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仙會結束後,王山洛又在北冥寒宮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王山洛就來與葉孤翁告別,打算返回長安。葉孤翁與韓江雪夫婦二人,抱着帶着葉小郎君一同來送王山洛。
葉孤翁從袖中掏出了一張白森森隱隱散發出寒氣的符籙交給王山洛,葉孤翁說道:“王大,這就是我師尊煉製的廣寒玄魄符,你收好了。”王山洛接過廣寒玄魄符,收入袖中的小空間中妥善放置好之後,抱拳拱手對葉孤翁與韓江雪二人說道:“沒想到故人相聚,短短几日便又要分離。滄溟島離大唐山高水遠,傳訊不便。此番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呀!”
韓江雪笑着說道:“大傢俱是求仙問道之人,世間種種羈絆,理應看的更開一些,何必作此小兒女之態?”
王山洛聞言哈哈大笑說:“葉夫人說的輕巧,可我從紅塵中來,又要到紅塵中去,哪裡能得超脫呀。”
韓江雪點點頭說道:“王郎君倒是性情中人,我與夫君送你一程。”
王山洛一擺手說道:“你抱着孩子殊爲不便,有冷麪鬼送我就好。葉夫人請留步,王某告辭了。”說罷,王山洛一轉身,從袖中招出那把巨大的金劍,縱身跳上金劍之後,金劍嗡鳴一聲就化成一道金光,遠離滄溟島而去。葉孤翁也一縱身,只見一道白光,隨着王山洛化成的金光一起遠去了。
葉孤翁忽然覺得王山洛離開的方向有些不對勁,因爲二人均是在快速飛遁,聲音傳遞不便,於是葉孤翁運動元氣對王山洛傳音道:“王大,莫非你糊塗了?大唐應該在東南方向,你這去的是西南方向了。”
王山洛聞言回答道:“我去西南邊還有一些別的事情,就不勞冷麪鬼你操心了。”
二人往前飛遁出了二三百里,王山洛停下劍光對身後的葉孤翁說道:“冷麪鬼你就此止步吧,我自行離去即可。”
葉孤翁說:“咱倆的交情你還客氣什麼,我送你一千里再回去。”
王山洛笑着打趣葉孤翁道:“回去吧,諸多賓客都要在今日離開北冥寒宮。你現在也是不得自由,韓仙子還要照顧孩子,宗派之中有的是讓你忙活的事兒。你難道還要送我到大唐去不成。”
葉孤翁聽聞王山洛的話,輕輕點點頭說道:“王大你說的也是,既然如此,我便停在這裡看你遠去。等你身影消失之後我就回轉北冥寒宮。”
王山洛見狀,抱拳說道:“青山不老,綠水長流,他年相見,後會有期。告辭!”
“告辭!”葉孤翁也抱拳說道。看着王山洛化作一道金光重新向遠方的天際遠去,直到後來化成一個小小的金色光點,再到最後消失不見,葉孤翁長嘆一聲也轉身往滄溟島北冥寒宮方向迴轉而去。
王山洛駕馭劍光繼續往前飛遁。根據那個擅長煉丹的中年道人於靜之所說,七星海蛇的巢穴,位於蒼冥島東南方向七千多裡外的一片暗礁之中。那片暗礁露出水面的部分有方圓一里左右,形狀好似一個月牙,十分容易辨認。王山洛此去就是爲了斬殺七星海蛇,爲金剛奴湊齊施展天河禁血法儀式的材料。
王山洛又往前御劍飛遁了一段,突然他口中“咦”了一聲,他隱隱感覺到後邊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一直在自己身後七八里之外,遠遠的墜着。
原先王山洛以爲是葉孤翁執意要送出千里之外,於是也不以爲意,輕笑一聲之後就繼續御劍飛遁。可是王山洛又飛遁了出一百多裡之後,就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王山洛與葉孤翁,當年在天庭共事多年,他對葉孤翁非常熟悉。葉孤翁修煉廣寒玄魄真法,廣寒玄魄真法正如其名,是一門走冰冷陰寒道的功法,後邊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個人,通過氣息感應之下,王山洛發現他修煉的絕對不是什麼寒冰元氣。
“或許是離開北冥寒宮的賓客,恰巧與我方向相同。”王山洛心中暗想。昨日蒼冥仙會結束,今日許多參加滄溟仙會的賓客都離開了北冥寒宮,與自己同時離開北冥寒宮方向相同,也是有可能的。想到這裡王山洛加大了真元的灌輸,遁速頓時加快了三分,想要甩掉身後的那個跟隨者。總有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跟着自己,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令王山洛感到頗爲詫異的是,當他加快了遁速之後,身後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個人也加快了飛遁的速度,頓時王山洛心中明瞭,身後一直遠遠追着自己的這個人,恐怕不是湊巧與自己同路,而是刻意的在尾隨自己。王山洛心道:“我倒要看是看是誰鬼鬼祟祟一直跟着某家。”他當即掉轉金劍,掉頭朝着那個一直跟隨着自己的人飛遁過去。
王山洛遇見飛段的速度極快。一直跟着王山洛的那人,發現王山洛突然掉頭回來,當他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拉開距離了,七八里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到了,他索性就迎了上去。
王山洛見到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人有些錯愕,那人竟是昨日向自己詢問四絕書生馬不方的那個這個名叫李守仁的老者。老者站在一條懸在半空之中的青色小船之上,見到王山洛御劍而來,老者遙遙拱手施禮說道:“王小友,你我二人真是有緣,居然在此又見面了。”
王山洛冷哼一聲說道:“你我再見,恐怕不是因爲緣分二字吧。”王山洛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那個老者問道:“你鬼鬼祟祟的一直跟着王某想要作甚?”
