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前明月光?
衆人一愣,誒,這貨還真的要作詩?奶奶滴,幾日未見,這貨還真長了出息。牀前明月光……雖然簡短直白,但以天上的明月呼應添香閣的明月,倒是妙肖……
李思文和王敬直等人頓時期待了起來,都想看看程處默這夯貨,能做出什麼詩來。
李業和李淳風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悚之色。
媽耶,要完蛋啊……
果然,程處默仰着黑黢黢的腦袋搖來晃去,彷彿詩仙附體了一般,“牀前明月光,你光我也光,既然脫光光,那就趴牀上。蛋在手中握,腿在肩上抗,你說腚對腚,我說肛對肛……”
李思文下巴掉到了地上,王敬直更上渾身一抖,差點沒從二樓栽下來,除了捂着臉將腦袋塞進褲襠的李業和李淳風,其餘人彷彿被雷劈中了一樣,傻在了原地。
這……特麼是什麼?
靜夜思?
許多人眼前不自覺的出現了畫面感,一個名叫明月的姑娘站在牀前脫得精光,牀上躺着同樣赤果/果的夯貨程處默,程處默齜着大白牙一臉淫/蕩的笑道,“來,握緊了,腿搭我肩上,什麼?腚對腚?這是什麼新姿勢?還是肛對肛吧……”
尼瑪!
不少人感覺瞎了,緊接着的想法是,這貨真特麼是個人才!
轟的一聲,整個大廳瞬間沸騰了,來這裡的人自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平時眠花宿柳的長安貴公子,自然清楚這首詩描寫的奧妙所在,不由的心神所往,對程處默遙遙豎起了大拇指。
“程兄大才,某自愧不如啊!”
“對對,要論吟詩作曲,還得數程家大郎,這首《靜夜思》出世,想必明月姑娘定會對程兄刮目相看,哈哈哈哈哈……”
整個添香樓炸鍋了。誰都沒想到,程小公爺竟然大喇喇當着如此多的人,給添香樓明月故鄉寫了首豔詩,還是不堪入目的那種。
李業表情很豐富,在程家村的時候,程處默舔着臉向自己求詩,原本想要捉弄這貨一番,沒想到真被這夯貨記了個實在,跟自己當初隨口扯出來的打油詩,竟然絲毫不差。
這個星號逼的,人才啊。
“程小公爺怎可如此無禮,明月姑娘乃我添香樓清倌人,尚未梳攏,清清白白,你爲何作此……腌臢詞句,辱人名節……”
老鴇子差點沒暈過去,程處默是怎樣的貨色,自己本該清楚,爲何還要自取其辱讓他寫什麼詩,這下好了,一場鬧劇過後,平白降了明月姑娘的身價,自今日後,萬兩白銀便真正成了笑談……
程處默抱着雙拳,朝着四周作輯,嘿嘿笑道,“獻醜,獻醜。”
王敬直面色漲紅,渾身顫抖,氣急敗壞的指着程處默,“粗鄙,粗鄙的夯貨,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程處默不以爲然,斜着眼睛嘿嘿冷笑,“某看你是嫉妒某的才華,王敬直,有本事你也作詩一首,讓某瞧瞧?”
說完也不再理會王敬直,而是擡頭看向樓上,“老媽媽,你還不快將某寫的是拿給明月姑娘,以某的才華,明月姑娘必會賞臉露面。”
老鴇面色青紅交替,若非忌憚程處默的背景家事,她都有心讓護院將這夯貨給當場打殺。眼下怎麼辦?明月一旦毀了,那自己這添香樓也便毀了。
“程小公爺,還請你現在出去,我添香樓不歡迎你。”中年美婦陰沉着臉,火氣也竄上來了。
程處默齜着牙,臉色也不好看了,好歹也是長安城的“四害”,今天好脾氣了一回,便被這些人不當回事了?
而就在這時,三樓閣樓迴廊上,一個穿着翠綠羅裙的小姑娘探出腦袋,面色羞紅,眼中帶着慍怒,“程公子,我家小姐讓我問你,她與公子可有冤仇?”
場面變得怪異起來了。
程處默撓撓頭,有些不明所以,“這個……自然沒有。”
“我家小姐還問你,公子今日可是是專程鬧事的?”
程處默憨憨一笑,“俺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那,公子爲何如此歹毒,平白毀人名節?”
程處默愣住了,想了想,忽然轉過頭看向李業,“兄弟,你寫的這首詩到底什麼意思,怎滴就毀人名節了?”
噶?
李業瞪大了眼睛。
大哥,不帶這麼玩的好嗎,你自己出盡了風頭不說,臨了爲什麼要扯上我?你一個人裝逼裝到底不好嗎?
李淳風腳下挪了挪,很是巧妙的和李業拉開了安全距離。
這種情況,容易被人誤傷。
“呵呵,呵呵呵,程兄你在胡說什麼?”李業笑的比哭還難看,眼瞳中殺氣沸騰。回頭要不要想想辦法,讓程老匹夫把這貨抽死算求。
老鴇子轉頭看向李業,王敬直等一衆看客看向李業,三樓迴廊處的小姑娘也看向李業。
眼神中有疑惑,有憤怒,有惱恨。
尤其是不遠處的老鴇子和三樓迴廊處的綠裙小丫頭,齜牙咧嘴的瞪着李業,眼看就要將他生吞活剝。
李業有種感覺,要是擺不平眼下的事,恐怕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好吧,某確實作了一首詩詞,但程小公爺顯然聽岔了,還請老媽媽和……明月姑娘贖罪。”李業腦筋快速轉動,想法子將自己從這場事故中剝離出來。
程處默歪着腦袋掐了掐手指頭,滿臉疑惑,不對啊,八句,每句五個字,自己沒記錯啊,哪裡就聽茬了?
三樓迴廊處,一道清冷卻足夠悅爾的聲音忽然傳來,“既然是程小公爺聽錯了,那公子,何不將您寫的原詩誦讀一番,好爲小女子正名?”
李淳風眼睛一亮,來了來了,這條大魚似乎真被炸出來了。
李業想了想,朝着三樓方向合掌施了一禮,忽然想起自己如今的打扮,趕忙打了個儒生輯。
“既如此,某便獻醜了。”
經過剛纔鬧劇的衆人頓時屏住了呼吸,能做出之前神作的,大小也是個人才,他們還真想聽聽這個名不見經傳,但絕對不簡單的青俊少年,是不是會和程家的夯貨一樣,做一首驚世駭俗的詩文。
卻見李業擡頭,神色漸漸恍惚,隨之,略微沙啞卻很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明月明月明月……”
好傢伙,又來個呼應,同出一轍啊……
不少人眼神更亮了。
李業神色不變,聲音漸漸拔高。
“爭奈作圓還缺。”
嗯,這句怎麼正經起來了,貌似有點意思,繼續……
“恰似年少洞房人,暫歡會,依前離別。
小樓憑檻處,正是去年時節。
千里清光又依舊,奈夜永、厭厭人絕。”
整個添香樓一片死寂,唯有瞪大的眼睛和逐漸加粗的呼吸聲。
唯獨憨批程處默撓着頭心裡嘀咕。
什麼玩意兒,根本沒我那首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