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輓歌 第115章 逼債

頓時整個山路上傳來急促的號聲,氣氛也一下變得肅殺起來。遊走在山路上的長龍加快了速度。楊志和趙宏就在馬背上仔細商量起了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討論完畢之後,趙宏很快把這個計劃寫在了紙上,交給了跟在他身邊的李老二說道:”你帶幾個兄弟潛伏在這裡等待沈將軍的大軍,務必要把這個情報傳送給他。”

楊志也調笑的看着他說道:“老二,這次順利完成任務,你的老婆本也到手了。”李老二接過情報,咧嘴一笑道:“將軍大人,你老就放心吧,我老二這次鐵定把這個獎金拿到手。”

話說飛天蠍子率領大軍衝進迭溪城的時候,不待他們動手。留在城裡面的受傷土蕃士兵都己經被前鋒部隊給砍了個一乾二淨。他看了看滿城的狼藉,皺皺眉頭,對傳令官大聲吼道:“通知弟兄們埋鍋造飯。媽的,都好幾天沒有喝上一口熱湯了。”

李長庚和禿歡率領大軍從平武連夜向迭溪趕來。沿路之上,他們甚至沒有碰見一個土蕃人,也沒有遇見楊志和沈崑崙的人。這令他們感到很是奇怪,這些人到底跑哪裡去了呢?

他們星夜兼程,好不容易趕到了迭溪城附近。這時候一個前去探路的探子飛馬趕來氣急敗壞的報告:”兩位將軍,土蕃人已經攻下了迭溪城,昨天己向黑水方向前進了。”

李長庚聽了此話,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栽下馬來,難道兩支部隊都被打敗了嗎?如果土蕃人一旦進入成都平原,那後果不堪設想。他穩了穩神,戰刀一揮,嘶聲吼道:“兄弟們,馬上進城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狗日的一旦進入成都平原,我們的親人都會遭殃的。”

當這夥人氣急敗壞的衝進城門大開的迭溪城時,居然看到還有幾百個蜀軍傷員正漫不經心的在那曬太陽,一個個都幸災樂禍的看着他們。這景象弄得李長庚和禿歡莫名其妙。 李長庚命人找過來一個受傷的戰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誰的部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士兵一臉強悍,拱了拱手漫不經心的說道:“稟告兩位將軍,小人名叫凌鏡淳,沈將軍的部下,正在這裡養傷。楊將軍已放棄迭溪,要把這羣雜碎引到黑水一帶,好和沈將軍前後夾擊,幹掉他們。”

聽了此話,李長庚和禿歡大眼瞪小眼,禿歡大聲嚷道:“李將軍,你看怎麼辦?這兩個狗日的也太不夠朋友了。這麼大一塊肥肉,居然不叫上我們。”

李長庚苦笑一聲,說道:“禿歡將軍,這也不怪他們。我們本來的任務就是去平武收拾羌人的,誰知道那些人居然還沒開打就慫了呢。”

禿歡手下一個偏將憤怒的問道:“兩位將軍,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禿歡回答道:“怎麼辦?都他媽的趕緊吃飯,吃完馬上給我追,不然去晚了湯都沒有一口給我們。”

然後他回頭對李長庚說道:“李將軍你看這麼辦行不?我的人馬快。我率體力好的先行,你帶領剩下的兄弟們跟上怎麼樣?”

李長庚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了,不過他警告禿歡道:“你做前鋒我同意,但是有一點你要答應,此次作戰是在西川境內,而不是在西域。所以你務必要約束好部下,不能夠侵犯老百姓一絲一毫。不然一旦此事發生,王爺肯定會雷霆大怒的,那麼會有什麼後果?諒必你也能想到。”

禿歡一驚,連忙回答道:“多謝將軍提醒,這事我省的的,我一定嚴格約束兄弟們,不準對百姓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

畢普率領3萬勇士氣勢洶洶的追了上來。令他感覺有點困感的是沿道路兩邊的房屋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看見,那些雞鴨牛等,甚至包括糧食,根本就沒有。勇士們又餓又渴,紛紛前去井裡打水,沒想到井裡被這些陰險的唐人下了毒,連人帶馬被毒死了好幾百。

見此情況,畢普又急又怒,但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下令不許喝井裡的水,改喝河水。沒有吃的,只好殺馬充飢。好在土蕃人每次出戰一個人都帶兩三匹馬,甚至還有帶四五匹的。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畢普只好命令勇士們加緊追擊。並告訴他們一旦攻下成都府,同意大家三日之內不封刀。在他的激勵之下,土蕃人彷彿打了強心針一樣,一個個打點起精神,嗷嗷的向黑水方向衝去。

飛天蠍子看着士兵們一個個跑得口乾舌燥,臉色發白,由於山路溼滑,甚至還有幾個士兵連人帶馬率下懸崖,他於心不忍,就打算停下來休息一下。王衝毫不猶豫的說道:“將軍,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們必須還得加快進度。我擔心楊志將軍的一萬大軍擋不住土蕃三萬鐵騎的衝擊。一旦讓他們突破防線,在成都平原分散開來,那麼我們圍殲他們就麻煩了。”

飛天蠍子也覺得此話有理,便命令傳令官告訴士兵們,凡是體力不支的就讓在路邊,不要阻擋大軍前進的速度,並讓衛隊長帶一隊人收羅散兵。

剛剛轉過一座山樑,就從路邊跑過來一個探馬,大聲稟告道:“將軍大人,王先生,前鋒部隊遇到了楊志將軍留下的信使,並帶了一封信給你。”飛天蠍子看完之後轉手遞給王衝,欣喜的說道:“王先生,你的計策終於成功了。”

