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說了,叫做“人的名,樹的影”,鄭子文已經算得上是名聲在外了。
當然,並不是什麼好名聲。
駙馬黨是在鄭子文一手主導下建立的,這個類似於後來大明朝錦衣衛的組織,提前了七百年出世,自然也就有他的不足之處。
鄭子文把事情交給了長孫衝去管,長孫衝也是摸着石頭過河的,自然免不了犯些管理鬆散,冤假錯案等錯誤。
而且駙馬黨內部人員良莠不齊,別指望公主和郡主的老公就是知書達理的君子,所以說,現在的駙馬黨的前進道路不可避免的出血了一些傾斜,開始有成爲百官公敵的趨勢。
但是這對於李世民卻不是壞事。
對於李世民來說,他任用人才的標準首先是忠誠,然後纔是道德,最後纔是才能,而駙馬黨在忠誠方面是沒有問題的,他安插了去了上百名密探可都不是吃素的。
甚至可以說,只要他一句話,駙馬黨立刻就會成爲他手裡的一把屠刀!
如今朝堂上已經很少有人跟他唱反調了,大唐的君主**空前加強,加上李世民也是能聽勸的人,大唐這輛戰車開始加速了。
而這,可以說完全離不開駙馬黨的幫助。
如今長孫父子一個在內,一個在外,可以說是完全把持住了大唐的朝政,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長孫家的勢力可以說是達到了巔峰。
在這樣的情況下,鄭子文這個駙馬黨的黨魁也就成爲大家耳熟能詳的人物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甩手掌櫃,但誰敢輕視他?
因此,在武元慶知道了鄭子文的名號之後,心裡就有了畏懼,被鄭子文一吼,更是嚇得手腳發抖。
他還真怕哪一天駙馬黨的劊子手找到他家,然後二話不說就給他“噗嗤”一刀,那就真的是死得冤了。
武元慶可不傻,他也知道人死如燈滅的道理,他的父親死了,他們也就成了邊緣人物,鄭子文要弄死他們,還真不需要花什麼大力氣。
看到武元慶慫了,鄭子文頓時哼了一聲,然後衝着不遠處的下人們揚了揚下巴。
“本座沒有準備馬車,你們諾大的一個都督府,難道連一輛馬車都沒有嗎?”
聽到鄭子文的話,這些下人們都愣住了,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武元慶和武元爽兩兄弟。
武元爽看到下人們的目光頓時大怒。
“你們這些狗奴才看我作甚?”
聽到他的話,鄭子文的臉色頓時開始不好看了,一隻手也握成了拳頭,而一直注視着鄭子文的武元慶心裡暗叫不好,連忙吩咐下人。
“還愣着幹嘛,沒聽到侯爺讓你們準備馬車嗎?快去把府裡最好的那輛馬車弄出來!”
吼完下人之後,武元慶又對鄭子文點了點頭,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
“侯爺,我讓他們去準備馬車,您稍等。”
“……”
看着一臉諂媚的武元慶,鄭子文頓時咧了咧嘴。
媽蛋,這貨臉變得太快了吧?
鄭子文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就不再理他了,轉過頭微笑着安慰楊氏。
“沒事了,對了,你的本名叫什麼?”
楊氏的俏臉微紅,朝着鄭子文低下了頭。
“但憑侯爺取一名諱。”
“……”
這女人還正把自己當奴隸了,連名字都捨棄了?
這可能是跟她這兩個月的經歷有關,不過也是,武士彠死後,恐怕這娘三被武元慶兄弟給欺負慘了。
想到這裡,鄭子文頓時嘆了口氣。
“行,從今天開始,你就將過去的一切就都拋棄吧,以後你就叫楊棄吧。”
楊氏一聽,連忙朝着鄭子文跪了下來。
“謝侯爺賜名。”
還沒有等她跪下,鄭子文就一把把她拽了起來,然後摟住了她的纖腰,微微一笑。
“叫相公!”
楊棄俏臉一紅,再次低下了頭,聲如蚊吶。
“相……相公!”
看着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武元慶和武元爽頓時氣得直咬牙,但卻什麼都不敢說,只在心裡罵那些狗奴才怎麼還不把馬車弄出來,好把這個煞星送走。
他們的祈禱很快就生效了,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而鄭子文也不打算繼續呆在這裡,扶着楊棄和三個小蘿莉上了馬車之後,便朝着老刀點了點頭。
老刀頓時意會,立刻大吼起來。
“出發!”
“諾!”
幾十匹戰馬分成了兩隊,一隊上前領路,另一隊則跟着馬車後面護衛着,一行人不一會就離開了。
看着鄭子文離開了,武元慶和武元爽頓時鬆了口氣。
他們暗自慶幸之前沒有和鄭子文發生衝突,否則這幾十人足夠把他們都督府上下屠個乾乾淨淨了。
他們不敢賭鄭子文是不是有這個膽子,因爲地上那句無頭屍體還躺在院子裡呢!
