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輓歌 第85章 劍拔弩張

李繼忠想了想道:"大哥,恐怕我們不能這樣說吧。以李克用和李存昌的好算計。加之他兒子李存嗣足智多謀,我擔心反而會壞了大事。"李繼援不耐煩的說道:"你看怎麼說合適就怎麼說吧,反正一定要讓他們盡全力出兵,不然我族麻煩大了。"

土蕃邏些城裡,贊普赤尊央措正和手下貴族商量出兵之事。下面這些貴族看着一地的黃金,一個個饞誕欲滴,都紛紛表示支持出兵。一是報當年的劍川之仇,二是楊無病居然會有這麼多財物,不搶真是對不起天理啊。

赤尊央措受到大家的慫勇,也感到心動。就決定親率六萬騎兵,前往青海湖和丹珠匯合,一旦有機會就狠狠搶他一傢伙。

話說李繼忠帶領一干侍衛,星夜兼程從靈州出發,前往晉中城去見李克用。

沒想到去了之後卻吃了一個閉門羹,李存昌說晉王在外未歸,出兵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讓李繼忠耐心等待。

李繼忠聽了此話,心裡大罵:當時你他媽的主動找着我們,許以各種好處,讓我們收擡楊無病的商隊。而今天卻變了一張臉,推三阻四。但他也知道這是李克用耍的小手段,不過是想提高出兵的籌碼而已。蘭州城作爲西域東段的樞紐要地,李克用肯定不願意丟掉它。所以也就裝作不着急的樣子,整天帶着侍衛們在普中游山玩水,吃吃喝喝,彷彿一點也不着急。

三天後,李克用通過暗探瞭解他們這兩天的情況,不禁着急起來,按捺不住就讓李存昌找來了他們。

雙方見面之後,李克用微笑說道:”本王這段時間事情繁雜,讓李先生久等了,請勿見怪。"

李繼忠淡淡的回答道:"王爺日理萬機,我等肯定理解。只不過是因爲楊無病打算攻克蘭州,我們三家又是結盟,我受兄長之命之前來給王爺報個信罷了,反正也不是好緊急的事。"

李存嗣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李先生,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吧。聽說你們阻殺了楊無病七百多人的商隊,搶走黃金數萬兩,並大批的甲具,兵器,難道不擔心他們的報復嗎?"

李繼忠聽了此話心裡又驚又怒,真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卑鄙無恥之人。但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們党項本來力單勢薄,也沒有什麼野心,只希望在這亂世之中能生存下去而已,誰強大就依附誰。楊無病一旦大軍至,大不了又依附於他。以楊無病的雄才大略,想必問題不大。萬一實在不行,我們往瓜州一跑,也就完事了。"

李克用聽了,勃然大怒道:"李先生,你們党項人難道真是牆頭草嗎?"

李繼忠冷冷的說道:"王爺,那你叫我們怎麼辦?當時,是你派人讓我們去幹掉楊無病的是商隊來着,現在楊無病前來報仇,你也知道我們勢單力薄,我們又能怎麼樣啊?難道真的自不量力,去做那螳臂當車的蠢事嗎?"

一席話說得李克用無法反駁。李存昌見勢不妙,連忙打圓場說道:"李先生,話不是你這麼說的,我們怎麼可能不會出兵呢,畢竟我義父他老人家一言九鼎。既然協議都簽了,若違背諾言,不是面對天下人的恥笑嗎?我義父這不是一回來就命我找你前來商量大事嗎。" 李繼忠見對方軟了,也就順坡下驢道:"正因爲我們是同盟之友,所以我兄長派我前來向王爺彙報情況,看王爺如何處理此事,我們甘願附王爺尾翼。"

李克用想了想問道:"那楊無病此次前來帶了多少人馬,打到哪裡了?"李繼忠笑笑,輕鬆地說道:"據哨探彙報,不過區區六萬人而已。採用偷襲的手法,已經攻克了河州,下一步動向如何,還在打探之中。"

李克用笑着說:"既然如此,那沒有多大威脅嘛。這樣吧,李先生,你星夜兼程趕來送信本王很是感謝。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會給你何時出兵的消息。"

送走李繼忠之後。李克用手下的十三太保及其他文武大臣們就討論了起來。大家對楊無病區區六萬兵力,就敢長途遠征感到吃驚,也嘲笑党項人的膽小如鼠,被區區六萬人都嚇得如此不堪,當初真是高看他們了。

這其中只有李存昌和李存孝見識過楊無病火器的厲害,特別是李存孝還親身嘗試了一番。所以就勸阻大家不要輕敵,最好慎重對待。

但這些人已經被這個消息衝昏了頭腦,一致認爲楊無病兵微將寡軟弱可欺,就嘲笑二人是被上次楊無病第一個攻進長安嚇破了膽。二人見李克用父子並沒支持他倆的說話,加之自從長安回來地位日見變低,也就知趣的閉嘴了。

最後衆人商量的結果是:以其弟李克修爲前鋒大將,李存昌爲副將,李克用親率中軍大營並衆太保,出兵十五萬包括最精銳的陌刀隊和鴉軍各一萬人,號稱二十萬。留其子李存嗣守晉中,敬新磨及李存孝輔之。

楊無病這段時間在河州也並不是沒有事幹,他一面命令陳老三,飛天蠍子以及黑齒率領部隊以河州爲圓心,收拾周圍對唐人懷有敵意的豪強大族和異族部落。並招回因土蕃人的屠殺而逃亡在山裡的唐人及對唐人有好感的部落。另一件事是命令孟昭圖、蘇青派人前往土蕃、沙陀及党項的地盤刺探軍情。

