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罷之後餘音繞樑,嫋嫋不散。半響大家纔回過神來。孟參軍一拍案 幾,大聲說道:”好一個隔斷紅塵三十里,白雲紅葉兩悠悠。只是請問姑娘 ,這首曲子,聽得很是陌生,不知是何人所作?"
沈十三娘幽怨的看了眼楊竣鴻 答道:”回大人,詞是我在涪城時遇見一位姓楊的先生所寫的,曲是小女子胡 亂譜的,讓大人見笑了。”
姓羅的那位土豪聽了,站起來哈哈大笑:”小楊先生,雖然我不懂你們文人的 這一套,但是我知道這就是緣分啊!你想,你前腳來成都府,沈姑娘後腳也至 ,而且還這麼快就遇見,這不是緣分又是什麼呢?。沈姑娘,你得去給小楊先 生敬一杯啊!”
沈十三娘聽了,也就落落大方的來到楊無病的座位前,他旁邊的那位女 的也知趣地笑了笑,離開了.
楊無病好奇的問道:”沈姑娘你在涪城呆的好好的,怎麼也跑成都府來了呢? ”
沈十三娘聽了害羞地說道:”自從和公子一別之後,那位趙公子對我懷 恨在心,天天來騷擾我,不堪其擾,恰好我有一位親戚也在成都府,於是我 就前來投奔她了,原以爲和公子今生無緣再見了,沒成想……”
楊無病看到 她羞紅的雙臉,不要心裡一軟,道:”姑娘今後有什麼打算呢?”沈十三娘聽 了,沉默半天,然後哀傷的說道:”哥哥五年前從軍去了,一直不曾有書信回 來,父母得病雙亡,十三娘孤身浮萍,漂泊在外,也不知道將來該怎麼辦。”
楊無病正不知該做何回答時,一位喝的醉醺醺的官員搖搖晃晃地走了 過來,看來喝高了,他醉眼朦朧地對楊無病說道:”往日我等聽崔大人說 公子詩才蓋世,也拜讀了公子大作,但卻無緣親見。今日美酒佳餚,美人在 前。望公子給大家吟詩一首,也好讓我等開開眼界。”衆人聽了也起鬨道:”應該的,應該的。” 小楊擡頭一看,見周圍圍滿是花船 上的姑娘,估計大家都聽說過他的那首明月幾時有,也都慕名前來一睹真顏 。楊無病很是汗顏,心道:抄襲別人的,如今報應來了啊。
沈十三娘溫柔地看着他輕聲道:”就請公子一展詩才,讓大家見 識一下吧。” 楊無病心裡琢磨到:看來今天還得挪用別人的了,不然脫不了身 啊。想到這裡,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向四周一拱手道:”那在下就獻醜了,請大家 切勿恥笑”。
老闆娘聽了,連忙笑盈盈地親自端來了文房四寶放在了他的面前: ”公子題詩,令我等蓬蓽生輝,怎麼可能恥笑呢?”
楊竣鴻低頭安慰了自己一下:一回偷也是偷,兩回偷還是偷,況且竊書人的 事,能算偷麼?這次就偷偷辛棄疾的吧。
只見他提筆疾書: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 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 燈火闌珊處。
他寫一句,沈十三娘傳唱一句。寫罷之後,只聽四周沉默無聲, 沈十三娘雙目溼潤地望着他,輕聲說道:”公子,你這是爲我寫的嗎?”
一中 年官員這時走了過來,對小楊一笑,然後拿起那篇詩作仔細端詳,喃喃說道:” 難怪崔大人說公子乃李杜之後又一絕唱,此話不虛啊。“
正說話間,只見孟參軍一拍案几道:”好詩啊好詩,但是此詩實在脂粉 氣太重,稍顯兒女情長。望小楊先生再給大家寫一首,希望能豪邁一點。 ”說萬向大家擠了擠眼。
小楊一咬牙:也罷,就一客不煩二主了。他蘸了下墨 汁,又提筆寫道:夢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 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做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 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這下子大廳轟動了。都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卻能在轉瞬之間寫出 兩首如此風格各異而又令人叫絕的好詩來。
孟參軍更是張大了嘴,如同看怪 物一樣的看着他道:”我從來不相信什麼生而知之,而今天我老孟終於相信了。”而沈十三娘則看着他的眼睛都快要擠出水來了。以他上一世的閱力,知道這小妮 子發情了。
如此一來,大家看他的眼神都變了。特別是那幾個文人在他面前更是局 促不安,說話的口氣比對自己的師尊還要尊教。他不由得心裡暗自得意::難怪這麼多人都想去穿越,原來穿越有這樣的好處。沒想到就抄了幾首詩就 圈粉無數,而且還是鐵粉那種。
有詩助興,大家狂飲海喝。一直到天色已晚,才醉醉醺醺的告辭各自回 家,沈十三娘也戀戀不捨的把他送下了船,並問他住在何處,說改日要前 去拜訪他。小楊知道自己這桃花運是跑不掉了。通過這次宴請,他也和這幾位 官員及當地的這些頭面人物及地頭蛇拉近了距離。
第二天日上三杆,楊無病才醒來,想起昨天的事,他一拍腦袋:喝酒誤事,今天還得去給崔大人請罪啊!
