方法吧。
誰知道下面百十人挑戰者卻不爲所動,沒人理會他,衆人可是聽說了這個薛仁貴是個飯桶大胃王,以力大無窮的特長被特招的,跟他比武那就是找虐的。
再說了,他那邊小木牌上寫着的,自己精通武藝、箭術、力量、戰陣,還有飯量……這些都是武將才會比試的,可是現場推薦來的,九成都是習文的,即便是練武也是君子六藝,怎麼比?
旁邊年幼的狄仁傑跑過去拉了拉薛仁貴的袖子,提示道:“薛師兄,你說錯啦!他們好像覺得你太菜了,沒什麼可比的,你只會武藝,不像是王師兄什麼都會,贏了他纔有挑戰性吧。”
……
薛仁貴聽了師弟的話,再低頭看了看下面衆人的表情,瞬間感覺自己承受了一萬點暴擊傷害,自己這麼強還被人鄙視?
有了薛仁貴的鬧劇,場中氣氛歡快了不少,時間也很快過去,王玄策和李敬玄的對弈就要分出勝負了。
此刻王玄策已經額頭見汗,很明顯這局十分吃力,他沒想到,對面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棋力竟然像是三四十歲的老先生一樣精深,看來自己是託大了,在小木牌上寫多了,琴棋書畫自己真正精通的可能只有琴藝和書法吧。
擡頭看去,那李敬玄一臉輕鬆寫意,王玄策知道遇到高人了,不再糾結,灑然起身,恭敬施禮道:“李兄棋藝精湛,玄策佩服,你贏了!”
一直寵辱不驚的李敬玄聽到這句話,終於露出了表情,自己精通棋道,一入棋局就會入定,身邊旁無他物,用這個贏得比賽,終於可以拿到書院入學名額了,所以笑着起身給王玄策回禮。
這個勝敗,白凡也是意料之中,畢竟王玄策雖然是一人滅一國的名人,但官職只做到了外交大臣和武將,李敬玄卻是宰相之才,自然更加精通謀算。
勝負已分,白凡站出來朗聲道:“李敬玄贏了玄策,依照之前所約定,我會收你爲弟子,先站到書院一旁,等着最終擂臺結果。”
李敬玄的得勝,給了這百十人一記強心針,原來這王玄策不是不可戰勝的呀,看來他的缺點就是棋道,那王博文公子不過是運氣差,碰到了人家的強項罷了。
有此想法的人不少,所以接下來很多人都要上來挑戰王玄策圍棋,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小瞧了王玄策,當他們真正一個個敗在棋盤上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不是王玄策棋藝不行,而是李敬玄功力太深。
見到一個又一個人出場都折戟在王玄策手下,程咬金夫人程裴氏有些着急,自己侄兒不知道如何,能不能勝過這個洛陽第一神童。
所以她走過去對着自己侄兒催促道:“侄兒,不行你換個人挑戰吧,那王玄策太過厲害了。”
來自河東裴氏的年輕人搖頭笑道:“多謝姑母費心,累得姑母爲我而惹怒了白先生,侄兒心有不安,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說完,大步來到了擂臺上面,轉身對着下方白凡恭敬一禮,然後又對場上四位弟子行禮。
衆人不解,這位河東裴氏的公子不是來打擂的嗎?怎麼到處行禮作甚?
就見這位年輕公子朗聲道:“在下裴行儉,今年十三歲,來自河東裴氏,宿國夫人是在下至親姑母,之前姑母殷切厚愛,私下裡跟白先生推薦我入學終南書院,也是姑母愛侄心切,擔憂我常年閉門在家無法通過考覈,所以纔出此下策。
程家跟白先生素來交好,程懷默表兄還是先生的開山大弟子,姑母因爲我而壞了白先生的規矩,這實在不是我所願。
在這裡晚輩給白先生道歉,請先生原諒。
至於今日擂臺,在場被私下推薦來的,多是因爲年長無有報名資格而來,這個擂臺是白先生破例給的機會,在下佩服先生的高義。
裴某年僅十三,無需這個擂臺,所以這場主動認輸退場,但是我會去正大光明的闖關考覈,願意效仿王玄策王兄,一人挑戰所有關卡來證明自己,若是一關不過,只能證明在下是個庸才,再不提入學之事。”
說完再次行禮退場,白凡大笑道:“好!小小年紀是非分明,很不錯,這樣吧,你若是能夠考覈成功,我會收你爲徒。”
裴行儉重重點頭,旁邊程裴氏感動的雙目含淚,“謝過白賢弟不計前嫌,行儉侄兒若是能得你收爲徒弟,嫂嫂也能放心了,我擔心他就是太過傲慢了。”
白凡搖頭勸道:“嫂嫂你還是看不明白,他是個大才,但凡奇人奇才都不是被人支配着成長的,都是自己決定自己命運的,我看好他。”
其實白凡心中早就大笑了起來,又一個歷史名人,裴行儉,唐朝名將,文武全才,歷史上和李敬玄齊名,多次大破北方突厥,能收下他爲徒弟,白凡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再去怪程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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