黑齒手下的木鹿大王和鬱壘自上次在河州嚐到甜頭之後,這次更是變本加厲,殺得周圍方圓幾百公里血流成河,死傷無算。而陳老三和飛天蠍子也是有仇報仇,有樣學樣。一兩個月下來把周圍的敵對勢力幾乎清剿一空,並帶回了十多萬逃散在山裡的各民族和被俘的異族美女。

一時間河州城又恢復了昔日的繁華,而且更有過之,甚至還出現了奴隸買賣。

孟昭圖見這幾個人把河州城弄得一片烏煙瘴氣,就把他們幾個叫過來一頓大罵,並告訴若他們若再敢買賣奴隸就軍法對待,罵得陳老三等幾員將領灰溜溜地走了,從此收斂了不少。

爲了不影響士氣和數立蜀軍的良好形象, 孟昭圖就一聲令下,除已被分配的婦女之外,全部押往憑洲,搞得手下的士兵怨聲載道,但又沒有辦法。

蘇清見此情況就向大家說,待打敗敵人之後,論功行賞,可以把這一大批美女分配給未有結婚之人,並且忽悠大家說蘭州至靈夏二州異族美女更漂亮,希望兄弟們不要目光太短淺,這才讓大家興奮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孟昭圖直搖頭,說在王爺的帶領之下,這些人也都變成了忽悠大王。郭琪笑着說道:"其實蘇將軍也說的是實話嘛,當然得看王爺今後怎麼對待這些雜碎了。不過你別說啊,王爺這招還真是靈。如今周圍的異族看到我們唐人再也沒有以前那麼囂張了,而是夾着尾巴灰溜溜的躲在一邊,更別說什麼強買強賣了。"

隨着情報的不斷彙集,楊無病了解到土蕃的贊普尺尊央措並大批軍事貴族和其弟丹珠在青海湖匯合之後,共率九萬鐵騎南下,停留在大非川一帶不再前進。而党項首領李繼援留弟弟李繼忠駐守靈州,自帶三萬大軍並其鐵鷂子三千進至會州。沙陀李克用以其弟李克修爲前鋒大將,盡起精兵,號稱二十萬,自晉中出發,即將抵達慶州。

衆將聽說敵人居然出動了三十多萬大軍,一時感到壓力很重。楊無病和孟昭圖等人沒想到規模會發展到如此之大,商量認爲這場戰爭極爲關鍵,勝者可以以蘭州爲中心,控制周圍方圓近幹裡,壟斷絲綢之路。敗者,只好退回西川,憑州和南詔之地也都將不保。

於是楊無病命令崔世安和阿牛將軍把後方基地前移到到河州,並屯集了大批糧草,足夠十萬大軍吃兩年,又從南詔召來兩萬軍隊以及象軍。敦促成都儘快運來更多的火槍和炸藥以及發射炸藥包的大鐵桶。

一時之間,西北一帶大軍雲集,各方勢力擦拳摩掌,紛紛做好孤注一擲的最後準備。此事也驚動了中原各路藩鎮,各自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態,連黃剿的敗軍都沒心情收拾了。

他們分析認爲:蜀王以區區九萬人馬是不可能對抗三方聯盟的近四十萬大軍的,肯定必敗無疑,甚至有的藩鎮打起了東西二川的主意,就連回到長安的豪強地主及官員也對楊無病在終南山腳下這塊地盤躍躍欲試起來。

唐僖宗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手下兩個最得力的王爺,居然會這時大打出手,壞了他恢復大唐天下的美夢,感到又驚又怕,一邊拉籠才被王重榮勸降並圍剿黃巢有功的朱溫。一邊令田令孜派信使前去勸架,但卻沒有一個人鳥他。

且說楊無病在終南山下紮下的這顆釘子,在宋德威及一干官員的治理,加之涪州不遺餘力的支援之下,周圍的流民紛紛投靠,短短一兩年時間就變成了一座繁華的大鎮,土地富饒,物產豐富,人們安家樂業。

但在崔錦瑟看來,當今的亂世之下,這一方樂土,如果沒有強大的武力保護,也會被其他人奪走的。因此她命令王友德把陽平關和廣元一帶的大部兵力前移,駐紮在這個地方,並命名爲滑州。給二人的命令是一旦有人心懷不軌,也沒必要客氣。在這個氛圍下,爲了增強滑州力量,又派王有信星夜從成都府帶去一干火槍兵及大批手榴彈,以防萬一。

田令孜派人前往河州勸架,卻被楊無病完全無視,加之李存嗣知道他與楊無病有矛盾,重重送了他一筆厚禮,因此他就在李儇面前說楊無病擁兵自重,不聽朝廷調和,有不臣之心,說得李儇心裡七上八下。

高駢在旁邊聽到此話,就讓田令孜拿出證據。田令孜有備而來,當然拿出了證據,把滑州的前後經過,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並說楊無病的妻子競敢擅改地名,明顯不把皇上和朝廷放在眼裡嘛。

高駢反駁說,如今各個藩鎮哪一個還能夠老老實實聽朝廷的招呼,相比之下蜀王還算是比較好的了。況且滑州這個地方,前兩年也是一片荒蕪,根本鬼就沒有一個,而今蜀王的手下把他治理的如此繁華,每年還按時向朝廷交稅。如果朝廷不分青紅皁白地奪取反而有害,將會逼迫蜀王有了造反之心,得不償失,所以請李儇多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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