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豔麗若狂放之牡丹的李可盈此時輕施粉黛,一臉莊嚴之相。此時她伸手牽住了西苗王的手,卻輕聲道:“卻說這些做什麼,如今主人身懷重任,公主應該體諒些纔是呢。”
阿幼黛雲倒抽了一口冷氣,仔細打量起這個大唐最淫亂的公主。李可盈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一直專注在西苗王身上,眸中柔情無限,就像一位深情的貴婦人在看着自己的夫君。
阿幼黛雲眉間一閃,右手尾指指甲猛然滑向了李可盈的脖子。西苗王哼了一聲,也沒有什麼動作,但阿幼黛雲閃着黑氣的指甲卻被一條細長絲線纏住再難動分毫。
阿幼黛雲一跺腳:“好你個天狼,你忘了美麗的仰歐桑了麼!”天狼是西苗傳說中第一勇士,也是當今西苗王的名字。而仰歐桑卻是西苗傳說中最美麗的姑娘,卻是阿幼黛雲已逝去孃親的名字。
西苗王阿幼天狼聽到女兒揭開了心中隱藏最深的傷疤,臉上已是變了色,他深沉的站起來,一把攬住了李可盈:“怎麼,只許你和如意郎君親親熱熱,不許爹爹玩個女人麼?”
阿幼黛雲冷笑一聲,右手指甲上忽然爆出一點黑光,黑光化作了新月形狀,忽然切開了絲線,這次卻划向了李可盈細嫩的臉蛋。李可盈尖叫一聲,極爲狼狽的後仰摔倒在地上,饒是如此,臉上也是火辣辣的一片。
李可盈震駭之下,再次尖叫起來。正在尖叫中卻被西苗王提着脖子拉了起來。這西苗王狠狠的拍了她屁股一下,口中卻笑道:“我的好女兒修爲也是大進啊,正好隨爹爹回邏些,咱們要爭一爭那邏些之主的位子。”
阿幼黛雲咯咯一笑,瞪了那李可盈一眼,剛纔一指甲劃過只不過是警告,她心中已想到了數十個法子可以除掉這討厭的李可盈。但想到當初是自己留下了這個女人,此時殺了也怪可惜的。剛纔指甲中重新注入了一條本命蠱蟲,想來這李可盈也翻不出自己的手心來。
那李可盈前幾日剛借西苗王之手驅除了阿幼黛雲留下的禁制,此時心念一動,發覺一條蠱蟲附着在自己的心肝附近,心中暗罵了一聲,卻是無可奈何。
此時西苗王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遠處的萬象神宮,伸手拉住女兒的手:“黛雲,你得隨爹爹回去了,如今聖地天人已現世,但咱們冥界之王也降臨了。這一場仙魔大戰不可避免。邏些帝國就在你我父女的手中啦。”
阿幼黛雲哼了一聲:“魔宗各門形同虛設,黃泉宗現在一個小女孩兒當家,爹爹說的卻是什麼宏圖大志。邏些王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麼。”
西苗王嘿然一笑,手指北方說道:“你老爹這就要去北落荒原見幾位朋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阿幼黛雲眼眸一閃:“爹爹,你去北落荒原卻是去見什麼朋友?”她心中卻在想着如何纏着修爲大進的爹爹,去將李道玄救出來,最好帶着李道玄遠走高飛。魂海中的一番璇霓情景,讓阿幼黛雲驚覺李道玄身邊的女子也太多了些。
但西苗王卻大笑一聲,手指一彈,數條黑色絲線將阿幼黛雲纏得結結實實,沉聲道:“爹爹帶着你去北落荒原,卻見那西羌七王。如今冥王殿下就在那裡,西羌七王已同意和爹爹結盟了。”
西苗王說着一揮手掌:“到時候我自西苗境內,西羌自北落荒原,南北夾擊,再挾着冥王之聲勢。縱使那魔門聖宗護衛的邏些王,也是爹爹掌中的麻雀,飛不走的。”
西苗王說着抱起了無法掙扎的阿幼黛雲,回身對着李可盈微笑道:“你就留在長安,與宋單父好好監視聖地與大唐的動靜。”
李可盈欲言又止,最後只得福身道:“是,主人。”
西苗王哈哈一笑,全身忽然鼓動起來,瞬間千萬條黑色絲線彈射出來,穿過了無盡虛空,向着北方無盡延展。下一刻黑影閃過,西苗王父女倆已消失在面前。
半座茶樓轟然倒塌,李可盈自殘骸中走了出來,恨恨的一伸手扯開了髮髻,再兩三下撕開了身上裹得緊緊的衣衫,修長的身子上只留下了一件貼身的肚兜。
高聳的豐胸微微顫抖,李可盈伸手撫着高翹的雪臀,胸中鬱悶之氣難以消解,跺腳嬌聲道:“馮驢兒,你這死人兒,卻在哪裡?”