看着地上的屍體,武元爽眼裡閃過一絲厭惡,然後朝着武元慶就點了點頭。
“大哥,這裡沒什麼好呆的了,我們回長安吧!”
武元慶也點了點頭,便和武元爽一起出了都督府的大門,然後騎上馬絕塵而去,只留下院中那具無頭屍體和一羣眼神呆滯的下人。
回過神來的下人們,眼中都閃過一絲淒涼——這種感覺叫做“兔死狐悲”。
所以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過這些都不是鄭子文該管的了,現在他正坐在車裡,逗着三個小蘿莉玩。
這三個小蘿莉原本都是武士彠的女兒,不過現在卻是鄭子文的女兒了,作爲一個後爹,鄭子文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自己的閨女打好關係。
坐在馬車裡,鄭子文一臉溫和的笑意,就像一隻想要哄小兔子開門的大灰狼。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新爹,快叫聲爹來聽聽!”
看着他的樣子,三隻小蘿莉頓時目露驚恐,朝着楊棄的身後躲了躲。
鄭子文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
楊棄一看鄭子文的臉色變了,還以爲他生氣了,連忙低頭輕聲像自己的三個女兒說道:“快,快叫人!”
聽到了她的話,年紀大一些的女孩眨了眨大眼睛,然後衝着鄭子文怯生生的叫了一聲。
“父親大人。”
鄭子文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好!”
說完,就從懷裡拿出了一錠沉甸甸的銀子。
“就叫順兒對不對?以後不用叫什麼父親大人,叫爹,給,這是爹給你的見面禮。”
看着她愣愣的樣子,楊棄連忙輕輕的推了她一下。
“還不快謝謝你爹。”
小女孩這次反應過來,一邊從鄭子文手裡接過銀子,一把小心翼翼的說道:“順兒謝謝爹!”
看着她的樣子,鄭子文心裡暗自嘆了口氣。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母女幾個對他的懼怕,畢竟他接人的時候也過去強勢了,但是不強勢一些那武元慶兄弟倆還不得上天了啊?
現在變成這樣也沒辦法,只能慢慢來了。
有了武順帶頭,而且拿到了一大錠銀子,另外兩個小蘿莉立刻露出了羨慕之色,這對於鄭子文還說是個好現象,於是他再次拿出一錠銀子,然後笑了起來。
“誰還沒有叫的,再不叫我就把銀子給順兒咯?”
話音剛落,另一個小蘿莉就從楊棄身後探出身來。
“爹!”
叫完之後,立刻伸出了白嫩的小手,一臉希翼的看着鄭子文。
看着她的樣子,鄭子文頓時哭笑不得。
“行,你個小丫頭片子,人家都是一字千金,你這一聲爹就換了十兩銀子,給!”
說着,就把手裡的那錠銀子放到了她的手裡,小蘿莉頓時樂得“咯咯咯”的笑。
“二孃謝謝爹。”
二孃?
鄭子文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依舊還是從懷裡拿出了一錠銀子。
“這可是最後一錠了……”
話音剛落,年齡最小的女孩已經來到了鄭子文的身邊,伸出手抓着他的一擺,怯生生的看着他。
“小娘也要!”
看着這個大約只有**歲的小蘿莉,鄭子文頓時笑了,一邊笑一邊晃了晃手上的銀子。
“想要該怎麼辦?”
小蘿莉咬了咬嘴脣,然後看向鄭子文。
“爹!”
“哎!”
鄭子文頓時哈哈一笑,然後把銀子塞進了她的手裡,然後一把抱起了她,就在她臉上“嘖嘖”親了兩口,小蘿莉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娘……嗚嗚……”
“……”
一旁的楊棄頓時搖搖頭,露出一臉的古怪,這和當初鄭子文給他的印象完全不一樣。
鄭子文給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霸道。
這在都督府裡的時候她就見識到了,殺惡奴,喝退武氏兄弟,然後帶她離開,把他霸道的一面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第二個印象就是有錢。
爲了讓自己的三個女兒叫他一聲爹,一口氣就拿出來三錠十兩重的白銀,這可就是三十兩了!
這麼多錢,就算是武士彠都沒有一次給過她這麼多錢,現在鄭子文卻眼睛都不眨就把錢給自己女兒。
他能這般對待自己的女兒,那麼對自己還會差麼?
想到這裡,楊棄的臉頓時就紅了。
此時鄭子文並不知道楊棄是什麼想法,他只知道自己的這三個新女兒似乎對錢沒什麼免疫力,都是一羣小財迷,他的眼睛頓時笑得都眯了起來。
不就是銀子嗎,老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啊!