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友義驚恐的是,他以一個特務頭子的本能看出要想搞出一份這麼詳細的地圖需要花費的人力和財力是不可想象的,由此他判斷王爺手裡還有一支更爲恐怖的力量不爲他所知道,因此從心裡更多了三分對楊無病的敬畏。楊無病若知道他這個小心思,肯定會笑得喘不過氣來。
清醒過來後,孟昭圖立即說道:“王爺,這個無價之寶,一定要絕對保密。”楊無病也知道在這個時代一份靠譜的地圖,那是很難得到的。更別說他這張全球地圖了,對生活這個時代的人來講是根本無法想象的,而且這張圖在這個時代用在軍事和商業貿易上,那簡直比打遊戲開外掛還厲害。因此也就嚴肅的點點頭說道:“老孟說的很有道理,這張地圖一定要絕對保密。”
稍後他換了一副輕鬆的口氣說道:“兩位,看了這份地圖,你們對我蜀軍今後的行動,有什麼建議沒有?”
孟昭圖站在地圖下面,沉思半天,然後才緩緩的說道:“王爺,王妃,看來臣以前的格局還太小了。從此圖來看,我大唐並非天下的中心。以臣從前之意,是東進中原,一統天下之後再根據情況,向西域拓展疆土,一振我大漢以來的榮光。如今來看這個想法太過保守,不過…”孟昭圖看了看楊無病和崔錦瑟,猶豫了一下沒一再往下說。
崔錦瑟是何等聰明之人,當然明白他潛在的意思,就馬上接過話頭說道:“是的,王爺先西后東的計劃確實有點冒險。”說罷,她走到地圖下面拿起一個小棍子指着地圖說道:“王爺,孟大人,如果我們先經營西域,以打敗大食人爲首要目標的話,以我軍之戰力不成問題。但是,後勤的壓力是很大的。請大家看,如果和大食人開戰,沙州一帶必將成爲主戰場,此地各種勢力錯綜複雜,唐人並不佔優勢,而昭武九姓人心不一,隨時反目不是沒有可能,當年恆邏斯一戰就是個教訓,不然西域之形式不會如今天這般。蘭州,靈,夏二州這一帶,民衆甚少,物產也不豐富,無法保證我十數萬大軍的糧草供應。如此一來,糧草只有經橫斷山脈由兩川和南詔供應,但路途遙遠,因此成本很高。而且最主要的是如果我們一旦向西,那麼沙陀人就像頂着我們後面的刀子,隨時可以發難,令我們兩面受敵。”說晚就放下棍子,笑盈盈地看着楊無病。
聽了崔錦瑟的分析,小楊頓時覺得背上一陣陣發涼。他緊張的看着地圖,大腦不停的思索着對策。他的眼睛不停的在西域,兩川,和關中,河間幾個地方掃描着,最終停留在長安上面。看來還是隻能如古人一般從長安出發,以河間爲大本營,寧夏二州爲橋頭堡,穩打穩紮,這樣纔不至於有風險。土蕃人和党項人這兩塊大石頭已被自己搬掉了。那麼如想實現這個目標,唯一需要解決的就是沙陀人啦。
不過如此一來,進軍關中的話會和蝸居長安的李唐小朝迋發生衝突,這樣肯定會招致其他潘鎮的攻擊,在道義上也毫無優勢。而如何解決掉沙陀人也是個麻煩,一旦開打,估計朱溫,劉守光及契丹人決不會袖手旁觀,幾面受敵這種情況鐵定出現,這是個令人頭痛的問題了。
想到這裡,他頭都大了。看看其他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待他的決斷。楊無病猶豫了一下,就對他們把自己的想法和顧慮說了出來。
崔錦瑟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擡起頭來向王友才問道:“王大人,你們情報司的人調查過沒有陳敬瑄的家庭?”
王友才恭敬的回答道:“王妃娘娘,陳敬宣一到西川,我們情報司就把他的家庭調查了一清二楚。他現在家裡有妻妾十七人,正妻和他算得上患難夫妻,在他未發跡時一直跟着他,多次救過他,所以陳敬瑄發跡之後對她很是尊重,但此婦性格兇悍,也使得他很是畏懼。可惜僅僅只生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兒子如今在蜀王貴族學校讀書,但不怎麼爭氣,花花公子一個,因此這個女兒也就成了全家的寶貝心肝。”
崔錦瑟插話道:“你先詳細的介紹一下他這個女兒的情況吧!”
“陳敬宜雖然人品不堪,但對這個唯一的女兒教育確中規中矩。此女長相出衆,知書達禮,性格溫柔,瑟棋書畫也很擅長。由於陳敬宣只此一女,因此在挑選女婿上就非常慎重,雖然上門提親之人不少,但都是一些土豪財主,入不了他的眼界,以至於如今年己雙十仍待字閨中。”
楊無病見她在這種情況還問如此莫名其妙的話,還以爲她打算再給自己找一個女人呢。就連忙阻擋着說:“錦瑟,我可沒有什麼想法啊!”