說完不等王衝回答就厲聲命令道:“告訴兄弟們,楊志將軍已在旋口以北堵住了土蕃人南下的道路,等待我們前去夾擊。此戰,我軍必勝。”頓時隊伍裡傳來一陣歡呼聲,許多戰士爲了輕裝上陣,紛紛丟下身上不必要的物品,加快了步伐。

畢普率領大軍一路狂飆,很快來趕到黑水河邊。他老遠就看見對岸幾個蜀軍士兵正驚慌失措地打算把黑水橋拆掉。他連忙大聲吼道:“勇士們,衝上去幹掉他們,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們會出現在成都府裡,那裡也將成爲你們的仙境。”看着衝過來的土蕃人,那幾個士兵也不砍橋,都翻身上馬遠遠的溜走了。

王府的後花園裡,楊無病正和阿細在吵架。原來阿細見幾位姐妹都紛紛做生意,也不甘示弱的找響鈴公主要了一筆錢,並通過雍三娘要到造紙的配方,在芙蓉溪上游開了一家造紙廠,由於紙質很好,而且價格公道,因此很是賺了一筆錢。

通過這件事,使她信心大增,於是擴大規模,找響鈴公主的幾個舊部入股,所造紙張基本礱斷了南詔和李朝幾個市場。她這一發財不要緊,卻弄得芙蓉溪中下游的住戶和紗廠老闆們叫苦連天。因爲紙廠規模很大,所產生的污水也搞得芙蓉溪臭不可聞,使得芙蓉溪的花船也生意清淡了不少。

於是受害者就聯合起來向成都知府衙門告狀。知府大人派人一查,嚇了一跳,原來這是王妃的產業。但由於民怨很大,他也不敢強行壓制,只好把這件事向太師王建反應。

王建可不管你是什麼王妃的產業?立即命人前去查封,紙廠的幾個管事,原本就是亡命之徒,加之有阿細作後盾,就根本沒有把這些公門中人放在眼裡,三下五除二就把差人打得鼻青臉腫,狼狽逃走。

這一下惹火了王建,一紙手令調來了太尉府的火槍隊,用槍逼着把這些人抓進了牢獄,並查抄沒收了紙廠所有的財務來給受害者賠償,其中幾個帶頭挑事之人還被打得屁股開了花。

這下阿細可不幹了,錢沒有賺到多少,連老本都被沒收掉了,甚至連公主幾個忠心手下也被抓進了大牢,這叫她如何交待。於是就怒氣衝衝的去找王建講道理,沒想到王建根本就不見她,只派了一個手下官員接待。

對於王妃,那個官員還是很熱情和尊敬的。但對王妃提的要求他卻左一句不敢做主,右一句得等王大人同意才行。至於王大人去哪了,他也不知道。反正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弄得阿細很是鬱悶,只好氣急敗壞地回府找楊無病,希望他能命令王建退回查封的財物和放人。

楊無病這段時間正是心情煩躁,擔心着川東北的戰事進展。聽她這麼一說,頓時氣不打一處出,把桌子一拍大聲吼道:“你一天是不是無事可幹了?夥着幾個狗奴才去搞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你與民爭利,但只要照章納稅,我也就不多說了,居然敢污染環境並且打傷朝迋執法人員。王大人還算給了你幾分薄面,換成是我的話,還不得把這幾個狗奴才腦袋砍掉。”

換成別人,看到王爺發這麼大的火,還不得嚇得屁滾尿流。但阿細可不是那種人,對於自己夫君的尿性,她們幾個可是摸得一清二楚的。因此也惡狠狠的把桌子一拍道:“老孃幹了什麼壞事?我不過是做了一點小生意,況且也沒少繳納給朝廷一文錢的稅。你看看王家,蔣家,包括那個降將陳敬瑄,哪個不是賺得盆滿鉢滿,再看看咱們姐妹幾個,你好意思嗎?你以前不是說朝迋的是朝廷的,私人是私人的?你把姐姐從南詔帶回來的嫁妝給騙到哪裡去了?你說說呀,你打算好久還給姐姐?這些可都是留得小王爺的。你假私濟公,好意思嗎?”

這句話一下子擊中了楊無病的七寸。當年擴軍和辦學校由於資金不足,沒辦法,他只好花言巧語從響鈴公主那裡騙來了十萬兩黃金,投在這兩方面。原本說過兩年條件好轉了就還回去,但這幾年頻繁四處開戰,也就沒有多餘的錢還。

好在響鈴公主本來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也沒有把錢財看得太緊。因此,他也就裝聾作啞,打算來個劉備借荊州,一借不還了。今天被阿細當着面逼問,弄得楊王爺很是狼狽,一下子就沒了氣勢,只好且戰且退,低聲說道:“好好好,我會還的,我不是那種不守信用的人,放心好了。況且咱們一家人,不至於爲這點小錢鬧生份了嘛。”

阿細作爲一個南詔人,根本沒有唐人那種窮寇莫追的風度,而是緊逼着說道:“好,既然你知道咱們是一家人,那我出了這麼憋屈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幫我去說兩句話?反正我告訴你啊!三天之內不把這事給我解決好,就必須把那10萬量黃金給我馬上還回來,還有利息。”

此話一出,楊無病一下傻了眼,媽的,十萬兩黃金,別說三天,三個月也湊不夠呀。算了,好男不與女鬥,三天之後再想辦法去忽悠下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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