被西苗王一招間震碎的洛陽北方小鎮廢墟中慢慢爬起了一個健壯醜陋的男子,馮驢兒渾身沾滿了黑泥,驚恐的四處望望,這才拍拍胸膛,慶幸自己又躲過了一劫。但眼前一花,一團雪般的噴香肉體猛然送到了懷中,他身子後仰躺倒了泥地上。眼前只着肚兜的李可盈雙眸噴着慾火,五指纖纖立刻握緊了他褲中不安的驢樣傢伙兒。
衣衫被撕開,周身黑黝黝還帶着泥巴的健壯身軀上,如雪如霜的亂顫肌膚微微擡起了豐臀,慌不擇食的狠狠坐了下來。
馮驢兒暗歎一聲,說不出是享受還是痛苦,幕天席地間無奈的伺候起了這位淫蕩的主兒。
天地漸漸昏暗,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可盈一身細膩汗珠兒滾動,嬌喘吁吁間慢慢站了起來,那馮驢兒已是動都不能動了。李可盈愜意的出了一口氣,正要踢一腳,猛然間神色一變,急忙附身撿起破碎的衣衫裹住身子,擡起一腳將馮驢兒踢到了一旁的一個泥坑中。
李可盈身子一轉,碎衣破片裹住身軀,連頭都遮住了,卻俯身藏到了泥坑中。馮驢兒恍惚醒來,還未說話,就被李可盈捂住了嘴巴,前方大地震動,忽然奔來千百騎士!
黑色的盔甲鑲着血紅的邊兒,大唐龍旗招展飛揚,千名騎士跨着黑色戰馬,一陣風般的飛馳而過。騎士之後便是數十道虛晃的影子,這些影子身上帶着一種冷冽的氣息。等影子們過去,最後趕來的卻是一頂軟轎。擡轎的卻是四名老人。
這四名老人身着便裝,但看起來極有威嚴,此時擡着轎子飛速走過。等轎子過去,昏暗中一名白髮蒼蒼的無須老頭子慢慢的走了過去,這老頭步伐看起來極慢,但每行一步四周都發出簌簌的聲音。
李可盈屏住呼吸,一直等到這面白無鬚的老頭子走過去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馮驢兒驚詫的看了她一眼,低聲問道:“這是哪家的老爺,這麼大陣勢!”
李可盈白了他一眼,雙眸中閃動着驚疑之色,良久才說道:“你這死人懂什麼,剛纔過去的那些黑甲血紋騎士,乃是聞名天下的玄甲精騎。”
玄甲精騎!哪不是承玄皇帝一手帶起來,憑之徵戰天下的大唐第一騎兵!馮驢兒咂舌間卻聽到李可盈繼續說道:“玄甲精騎之後就是當年葉傾城親自打造的影子太監,每個都有玄空境級別的超級殺手。”
李可盈說到這裡眼中的驚疑之色已變得很是玩味:“那擡着轎子的四個老頭子,我卻全都認得,當頭的是忠武公尉遲德和紅獅秦國公……”
李可盈口中所吐出的四個名字,就是馮驢兒這等粗魯小民也是如雷貫耳,四大國公擡轎,還有那最後帶着簌簌之聲的古怪老頭。
馮驢兒不禁驚歎道:“這一定是長安的皇親國戚到咱洛陽來了,來的好,可得好好收拾那幫亂乾的修士。”
李可盈慵懶一笑,抖落一身碎衣,赤足走出泥坑,低頭看着剛纔隊伍行走的道路,黑色的大地上除了沙塵殘骸,卻還有一條黑線般的痕跡。
李可盈輕輕吹了一口氣,這條黑線散開,赫然是一羣黑色小蟲的軀體。李可盈一愣,難道剛纔那老頭子走過時的簌簌聲,卻是這些蟲子死去的聲音麼?
李可盈這樣一想之下,便沿着小路仔細看去,這一看臉色更是凝重起來,這羣隊伍走過的路邊,除了黑色的小蟲,便是草中的鳴蟲,泥溝中的泥鰍,甚至連土坑中的蚯蚓都沒能倖免。
李可盈再想到那面白無鬚老人行走時的簌簌聲,不禁沉聲自言道:“千滅萬絕,六道無情。難道那老怪物竟然是滅絕王不成。”
此時馮驢兒訕訕的走過來,搓着胸前一縷兒灰條兒,卻忍不住問道:“縣主,你說我猜的對不對,是不是長安來的皇親國戚!”
李可盈瞥了他一眼,眼中現出厭惡之色,口中卻冷冷道:“什麼皇親國戚,這是當今陛下親自來了,若不是承玄皇帝,誰還有這麼大陣仗……”
馮驢兒愕然無聲,雙腿都打起哆嗦來…… щшш•ttκǎ n•C〇
冥界之門前,雲深谷中此時正盤旋着一隻飛舞的紫金鉢,這紫金鉢旋轉間,數道黑氣穿了過去。
整個雲深谷忽然現出了漣漪,就如四周空氣被擠壓了一般,最後這紫金鉢爆出一道亮光。整個雲深谷都被籠罩在一片耀眼到極限的強光中……
冥界諫山黃泉最高層的平臺上也在此時爆出一道黑光,一隻雪白的小腳在黑光中探了出來,最後現身出來的卻是一具雪白嬌小的赤裸身軀。蕭眉織跳出黑光,卻伸手在黑光中拉動,最後將一個同樣赤裸的男子拉了出來。
李道玄的魂魄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卻看到蕭眉織赤裸的嬌軀一陣顫抖,眼前一花間,現出了四個女子的身影。
白小蠻身上的蓮華裹着金色光華,睜眼看了李道玄魂魄一眼,就盤身做了下來,慢慢吸收起體內的五行陰力。
蓮生裹着青木之葉跳了起來,猛然撲到了李道玄魂魄之前,揮手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靈魂捱了一巴掌的李道玄茫然間,碧桃自前方慢慢走來,只說道:“李道玄,你可還記得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