催錦瑟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想得倒美,我這是在給沈姐姐的哥哥物色對象。”
小楊聽了此話莫名其妙,道:“這種事你閒時再問嘛,今天這麼重要的會你扯這種破事,不是耽誤咱們的時間嘛。”
孟昭圖聽到崔錦瑟最後這句話,眉毛一下舒展了,他把桌子一拍,笑着說道:“王妃娘娘此計鬼神莫測,我老孟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崔錦瑟笑眯眯的看着孟昭圖道:“孟大人,你不是也想到了嘛,你覺得此計可行嗎?”他倆在這裡一問一答的,聽得楊無病和王友才一陣蒙逼。
楊無病知道這兩個喜歡玩陰謀詭計的人碰在一塊,準沒有好事。於是就大聲說道:“有什麼就說出來大家都聽聽嘛,不要再給我們打啞迷了。”
孟昭圖看了看崔錦瑟,崔錦瑟向他點點頭說道:“孟大人,你就來給我家這位老實人解釋一下吧。”
孟召圖和王友才聽了此話,一陣苦笑,暗想王爺如果都是老實人的話,這天下都全他媽的是傻瓜了。但這是人家小兩口的打情罵俏,二人也不敢笑。
孟召圖理理思路,對楊無病緩緩解釋道:“王爺,臣認爲王妃娘娘的這條計甚妙。陳敬瑄如今雖不足道哉,但他弟弟田靈孜卻仍是當今聖上的第一紅人,今上對他那可是言聽計從啊!如今朝廷雖還是正統,但旨意不出長安城,各大潘鎮並不買朝廷的帳。甚至糧食錢財都得大家上貢,朝廷纔有得吃喝,所以日子也很難熬。王爺若想實現計劃,那就得在入住關中。而想不被天下人所反對,那麼唯一的方法就只有今上下旨讓你前往關中駐軍,才能封住天下人之口。但要聖上同意,關鍵瓜就着落在田令孜和楊復恭二人身上了。楊公公和我們一向友善,此事他定會答應。如果我們讓沈將軍和陳小姐連姻,這就相當於給了田令孜一個保證,畢竟他現在也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一直想找一個靠山。沈將軍屢立戰功,最主要又是沈妃娘娘的親哥哥。就憑這一點,我想陳敬瑄大可能會答應的。況且王爺素來對他不薄,若您親自上門提親,這事就有了十成的把握。 ”
楊無病看着孟昭圖調笑道:“老孟,以前覺得你正人君子一個。今天一看,原來保媒拉縴這一套,你還是輕車熟路的嘛。”
楊無病和他經常開這些玩笑,因此他也無所謂了,笑嘻嘻回答道:”王爺,這可是個好差事啊,你知道陳教瑄那廝這幾年開那啥足球學校,家裡可是很趁了點錢哦,如果成功了,保不齊他會送您一份大禮吶。”
楊無病嘲諷道:“這麼好的事,那你怎麼不去啊?”
孟昭圖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道:“臣倒是很想去,可是分量不夠啊!”
對於孟昭圖的厚臉皮,楊無病早就領教過了。只好無可奈何地說道:“行,行,這事本王就應承下來。”
既然王爺答應了,孟昭圖就把臉色一收說道:“下面還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請王爺決斷。一個是關於向沙洲派兵之事。另一個是太尉府打算加強對蒲甘和李朝的用兵,若能夠搶在王爺那個計劃之前搞定這兩個地方最好不過了。”
王友才也接過話頭說道:“臣按王爺的旨意,讓情報司對這幾個地方都做了周密的調查。正如王爺所說的那樣,這幾個地方天氣炎熱,稻穀一年兩熟甚至三熟。如果能被我們佔領,那麼對今後王爺的大業在糧食方面應該是有很大幫助的。”
楊無病沉思了片刻說道:“關於沙州用兵,我打算派沈侖昆去,畢竟他是積年沙匪,對西北一帶很是熟悉,而且他對西域諸國的戰法也瞭如指掌。但此人不善思考,好在他手下有一個叫王衝的人,很有頭腦,可以大用,不過老孟你還得去實地考察一下。至於用兵多少?你們和兵部以及情報司報據實際情況商量着決定吧。李朝和莆甘國,我打算派雍二十一,李長庚前去,此二人做事還算穩當,稍加煅練,會成爲合格的統兵大將。另外一個如果按你們的計劃成功了,我希望朝廷能授權我重開安西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孟王二人聽罷,連忙躬身答道:“慬領王爺旨意。”
這幾天飛天蠍子的心情很是灰暗,一是兵部給其他參戰的部隊嘉獎令和獎賞早早都下來了,自己這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音訊。
其次王衝建議他去找幾個教官好好整訓整訓這幫子有組織無紀律的沙匪,畢竟在這次川北之戰中雖說本部立功很大,但丟臉之事也不小。於是他厚着臉皮前往軍校去找蔣子常,希望他能夠調配給自已幾個學員,沒成想被蔣子常一口給拒絕了,言下之意現在資源緊缺,分配各大正規軍團都不夠人,何況他這幫雜牌軍,當然更是沒戲了。氣得跟在他身後的凌鏡淳恨不得一拳打碎那張陰陽怪氣的老臉,好在吃了上次那個大虧之後,他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很是嚴重。
在回來的路上,一個將領建議去走走沈王妃的路,說不定能成。他一口否決了,他可不想給自己的妹妹添什麼麻煩。對他的態度,王衝也很是贊成,說當今王爺英明神武,最討厭後宮干政,當然崔王妃除外。
就在一行人悶悶不樂地從軍校出來打算去酒樓散散心時,幾個小沙匪急匆匆的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對飛天蠍子說道:“將軍大人,快點回軍營去吧。太尉孟大人和兵部尚書王大人都來了,正在軍營裡等着你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