門子也知道他和崔大人,孟大人是什麼關係了,見他匆匆前來也不阻擋,任 他進去。
匆匆地來到大廳,見崔大人正在那裡搖頭晃腦,高聲吟誦着他昨 晚寫的那兩首詩,楊無病也不好打擾,就站在旁邊候着。
崔大人詩 癮過足這才睜開雙眼,這才發現楊無病規規矩矩站在那裡,他笑道:好呀,小楊,昨 天在青羊宮你麼沒有象晚上那樣詩興大發呢?是什麼原因?難道是沒有醇酒美 人相伴嗎?”
楊無病訕汕的解釋道:”啊,這個大人,您也是此中高手,該知道寫 詩這件事。是有感而發,瞎編亂抄是寫不出好詩來的,如果我生硬拼湊的話 ,也顯得大人識人不明啊!”
崔大人聽罷,笑說:”有道理,只是我從該詩中 看出你雄心壯志,想有一番大作爲啊。有沒有興趣出仕,來一展宏圖呢?”
楊 無病想了一下道:”多謝大人美意,但我年紀尚小,等幾年再出來爲朝廷做事 吧。”崔大人說:”甘羅十二就能爲相,況且你比甘羅還大一兩歲,也怕什麼 呢?”楊無病解釋道:”您看我現在正在給家裡面做事,事情纔開了一個頭, 走不開。另外您想,我現在身份僅一個秀才,如果出仕的話,別人會怎麼說 呢?”
崔刺史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就不免強了。用過午飯之後,告別刺史, 楊無病又匆匆地趕去了王家貨棧。
來到貨棧,就看到昨天的那十幾個商人早早就到了那裡,正和王老爺子 在說着什麼。大家見楊無病來了,紛紛前來行禮,相互客氣着來到了客廳。
分賓 主坐定之後,一個商人猶豫了一下說道:”楊先生真乃奇才,能造出如 此不可思議的東西來,我等很是佩服。昨兒個晚上我們大家就商量一下,希 望楊先生能把這幾種貨物的銷售承包給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請楊先生拿一個 章程出來。”
楊無病笑着說道:”這件事今後由我王世叔打理,”接着又看向 王老爺子道:”至於章程嘛,我倒有點小小的建議,世叔你看……。”
王老夫 子忙笑着說:”賢侄,你就給大家說道說道吧,總之這件事情做成了,對我們 大家所有人都有好處的,諒必他們也不會反對。”
於是楊無病就借鑑後世的銷售模式,分銷代理等等,列了一個章程:”在西 川劃定片區,由在坐的各位代理,經銷,但是相互之間不得串貨,不得對其 他片區的人銷售,只能在本片區銷售,而且銷售價格必須由王氏貨棧根據地 區來定,沒得允許,不能降價,也不能漲價。代理商每人必須先交一筆保證 金。拿貨的時候可以先給一部分預付款,待貨物銷售之後的一個期限內把 尾款結清,如果是貨品出現質量問題由王氏貨棧負全部責任。”
聽了他的建議,在座的各位商人都大眼瞪小眼,因爲他們以前從來沒有 見過這種銷售模式。
王老爺子人老成精,琢磨了一下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不由得十分欽佩的:這楊公子,聽說他以前從沒做過生意,怎麼會如此的厲害?這一招不僅避 免了相互之間的惡性競爭,能夠給產品帶來最大的利潤,而且還把經銷商都緊 緊的綁到自己船上,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想罷,他對大家笑着說:”你們 看我侄子這幾條章程怎麼樣啊,不過我覺得應該對雙方都有好處,你們也知 道以前在我這裡拿貨的時候都是全款,然後貨物出門慨不負責,但現在我們 只收一部分預付款,如果出了質量問題我們負全部責任,你們覺得怎麼樣啊? ”
在座的各位商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沒看出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對自 己不利的東西,而且只給一部分預付款,這種好事哪裡去找,於是都猶豫了起來 ,不知該不該馬上同意。
其中一個商人小心翼翼問道:”楊公子,那這個保 證金是怎麼回事?”
楊無病笑了一下解釋道:”這筆保證金能盡最大可能減少 交易糾紛。大家想想,如果哪一位拿了貨之後賣了,但種種原因尾款沒辦法付 清,這筆保證金就按所欠的款項扣除之後剩餘的還給你們,然後大家解除合 同。因爲大家拿貨的時候都只付了一部份貨款。你們放心吧,如果今後你們 中的其中任何一位不想和我們合作了,這筆保證金我們會分文不少的退給你 們的。這個是要立字據的。而且如果我們今後有新的東西要賣,肯定第一時 間和你們合作。”
這些商人都是在商場上摸滾打爬了許多年,也深深知道這幾種產品會給 他們帶來多大的利潤。所以沒辦法,只好捏着鼻子簽了字。
然後王老爺子統 計了大家需要的白酒紙張茶葉的數量。連夜就派人前往涪城催貨。
其中一個 來自土番的商人,對楊無病叫苦道:”公子,您這茶葉好是好,但是價錢有點貴。 因爲我們土蕃的人,每天需求的用量很大,如果用這種好茶,他們根本消費 不起。”
楊無病回憶後市的磚菜,於是安慰道:”這位先生,你放心 吧,下一批我會給你們提供另外一種形式的茶葉比這種茶葉的價錢要低得多 也,也能達到你們的要求的。”
那人拱手道:”如此甚好,那這次我就先小批 量的進一點這個茶葉,先去看看我的族人們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