那老者微笑着說道:“王小友,你昨日與老夫說的恐怕不是實話吧。”王山洛眉頭一皺說道:“此話怎講?難道你還要爲那馬不方來找我尋仇不成。”
老者搖搖頭,依然笑着說:“當然不是,馬不方的死活與老夫何干?老夫追上王小友,還是爲了那枚令牌的事。”
王山洛說:“王某昨日就與你說了,那什麼勞什子令牌某從未見到過,你爲何還要糾纏不休?”
那老者聽了王山洛的話“哼哼”陰笑兩聲,雙眼微眯略微斜視着王山洛說道:“王小友莫要哄騙老夫。那馬不方號稱四絕書生,身上的幾件寶物可是被他視若性命。你連陰風釘與火玉精炎扇都得到了,而馬不方命根子一樣寶貝的青邪令卻沒有得到?”
王山洛聽了老者的話心中十分窩火,心道:“這老者是認定了我從馬不方那裡得到了一塊兒什麼令牌。”可是他自己實在是沒有見過那勞什子令牌啊。
老者見王山洛沉默不語,就繼續說道:“王小友要那青邪令也無甚作用,不如把那青邪令交給老夫。老夫還可以給王曉有一些好……”
還不等那老者把話說完,王山洛就打斷那老者的話說道:“沒有。”
那老者聞言本來笑容滿面的神情頓時就冷厲了下來,他沉聲說道:“王小友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王山洛也不是膽小怕事的人,既然事到臨頭,他也不甘示弱說道:“怎麼?你這老兒還要與某家動手不成?”
“說不得要就向王小友討教一二了。”話音未落,那立於青舟之上的老者一揮手,袖中飛出了八面黃色小旗。
王山洛利於金劍之上,巋然不動,眼見着那老者操縱八面黃色小旗把自己圍在中間,八面小旗剛剛佈置好的一剎那間,原本風和日麗的海面頓時消失不見,周身只是灰濛濛一片。連對天地元氣的感應都弱了七八分。
“陣法嗎?”王山洛喃喃說道:“看來我是隱居多年都沒有人記起我了呀。也罷,既然有一個死鬼送上門來,那王某就替閻王爺出手料理了他吧。”
王山洛單手高舉,一座金燦燦的小山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之上。接下來一瞬間,從那金色小山之中噴薄出了萬道金光。那老者頓時面色大變,一連打出數個法訣催動法陣,一時之間,法陣之中分別有一股股陰風、火雨、冰錐、黑水朝着王山洛絞殺而去。可是這些法陣催發的術法攻擊被千刃峰中彌散而出的萬道劍光一一絞得粉碎,根本不能傷到王山洛分毫。
老者的法陣已經壓制不住千刃峰中的洶涌噴薄而出的劍氣,整個法陣一時間搖搖欲墜,那老者暗叫一聲不好,瘋狂催動天地元氣加持的法陣之上。
忽然,法陣之中射出了兩道金色的劍光,直衝老者激射而來。那老者心念一動,一面繪製着一個栩栩如生獅頭的青色盾牌就擋在了身前,只是這盾牌並未能擋住兩道金色劍光。兩道金色劍光就如刀切豆腐一般直接穿透那面青色盾牌。“嚓”的一聲,那個老者的雙腿自膝蓋以下被金色劍光直接截斷。
“啊……”頓時那老者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一時之間他心神分散,對法陣的操控也大爲鬆懈。只聽接連着的“嘎巴”的聲響,八面黃色小旗紛紛折斷,一座千丈高的金色小山直接撐破了那個八面黃色小旗形成的法陣,屹立在了海天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